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將手裏的大瓷碗裏熱氣騰騰,裏麵裝著油亮亮的湯水,發出一股特有的肉香,聞得我幾乎飄飄欲仙了。

我幾乎忘了去看那個婦人的樣子,眼睛隻盯著她手裏的湯。

安德烈和我一樣,直勾勾的盯著碗,幾乎把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了。

我吞了口唾沫,說道:“這是什麽湯啊?安德烈先生,怎麽會這麽香?”

安德雷對著婦人笑了笑,說道:“這是我們德班村特有的秘製鹿肉湯,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嚐過嘍。”

“哦?是嗎?”我其實根本沒聽安德烈說什麽,已經忍不住拿起了桌上的勺子,往那碗湯伸了過去。

安德烈伸出手,在我的手背上抽了一下,說道:“沒禮貌,主人還沒到呢。”

老婦人見我這麽饞,又沒禮貌,也沒說什麽,對著我慈祥的笑了笑,然後就對安德烈說了一串俄語。

安德烈一聽,就搖了搖頭,用俄語回了她一句。

於是老婦人就看向我,微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回了廚房。

等婦人進去以後,我急忙問安德烈:“安德烈先生,你和這位老奶奶說什麽呢?”

“什麽老奶奶,她是BEY的母親,是我們德班村出了名的巧婦,哎,想當年,我還追過她呢,結果便宜了拉比洛維奇那個老小子,哎,誰叫人家是鎮長呢,高富帥啊。”安德烈麵有失落的說道。

我看他好像還在花癡剛才的老奶奶,就一陣無語,問道:“安德烈先生,您不會至今未婚吧?”

安德烈臉上一紅,吞吞吐吐的說道:“怎……怎麽會,我已經結婚一百年了,兒子女兒十幾個。”

“我說安德烈老師,您就別吹牛了,單身有什麽不好,瞧我也是單身一個,感覺過的蠻自在的。”這時候BEY父子兩從門口走了進來,並且出言戳穿了安德烈的謊言。

我見安德烈麵有尷尬之色,就偷偷笑了起來,也沒說什麽,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來。

BEY父子兩人在桌前坐了下來,就與安德烈熱烈的交談了起來。

因為他們用的是俄語,所以我也聽不懂。

而且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老婦人吸引過去了。

她幾次進廚房,都端出來熱騰騰的美味,有烤鹿腿、焗豆角、燴丸子等美食,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我吞了吞口水,心說如果肖飛揚看見這些,肯定舌頭都給吞下去了。

對了,肖飛揚!

我忽然想起那個家夥,於是問BEY:“兄弟,和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現在怎麽樣了?”

BEY哦了一聲,回答道:“他應該沒什麽大事,剛才父親已經叫人把他送到了巫醫那裏,巫醫大人藝術精明,專門能治這些下降頭啊,失魂的症狀,你就放心吧。”

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巫醫畢竟不是正規醫院,能信嗎?

不過轉念一想,二嬸曾經給我提起過,傳統的巫術很有可能傳到西伯利亞來了,既然我連蠱術都見過了,巫術,我也無法否認它的存在。

於是我謝過了BEY,這時候老婦人也把菜給上齊了,安德烈就招呼我開始吃飯。

看到這些美味的異國美食,我早就餓得不行了,拿起一根肥碩的鹿腿就啃了起來。

這時候老婦人沒有落座,而是拿出幾個高腳銀杯,給我們一一斟上果酒。

見她忙忙碌碌的,我就想接過她手上的酒壺自己倒,然後讓她坐下吃飯,可是這時候安德烈攔住了我,說道:“你別插手,在我們楚科奇,婦人是不能上餐桌的,你就由著她吧。”

我沒有聽安德烈的話,接過老婦人手裏的酒壺,說道:“安德烈先生,現在都什麽時代了,雖然您對中國的映像不怎麽好,可我覺得尊老愛幼至少是中國的一項美德,如果讓我就這麽看著年邁的老奶奶勞累,我寧願破壞你們的習俗。”

說完,我就拉著老婦人坐了下來,指了指桌上的飯菜。

老婦人一副有些驚訝的表情,看著我,說了一串聽不懂的俄語,然後就要站起來。

見此情況,我就對BEY說道:“兄弟,你也是在外麵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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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老婦人沒有落座,而是拿出幾個高腳銀杯,給我們一一斟上果酒。

見她忙忙碌碌的,我就想接過她手上的酒壺自己倒,然後讓她坐下吃飯,可是這時候安德烈攔住了我,說道:“你別插手,在我們楚科奇,婦人是不能上餐桌的,你就由著她吧。”

我沒有聽安德烈的話,接過老婦人手裏的酒壺,說道:“安德烈先生,現在都什麽時代了,雖然您對中國的映像不怎麽好,可我覺得尊老愛幼至少是中國的一項美德,如果讓我就這麽看著年邁的老奶奶勞累,我寧願破壞你們的習俗。”

說完,我就拉著老婦人坐了下來,指了指桌上的飯菜。

老婦人一副有些驚訝的表情,看著我,說了一串聽不懂的俄語,然後就要站起來。

見此情況,我就對BEY說道:“兄弟,你也是在外麵見過世麵的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於是BEY就笑了笑,在拉比洛維奇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然後拉比洛維奇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對著我比了個大拇指。

BEY也笑了,對我說道:“父親說,既然你是客人,那我們就聽你的,中國人的傳統,確實也有道理。”

說完,BEY就去給老婦人拿了一副餐具,並給老婦人夾菜。

令我沒想到的是,老婦人這時候竟然眼睛濕潤,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對BEY說了一句俄語。

BEY給我翻譯道:“我母親說,謝謝你,客人。”

接下來,我們就有說有笑的吃起飯來。

安德烈和拉比洛維奇喝的不亦樂乎,我則和BEY聊了一些村子裏的風俗,以及奇聞異事。

當吃飽喝足以後,我暈暈乎乎的被帶到房間裏休息,也不知道怎麽睡著的。

第二天,直到窗外的太陽都十分刺眼的時候,我才從床上猛然的爬了起來。

看了看床頭不遠處的壁爐,還有周圍充滿歐洲情懷的毛皮牆飾和氈子,我才知道,這一切真的不是夢,我竟然在做夢也沒想到要去的西伯利亞無名小村鎮上,過了一夜。

我揉了揉頭發,從床邊的小木桌上拿起背包,找出了我的手機,看了看,已經是中午十點過了。

再看手機的信號,完全是空的,看來我沒法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了。

於是我掀開厚實的鹿皮攤子,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外衣,就衝出了屋子。

一打開房門,正好遇見BEY的母親坐在客廳裏,手裏端著一籃子的葡萄,正在篩選。

於是我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我好像起來晚了。”

老婦人看了看我,一臉不解的表情。

於是我又用英文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會在您家白吃白喝的,有什麽事情可以讓我幫忙嗎?”

老婦人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微微一笑,指了指客廳牆角的位置。

我看見牆角有一個木製的盆架,架子上擺著木盆子正往外冒著熱氣,而且架子上還掛著毛巾、木杯子、牛角梳。

我歎了口氣,知道她還是沒聽懂我的話,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吧,我先梳洗一下。”

簡單的梳洗一番,我就來到桌前坐了下來,看見老婦人將籃子裏的葡萄從枝幹上一一摘下來,青的放在一邊,籃子裏隻留下烏黑的。

於是我問道:“老奶奶,你在幹什麽?”

這次她似乎聽懂了,指了指青色的葡萄,然後又指了指屋角的一個罐子,然後又指了指烏黑的葡萄,然後做了個收錢的手勢。

我看了看那個罐子,正是昨晚被我們喝掉的果酒,那滋味甘美極了,看來就是用自家的葡萄釀的。

而那些烏黑的葡萄,看來是要上街區賣的。

看懂之後,我就拍了拍胸脯,說道:“我幫你……”

然後我就去拿她手裏的籃子。

結果老婦人擺了擺手,指著屋外,說了一句俄語。

還沒等我明白過來,他已經拉著我的手腕,往外走去。

她領著我來到院子裏,隻見天色已經轉晴,院子裏陽光燦爛,隻有地上的雨水還能說明昨晚的大雨。

因為昨天來到這裏時天已經黑了,所以我都沒看清楚院子裏的情形。

現在看來,這院子裏竟然漂亮極了。

在道路的兩旁,是一排排有紅有黃的大朵龍爪菊,巨大而富有層次的花朵開的正豔,而在龍爪菊後麵,是一簇簇亞寒帶特有的漿果樹,這種漿果在中國北方也有,不過不會結果,隻是一種野草。

但是在西伯利亞,這種漿果竟然能結出一串串黃色的誘人果子,看得人有些嘴饞。

然而更讓人嘴饞的是,在院子的最深處,也就是靠牆的地方,用木頭搭起了一個長長的架子。

架子上綠藤纏繞,滿是一串串吊下來的飽滿葡萄串,真可以用碩果累累來形容。

老婦人指了指那個高約兩三米的架子,說道:“紋絡瓜……”

紋絡瓜?我有些不解,但是立刻反應過來,指著屋子裏的葡萄,帶著疑問的說道:“紋絡瓜?”

老婦人微笑著點了點頭,給我比了個大拇指。

我得瑟的笑了笑,心說下次如果再見到大雄,我就可以給他秀一下俄語了。

想起大雄,我又歎了口氣,雖然之前我從安德烈告訴我的信息裏推測出大雄很有可能是在騙我,可是我又無法去怪他,說實話,我現在也很迷茫。

但是現在若是能見到他,我還是會非常開心的。

既然知道了紋絡瓜代表的是葡萄,我就明白了,老婦人肯定是想讓我幫她采摘葡萄。

於是我點了點頭,進入客廳裏拿出一張椅子,放在葡萄架下麵,然後爬上去用剪刀將一串串的葡萄剪下來。

老婦人手裏拿著籃子站在下麵,我每剪下一串,她就十分珍惜的放進籃子裏放好。

等我剪了十幾串葡萄,老婦人就給我擺了擺手,說了一串俄語。

我看她的意思好像是不摘了,於是就問道:“不摘了?”

老婦人點了點頭,用生澀的中文說道:“不……摘了。”

我聽她也學我說中文,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說道;“老婆婆你說的真好。”

老婆婆笑了笑,沒聽懂我的意思。

等我從板凳上跳下去,他就拿著其中一個烏黑的葡萄給我,做了個吃的動作。

我點了點頭,用袖子擦了擦葡萄的表麵,就放進了嘴裏。

然後我的神經就跳了一下,差點把葡萄吐出來。

因為這葡萄真酸啊!

看到我的表情,老婦人有點不解。

我吐了吐舌頭,愁眉苦臉的說道:“酸!真酸!”

老婦人搖了搖頭,也將一顆葡萄放在嘴裏,然後就很享受的嚼了起來,然後給我比了個大拇指。

看到她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來,這裏是亞寒帶,葡萄不可能會甜的,能吃到這樣的葡萄,估計她已經非常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