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樞從殿門口大步的走了進來,含笑地看著顧長卿說道。二人對視的瞬間,雙眸裏宛若有火光四射。

“南宮樞,你來了。”王姝盼在看到南宮樞的瞬間,語氣裏難掩驚喜。

顧長卿臉上有片刻的黯然,他很快的笑道,“南宮太子說的是事實,是微臣杞人憂天了。”他微微抿了抿唇,“想來殿下和太子定然有事相商,那麽微臣就先告退了。”

“好。”王姝盼點頭,“政事上就辛苦大司馬多操勞了。”

“職責所在,應該的。”顧長卿微微朝南宮樞點頭,退出了大殿。

南宮樞在顧長卿離開後,忍不住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

“夫君在看什麽?”王姝盼順著南宮樞的視線望去,什麽也沒有。

“沒什麽。”南宮樞輕咳,他剛才若是沒有看錯,這大司馬似乎對他的長樂公主起了心思。心頭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錯失了就錯失了,他不可能會還回去的,“你一大早就過來未央宮開朝會,忙到了晌午都沒回去,這不擔心你又沒用膳,特意過來陪你一起用午膳的。”

王姝盼此時才反應過來,她又忙到了晌午,很是歉意地回答,“確實是還沒用午膳,那就勞煩夫君大人陪我用膳了。”

“能陪我們的攝政長公主用午膳是我的榮幸。”南宮樞調侃道,“請!”

王姝盼忍不住莞爾一笑:“好哩!”

南宮樞特意吩咐的小餐桌上擺了幾碟精致的膳食,二人近距離地享用著午膳,氣氛溫馨又甜蜜。

“朝政之事是不是很繁瑣,也辛苦?”南宮樞心疼地看著王姝盼,忙著給王姝盼夾菜,“看你的小臉都瘦成了巴掌大小了,來,多吃點。”

“夠了,夠了,太多了,吃不完的。”王姝盼看著滿滿的一碗飯菜,忍不住阻止到。

“不多。你盡可能的吃,要吃飽。吃不完的話我來吃,放心,不會浪費的。”南宮樞悠哉地繼續為王姝盼夾著她喜歡的菜。

“這樣多不好意思啊,哪能讓你吃我的剩飯剩菜呢?”王姝盼一張小臉困窘地發紅。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南宮樞不以為意,“如今是災年期間,你定然是舍不得浪費糧食的。給我包圓就好了。想當年,我行軍打仗時,那是連發黴的饅頭,樹皮,野物等等。隻要是能吃的,管它是發黴的,活的,生的,隻要能填飽肚子的,就會往嘴裏塞。那樣的日子才叫苦呢。能吃你吃不完的飯菜,對於我來說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王姝盼聽得一愣一愣的,看到南宮樞一副遙想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還行軍打仗過,你從幾歲開始就進入軍營了?”

“八歲。”

“八歲?”王姝盼難以置信地看著南宮樞,“你父皇母後在你這麽小的時候就把你丟進軍營,他們舍得?”

“我的父皇有一統天下的野心,但是他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他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磨礪我。我的母後是很不舍,但是她是個很有胸襟和想法的女人,她也支持我父皇的決定。”

談起自己的父皇和母後,南宮樞的神情很是柔和,“他們雖然對我很嚴厲,但是非常的疼愛我。隻要不是會對我造成影響的事情和要求,他們都會滿足我。”

“我能從你的神情和你的臉上看得出來,你的父皇和母後定然是很愛你的。隻有生活在愛裏的孩子,才能露出像你那樣幸福的表情。”王姝盼羨慕說道。

南宮樞伸手握住王姝盼放在桌子上的手,一臉的誠懇道,“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父皇和母後的兒媳,他們定然會像疼愛我那般,疼愛你。”

“會嗎?”王姝盼心裏是有些期待的,但是她並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畢竟非親非故又沒有血緣關係,指望別人像疼愛兒子那般疼愛兒媳,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會的。”南宮樞一臉自信。

王姝盼含笑不語,並沒有對南宮樞潑冷水。

“最近一段時間,開完朝會後,顧長卿都會留下議政嗎?”南宮樞也知道王姝盼並沒有相信自己的話,他自然的把話題轉移開。

“會啊。他現在暫代他父親的大司馬一職,很多朝政都需要他的參與。”

“這樣啊。”南宮樞意味深長地看著王姝盼,“姝兒覺得顧長卿此人如何?”

“顧長卿?”王姝盼細嚼慢咽,等到嘴裏的食物咽下了喉嚨,“是個能做事的人。很多交到他手上的工作,他都能很完美地完成。過不了幾年,他就能成為隆德的肱股之臣,頂梁柱之一。”

“你很看好他?”南宮樞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反正聽完王姝盼的話後,心情是挺不爽的就是了。

“你不看好他嗎?”王姝盼詫異道,“整個隆德,年輕一輩的官員中,還真挑不出比他更出色的了。你以後若是,”王姝盼頓了頓,“其實可以重用他的。當然,若是你不願意,到時候放他辭去官職就是了。”

南宮樞的心情大起大落,他心情愉悅到,“娘子,原來你真的很看好我啊?”

王姝盼瞪了南宮樞一眼:“你可是我夫君,我不看好你還能看好誰!”

“那也是。”南宮樞微微得意的笑著。

等到南宮樞不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時,王姝盼心裏頭重重舒了一口氣,不過心裏卻是下定了決心,以後盡可能的不要再跟顧長卿單獨相處。不然她不僅尷尬,對南宮樞也沒法子交代!

畢竟南宮樞也不是心眼子很大的人!若是顧長卿真的在南宮樞這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後,顧長卿的仕途也就斷了!

“姝兒,你說這顧長卿也老大不小了,他家裏頭怎麽還不給他娶媳婦?若是真的因為你我的緣故耽擱了他自己的終身大事,那可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南宮樞冷不丁的又來一句,嚇得王姝盼心髒蹦蹦跳,她小心翼翼道,“夫君是要打算給大司馬做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