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我正欲痛下殺手的時候,穆雲卻大叫了起來,喊道:“聶川!你真的要殺我!你考慮清楚了,我爸媽可是對你不薄!”

他這話正戳中了我的軟內,我手裏就猶豫了一下。

而穆雲趁此機會,又舉起了手槍,對準我的腦門兒。

我大罵自己一聲傻逼,腦子忽然一片空白,心說難道老子就這麽掛了?

啪!一聲槍響在我的麵門上響了起來,我頓時感覺眼前一陣眩暈。

就在我以為我的頭被穆雲打爆的時候,前麵的穆雲卻先於我躺倒了下去。

我回頭一看,大雄正坐在地上,手槍的槍筒裏還冒著微微白煙。

以他和我的位置關係來看,他這一槍是從我的腋窩地下穿過來,射中了穆雲的眉心。

我忽然感覺腋下很冷,驚出一聲冷汗。

“愣著幹什麽!快過來!”大雄喊了一聲。

我急忙抽身站了起來,往後退去。

而這時候穆雲也慢慢站了起來,捂著額頭,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我手裏的銀魚。

我見他沒有什麽其他動作,就給大雄豎了個大拇指,說道:“好槍法,又欠你一條命。”

大雄卻瞅著手裏的手槍,說道:“媽的,又打歪了,我本來是想打斷樹囊的莖幹的。”

我看了看莖幹和我剛才站的位置,就知道大雄原來偏得這麽離譜……這小子,運氣真是沒的說。

我正無語,對麵的穆雲卻不合時宜的歎了口氣,對我們說道:“本來吃兩顆子彈你們就能舒舒服服的在這裏躺著,說不定聶教授心情好,也給你們複活為不死之身,但是你們偏偏要找死,那就沒辦法了。”

他抬頭看了看身後那個尤為巨大的樹囊,對我們說道:“看來,讓它們自然蘇醒還要一段時間,那我就來給你加點肥料吧。”

他嘴邊露出一絲陰邪的笑容,然後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個針管,對準那一閃一閃發著藍光的樹囊紮了下去,然後將針管裏的藥劑推了一半進去。

然後他回頭對我們笑了笑,又把針管紮入自己的右臂,將另一半藥物注入了自己的身體。

緊接著,那個被他注射了藥劑的樹囊閃爍的藍光就越來越頻繁了起來,而且樹囊的外壁也開始緩緩的蠕動。

而穆雲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異。

他整隻右手的皮膚,顏色漸漸變深,然後越來越深,最後變成了深綠色,然後從手背開始,緩緩的長出了綠色的倒刺。

看見這樣的變異,大雄和*一起看向我被圍巾裹住的右手。

大雄搶先說道:“我說小川同誌,你什麽時候被他打了一針?”

我心中也非常詫異,對大雄搖了搖頭,說道:“他這個,仿佛比我的厲害。”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穆雲的右手不僅長出了尖刺,而且從小臂一側,又分裂出來兩隻小手,看上去就像一株仙人掌,十分怪異。

而且他的綠刺也比我蔓延的厲害,很快他右邊身體的所有衣服都被綠刺給撐破了,連臉上都長出了尖利的倒刺。

接著,穆雲對天狂吼了一聲,發出野狼一般的嘶叫,向我們衝了過來。

我和*的手槍加起來已經不到十發子彈,一邊開槍一邊往後退,很快就退到了進來時候的那一扇門。

眼看那些子彈打在穆雲的身上,卻絲毫沒有讓他受傷,我們心中無比的焦急。

而這時候,*十分眼尖,指著穆雲背後說道:“小心,有什麽東西跳過來了!”

我們回頭一看,果然有一個小轎車大小的黑影正展翅飛在半空,向我們撲了過來。

見我們無法可躲,*推了我一把,自己也向旁邊撲倒過去。

與此同時,大雄也像個大圓球似得,往旁邊一滾。

我們剛剛避開,天空中那個巨大的黑影就落了下來。

隻聽刷刷兩聲,隨著黑影落地,地麵上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割出兩道一米多長的切口。

我們心中一涼,因為如果剛才沒躲開的話,現在早已被切成兩半了。

當我從地上滾了兩圈爬起來時,回頭一看,隻見一隻全身長滿了綠刺的大螳螂正趴在我們剛才站立的位置。

它三角形的腦袋有汽車方向盤那麽大,一對圓圓的複眼閃著藍色的寒光。

他的翅膀薄如塑料紙片,正兀自嗡嗡的扇動,而翅膀上的經絡也有微微的藍色光芒。

最可怕的是這螳螂的一對前爪,每隻都有兩米長,爪上的刀刃帶著鋸齒,極為鋒利。

說時遲那時快,我們剛看清這是一隻巨大的螳螂,而它已經再次騰空飛了起來,向著大雄飛撲過去。

我想它之所以選擇大雄,是因為動物的天性吧。

螳螂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青蟲,因為青蟲全身肥胖,移動的又慢,是最好的捕獵對象。

於是我大喊道:“大雄別動,等螳螂把你吃了,估計也就飽了,你犧牲自己,能救更多的革命戰士!”

大雄邊跑邊罵道:“我去年買了個表!我是革命軍隊的精銳,倒不如讓它把你們吃了,保留精銳戰鬥力,你們倆小兵疙瘩,死了就當奉獻。”

他一邊喊著,一邊往門裏衝,希望能躲過螳螂致命的一擊。

可是螳螂的飛行速度幾塊,眼看它高舉的前爪已經夠到大雄的後腦勺了。

我卻隻能在旁邊看著心裏幹著急,說點冷笑話給大雄壯膽。

*摳了兩下扳機,發現早已沒有子彈了,就跺了跺腳,說道:“聶川啊聶川,還說什麽笑話!趕緊支援啊!”

我恍然大悟,急忙跟著*往大雄那邊衝了過去。

不過我們衝了兩步,大雄就發出哎喲一聲叫喚,給我們擺了擺手,說道:“別來了,老子今天算是沒救了。”

我們正想問他怎麽回事,就見到之前的那兩個無頭武士已經從門裏衝了出來,和螳螂一前一後將大雄夾在了中間。

武士的刀刃和螳螂的前爪幾乎同時的砍向大雄,而大雄當時就隻能愣著等死了。

我和*臉色都是一沉,心說這胖子算是沒救了。

可是就在這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那兩個武士在即將撞到大雄的時候,忽然騰空躍了起來,踩著大雄的肩膀,提刀向空中的螳螂砍去。

下一刻,隻聽卡啦亮聲脆響,螳螂的兩隻前爪都被砍了下來。

我和*愣在當場,而大雄也抱著頭蹲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我在門口布置這兩個守衛,就是為了不讓你們進去,沒想到,你們還是進去了……”一個略帶青澀的少女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

話音剛落,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女從門內緩緩的走了進來。

不用多想,此人就是之前我們在陷阱房間裏看見的那個白衣少女,*的救命恩人。

我本以為當時看見的那個少女隻是幻覺,但是現她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麵前,這就更加確信了她的存在。

而且此刻再看少女的麵容,的確和堂妹長得太像了。

隻不過堂妹身上更多的是青澀和活潑,而這個少女雖然也隻有十五六歲,但是卻多了沉著和淡漠。

少女從門內走出來以後,那隻巨大的蛤蟆也跟著走了出來。

看那蛤蟆踱著方步,和普通的苦蠪區別很大,竟然有一種望著的沉穩。

更加令人驚奇的是,自從那苦蠪王出現以後,那隻斷掉前爪的螳螂竟然發出嘶嘶的低吟,緩緩往後退去,顯然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

大雄就在旁邊嘿嘿一笑,說道:“看來再厲害的蟲子,都怕蛤蟆啊。”

穆雲之前跟在螳螂後麵,本來是也要攻過來的,見到這白衣少女,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

他和我幾乎在同一時間問道:“你是誰?聶綺蘭?”

少女沒有去看穆雲,而是從門中出來就一直看著我,嘴裏說道:“我本來是不想管你們這些人的閑事的,可是你們若是要傷害他,我就不得不出手了。”

我雖然看著我,但我知道,這話是說給穆雲聽的。

穆雲一聽這話,深深皺起的眉頭就舒緩開了,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