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兩件事情,殿下還有其它的條件嗎?”顧長卿深吸了一口氣道。

“未央宮死去的宮人和侍衛,有家人的,你們顧家需要在財物上予以賠償,在生活上予以庇護。”王姝盼的聲音有絲愧疚。

顧長卿微微頓了頓:“可以。我顧長卿以顧家下一任家主的身份應承了殿下的這三個條件。”

“很好。很高興我們能達成共識。”王姝盼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證據呢?”

“什麽?”

“殿下手中的證據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給下官呢?”顧長卿耐著性子道。

“顧家家主之位更迭,嘉貴妃篡位失敗之日,本宮自會命人雙手奉上顧大人所需要的證據。”王姝盼起身,微微整理的了一下衣袍,“事情就到這裏,本宮先回去了。”

“殿下,等等。”顧長卿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忙不迭的開口道。

“怎麽了?”王姝盼抬頭,臉上微帶疑惑。

顧長卿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殿下和漠北的婚事,殿下是心甘情願的嗎?”

王姝盼詫異的擰眉,她沒有想到顧長卿的問她這個問題。

“下官是想說,若是殿下不願意,下官願意傾己所有幫殿下解除這樁聯姻。”顧長卿知道自己逾越了,但是不開口他終究心有不甘。

“本宮是心甘情願的!”王姝盼鄭重道,“無論是本宮,還是南宮太子,對這樁婚事都是極其看重的。”

顧長卿唇瓣蠕動,到底是沒在說話。

王姝盼轉身朝雅間外走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李牧和孫昊緊緊地護著王姝盼離開。

顧長卿整個人呆立著不動,看著王姝盼那很快消失的背影,窗外的風闖了進來,吹得他的衣袍翻飛。

“殿下,我們這就回去嗎?”李牧。

“不,我們上三樓。”王姝盼搖了搖頭。

“殿下。淳風樓的三樓自打開張以來並不接待客人。”李牧小聲提醒道。

“沒事兒,我們上去逛逛。”王姝盼大步朝著三樓的樓梯走去。

“諾!”看到王姝盼堅持,李牧也不好再說什麽。

三樓的樓梯口有護衛在守著。

“客官,三樓不對外開放。”護衛攔住了王姝盼一行人。

“我找你們主子。”王姝盼將袖子裏墨玉拿出在二人跟前一晃,“我可以上去嗎?”

“可以。您請。”二人臉色大變,恭敬道。

王姝盼朝二人微微點頭後就抬腳上樓。

裝飾不俗的雅間裏,王姝盼靜靜地等候著。

半盞茶的功夫過後,門被人輕輕推開了。進來的是一位男子。隻見那男子一身錦緞長袍,身形修長,仿佛是出自詩畫中的仙人。他肌膚白皙如玉,劍眉星目,英俊瀟灑,氣度不凡。

“諸葛風參見長樂公主殿下。”男子單膝下跪,行禮道。

王姝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諸葛風。此人就是幾年後同南宮樞打仗打得不相上下的人。若不是被親近的人背叛,死在自己人手中,南宮樞想要攻破隆德的邊防,沒那麽容易。

“請起。”王姝盼淡淡開口道,“坐吧。”

“諸葛風謝殿下。”諸葛風在王姝盼的下首坐好。

“聽聞諸葛家第三子足智多謀,神機妙算,運籌帷幄,策略百出,幫助諸葛家族平安度過了好幾次的大禍。不知坊間所言是否屬實?”王姝盼臉上掛著淡淡的完美的笑容。

“回稟殿下。此事是外人以訛傳訛了。諸葛風是有一點才智,但是並沒有外人傳得那般離譜。”

“哦,這樣啊。”王姝盼右手托著下巴,“本宮的身邊正好少一位有點才智的謀士,不知道諸葛公子可有興趣?”

諸葛風臉色微微一僵,眸中帶著深意道,“世間有才智的人多的是,殿下就確定您身邊的謀士由我來擔任嗎?而且有一點,諸葛風需要提醒一下殿下,外人對我的描述除了智多近妖,還有一點是離經叛道。您不怕嗎?”

“本宮恰好也不是循規蹈矩的人!”

二人互相僵直著,彼此對視了片刻。

“殿下,諸葛風觀察殿下多年了。”諸葛風率先收回視線。

“哦?”王姝盼心弦微動,神色不變,“不知道諸葛公子觀察出了什麽?”

諸葛風微微搖了搖頭:“先前的殿下很符合一個深宮後院裏無權無勢無寵的公主。諸葛風並沒有觀察到什麽。隻是不知是什麽原因令殿下近來行事大變?”

“能有什麽原因!不過是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想著遠嫁之前好好發泄一場罷了。”王姝盼心頭震驚諸葛風的敏銳。而最令她震驚的是諸葛風竟然早幾年就觀察了她!

幸好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層層宮牆,不然!

諸葛風臉上的神情表明了自己並不相信王姝盼的說辭,但是他也沒有再深究,“不管是什麽原因令殿下不再委曲求全,而是積極的應對生活中的種種。諸葛風都由衷地為殿下感到開心。”

“殿下。您即將離開隆德,遠嫁漠北。而隆德是諸葛風生養之所,安身立命之地,諸葛風是不願意離開隆德的。你我二人終究無緣。”諸葛風歎息道,“雖說諸葛風沒有這個福氣能做殿下的近身謀士,但是殿下還在隆德的這一段時間,遇到的任何問題,需要諸葛風幫助的,隻要殿下說一聲,諸葛風義不容辭。”

王姝盼聽後並沒有生氣,能和南宮樞相提並論,才智謀略不缺的人,她知道不容易收服。

“本宮知道諸葛公子有自己的堅持,本宮也就不多說什麽了。有緣自會一起共事,無緣也強求不來。”

離開淳風樓上馬車的那一瞬間,王姝盼抬頭,正好看到從樓上朝下頭看著自己的諸葛風。她微微點頭,車簾子放下,孫昊就駕著馬車離開了。

“公子,那就是您等了這麽多年的主子嗎?”一個書童微微踮著腳,偷看著下頭那輛速度不慢,卻穩穩離開的馬車開口道。

“正是她!”

“可這公子長得也太秀氣了,一點都不陽剛,沒有公子的男子氣概!”書童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