吳老板堅持要先放哨,我也沒有辦法,最後隻得先鑽進了帳篷裏。

帳篷裏沒有睡袋,也沒有毯子,還好這種美國進口的野營帳篷底部是由尼龍加厚的,以免在不平坦的地方紮營會咯得慌。

在這種荒無人煙的絕境裏,有帳篷睡就應該謝天謝地了,我也不敢要求太多。

把外套脫下來當成被子,我隨意的躺下,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聽著外麵偶爾傳來吳老板偶爾傳來的細小動靜,我依舊無法入睡。

想著今天吳老板對我說的那些話,我還是有點難以釋懷。

我經曆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有另外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倒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同時存在另一個大雄,另一個梁倩,甚至另一個龍佳,這就顯得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想,其中的一方,肯定是由別人假扮的,或者其他的什麽東西。

可是那又會是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假扮的呢?這一切又是誰安排的,有什麽目的?

如果同時存在這麽多一模一樣的人,那必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有著重大的陰謀。

我猜不透這是一個怎樣的陰謀,不過這個陰謀一定和我們幾個人有關,或者直接的說,是和爺爺有關。

因為如果不是爺爺的事,梁倩還是一個自由行動的探險家,大雄則是科學院的一個普通學員,絕對不會走到一起。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暗中的爺爺安排的?他到底在計劃什麽?

我隱隱覺得,爺爺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嵬國人報仇這麽簡單,因為這個局實在牽扯得太大了。

想著想著,我忽然想到,大雄、梁倩和龍佳相繼在我的麵前死掉,可是我最後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看到。

大雄的屍體是被那個白色光球中的影子搬走的,而梁倩的屍體在螃蟹堆裏找也找不到,龍佳更是被炸成了粉碎。

一個人死後,總該有個屍體,除非這些人都不是人,所以才不能讓我看到屍體。

這麽看來,這三個人的死並不是看似的那麽簡單,特別是大雄的死,在他死後可能有人故意搬走了屍體。

在大雄屍體消失的時候,我聽到了激烈的打鬥聲。

那時候大雄已經是個死人,不可能和任何人發生衝突,就算他還活著,肋骨斷了那麽多,也沒辦法動彈。

最有可能的是,想要搬走大雄的那個人和進入屋子裏的其它東西發生了衝突,可能是光球裏詭異的黑影。

這麽說來,應該還有一個人一直跟著我,而且他相當厲害,能夠和所謂的真神正麵對抗,並占到便宜。

這個人不願意讓我看到屍體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屍體有問題,可是一般人的屍體能有什麽問題呢?除非這些人活著的時候是人,死了以後就會變成別的東西。

思緒急轉直下,我忽然想起和我一起回到成都的那個爺爺,那個爺爺最後被我發現是草人假扮的,可我一直都沒有察覺。

想到這裏,我幾乎就從地上坐了起來,心說:“對了!可能另外的大雄、梁倩和龍佳都不是人,是由草人假扮的!”

但是,另外一個我,也是由草人假扮的嗎?

這是不符合邏輯的,因為用草人來騙人的話,總要有個被騙的對象,所以那個我必然是個正常人,不然草人費盡心機的偽裝成我熟悉的人,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群草人帶著我,不知道經過什麽樣的方法,來到這座孤島,究竟是為了什麽,這個現在我還無法得知答案。

不過我大概能猜到,驅使草人的人究竟是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個長相酷似聶綺蘭的白衣少女。

而現在一路上跟著我的,也很有可能就是她。

她的稻草人在我身邊陸續的死去,顯然已經無法達到監視我和引導我的目的了,所以她又派來了吳老板?

想到這裏,我就是一個激靈,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穿好外套,就出了帳篷。

不過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借助放在帳篷外微弱的礦燈光芒,我發現吳老板並沒有坐在帳篷前,我的麵前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影。

我怔了一下,看見吳老板吃完的空罐頭還放在地上。

湊近看了看,確實是被吃掉了。

看著裏麵剩下的幾顆黃豆,我不知道草人是否也能像人一樣吃東西,所以也無法得出什麽結論。

現在最關鍵的是吳老板人不見了。

他會去幹什麽?難道是跟白衣少女報告去了?

想到這裏,我就默默的向洞穴中走去,然後左右望了望,發現沒有人影。

我正自疑惑,忽然就看見我右邊洞穴深處的地方,好像有熒光棒的光芒閃了閃。

於是我靈機一動,摸著黑,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

因為怕摔倒以後露出馬腳,我走得很慢,在亂石中摸索著前進。

但是前麵的那團熒光棒光芒顯然也走得不快,我甚至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漸漸的我就看清楚了,那確實是吳老板的背影。

他走的很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吳老板右手高舉著捆綁在一起的三根熒光棒,一邊走,一邊四處觀察,似乎在找什麽。

我緊貼在他身後十幾米的地方,每當他停下來四處張望的時候,我就蹲下身子,暫且躲避。

漸漸的,我就發現吳老板似乎在找什麽東西,那東西顯然不在地上,是在牆壁上或者洞頂。

我想他最有可能的是在找另外的岔路或者出口。

我就納悶兒了,為什麽我在的時候吳老板不來找,偏偏要等我進了帳篷這麽久才開始找呢?

於是我更加確定了,他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我盡量不讓吳老板發現我,然後緊跟著他一路往前走。

漸漸的我又發現,他不僅是在找東西這麽簡單,每當他停下來的時候,都會去看左手裏的一樣東西。

一開始我以為那是一個羅盤,用來確定方向。

可是仔細看了看,又覺得不是,因為那個東西似乎是方的,而羅盤是圓的。

每一次他低頭看這個東西的時候,手指都會在上麵按一下,或者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