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說完,我就一把將冰片塞進了他的嘴裏,問道:“怎麽樣?”

大雄呸了兩口,居然也不生氣,說道:“是有股海苔的味道!但是不濃。”

我自負的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厲害。

大雄撓了撓後腦,說道:“可是分析出這個有什麽用呢?”

我攤了攤手,說道:“沒用,就是分析著玩兒。”

大雄一陣無語,又用期許的眼神瞅向冰麵。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從我們點上礦燈開始,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而魚兒還是沒有浮上來的跡象。

這時候大雄卻喊了起來:“我靠!好大一隻!”

我聽到他驚訝的聲音,就往下看了看,果然在冰麵下的深水中有一個一根手臂粗細的黑色長條形物體正在往上浮。

之所以說它很大,是因為這東西至少離我們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相當於我們是在五六層樓的高度上看見它的。

也就是說,除去水麵和冰麵折射等原因,這東西至少也有兩三米長。

我們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東西緩緩的上升,發現它的軌跡是直衝著我們來的,顯然是有意識的。

我的心中更多的是好奇和不可思議,而大雄則是一臉興奮的舉起手裏的鑿子,就要去砸冰麵,嘴裏還說道:“抓住這隻,今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能吃好幾天的。”

我抓住他的手,說道:“別急,我看這東西不像是魚,魚的身體很柔韌,而且往上浮的時候是有角度的,一般是頭仰著的,而我看這東西是直挺挺的浮上來,就算是魚也是條死了不知多久的魚,你敢吃嗎?”

大雄聽我這麽說,就停了手,再次直直的看著那個東西。

其實此刻我的心中早就有了猜想,能夠知道這東西大概是什麽了,隻是不大確定。

當一分鍾後,這東西離我們隻有五六米的時候,我就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而大雄依然摸不著頭腦。

於是我決定調戲大雄一下,笑著對他說道:“我現在已經確定了這是什麽東西,這是尼斯湖水怪……”

大雄愣了一下,顯然尼斯湖水怪的名頭很響,他是聽過的。

於是他急忙站了起來,驚恐的說道:“哇靠,你是說蛇頸龍?”

我搖了搖頭,說道:“哪來的這麽多蛇頸龍?一看你就是科普片看的少了,尼斯湖水怪的原型,就是一根爛木頭。”

“爛木頭?”大雄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木頭哪會遊泳?”

我說道:“木頭確實不會遊泳,可是沉在湖底的木頭會被水泡得發脹,產生許多氣體,所以就會浮上來。尼斯湖水怪的目擊者都稱先是聽到噗的一聲,然後就見到一個皮膚粗糙的黑乎乎的東西浮上來,正好符合木頭的特性,因為木頭出水時,那些附著在木頭周圍的氣泡接觸空氣就會爆炸,爆炸產生的聲音正好是噗的一聲。”

我剛說完,那根爛木頭已經浮到了我們腳下不遠的位置,上麵糾纏著許多水草一類的東西,看起來是毛茸茸的,非常古怪。

大雄看見果然是一根木頭,就歎了口氣,說道:“果然不是魚啊……真是浪費表情。”

這時我借助礦燈的光芒,看清了這根木頭,然後我就吃了一驚,對大雄說道:“這不是普通的木頭,好像上麵有許多圖案。”

大雄也皺起了眉頭,看向那根木頭,也發現了上麵的圖案,然後就說道:“這些圖案好像有點眼熟……好像是……好像是村子中央的那根寨樁啊!”

我伏低了身子,仔細看了看,果然上麵的圖案和村子裏的那根寨樁極為的相似。

大雄在一邊說道:“奇怪了,難道說這水下有一座村子?”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就在我們思考的時候,那寨樁上的氣泡因為碰到了冰麵,所以一顆顆的炸裂了,然後冒了幾個泡,寨樁又往下沉去。

我們目送著這根爛木頭下沉,直到它消失不見,都沒有說話。

大雄想了想,說道:“也有可能是因為之前的寨樁壞了,被人當成垃圾扔到湖裏來了?”

我心說這種可能性雖然微乎其微,但是也的確是有可能的,但是具體還得回去問問拉比洛維奇夫人或者安德烈才知道了。

我們的思緒飄忽不定,都沒有說話。

但是幾秒鍾之後,大雄就給我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指了指腳下。

我以為他有看見了什麽,低頭一瞧,原來是幾根一米多長的鮭魚從湖底慢慢的浮起。

這次我保證是魚,因為它們的嘴巴一張一合,不時的扭動著身體,慢慢的向礦燈靠了過來。

果然,之前都是因為大雄在冰麵上不斷的製造動靜,所以魚兒才久久的沒有上鉤,看來用燈光吸引魚兒是可以行得通的。

我看著那幾隻肥碩的魚兒,吞了吞口水。

因為我知道這種冷水魚的肉是非常鮮嫩的,因為三文魚就是冷水魚的一種,而野生的鮭魚比三文魚還要鮮美得多。

我甚至看清這些魚的尾巴是有點帶暗紅色的,也就是說,這些的名字是哲羅鮭。

哲羅鮭在鮭魚中體型是不受控製的,隻要食物充足,他們就會無限的長大,有的人見過兩三米長的哲羅鮭。

所以在新疆的喀納斯湖,不少人都目擊過水怪,其實他們口中的水怪,就是這種巨大的哲羅鮭。

想到這裏,我歎了口氣,對大雄說道:“今天我們不僅遇見了尼斯湖水怪,喀納斯湖的水怪也出現了。”

大雄顯然知道後者,所以沒有在意我的冷笑話,拿起旁邊的斧子和鑿子,就開始鑿開冰麵。

那幾隻大魚聽到上麵的動靜馬上就遊開了,但是我們並不著急,因為待會兒我們再打燈的話,還會有更多的魚遊上來的。

大雄讓我後退一些,拿著手裏的鑿子小心翼翼的砸擊著地麵,花了大概十分鍾的時間,將冰層鑿出一個大約80厘米厚的深坑。

這時他甩了甩手,說道:“沒想到這冰麵果真還挺深的……”

我點了點頭,心想雖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是一天之內從零上十渡降到零下十幾度,加上暴風雪刮了一天一夜,凍個七八十厘米也不奇怪。

我招呼大雄坐下休息,然後拿出專門鋸冰用的尖頭鋸子,沿著深坑開始鋸冰。

其實我們倆做的這件事都是高危險的行為,因為隻要一不小心就會導致冰層碎裂,到時候掉進湖裏不要緊,關鍵是湖水非常的冷,要是長期沒有被拉上來,很快肌肉就會失去活動的能力,然後四肢麻木,沉到湖裏被淹死。

而且最關鍵的是,一旦冰層碎裂,會引起連鎖反應,你越是想從水裏爬出來,但是手上抓到的冰層就會一層層的剝落。

還好大雄以前生活在東北,在冰層下抓過魚的,所以非常有經驗。

在他的指導下,我成功將冰麵鋸出了一個大約一平方米的大洞。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講礦燈放在洞邊,然後等有魚兒接近的時候,我們就將用手裏的漁網將它們網上來就行了。

這時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已經接近下午五點了,而隨著天色的變暗,氣溫又驟降了幾度,風開始猛烈了起來,雪也下的更大了一些。

我們兩人半蹲在冰麵上,守著一盞暗黃色的明燈。

遠處的湖畔是幾顆十幾米高的大樹,樹下的雜草全部被冰雪壓塌了,呈現出高矮不齊的一條血線,衍生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梁倩和玩累的特妮坐在一棵大樹下,不知在說著什麽,遠處的村莊裏已經升起了嫋嫋的炊煙,燈火也漸漸亮了起來,讓我看的有些出神。

在冰麵上守了一會兒,果然,因為天色更暗的原因,不少的魚兒漸漸的都向我們這邊靠了過來。

這些哲羅鮭都非常的肥美,最小的也有半米長,黑黝黝的背影,流線型的身體,加上為紅色的尾巴,十分協調,充滿了一種野生動物的美感。

這些魚全部都昂起腦袋,將半個頭露出水麵,無神的大眼睛就像受到水麵召喚一般,呆呆的望著我們手裏的礦燈。

我給大雄比了個手勢,小聲說道:三、二、一!

話音剛落,大雄手裏的網就撒了下去,這種網的網孔很細,線比較輕,網的四周邊沿掛著十二塊小鐵球,入水時鐵球先沉下去,迅速的收攏。

這時候魚兒因為受了驚嚇,不會馬上往下沉,而是網旁邊竄,這樣就剛好撞在網壁上,然後撒網的人一拉繩子,整個網就會翻過來,將魚全部兜在裏麵。

大雄的力氣很大,當他覺得踢鐵球下沉得差不多的時候,就用力一拉,將網從深坑裏扯了上來,然後我就聽見冰麵上劈裏啪啦的,全是大魚掙紮時發出的聲音。

大雄興奮極了,急忙摁住網,將鐵桶拿了過來。

我們十分開心的撿著一條條大魚,可是沒高興幾秒鍾,梁倩的一聲驚叫從湖邊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