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緊握著手中的玉牌,眸中血色彌漫,前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今生,持刀俎的人隻會是我!

“公主?”香草迷糊中醒來,詫異的看著宛若空無一人的帳幔。

“嗯,我在,繼續睡吧。”

“好。”香草鬆了口氣,繼續沉沉睡去。

層層帳幔裏頭,王姝盼手持匕首,橫在來人的脖子間,眸中帶著決然,低聲到,“想死嗎?”

“那不該是你能拿的東西!”

“我母後的東西自然是我的。”王姝盼的匕首往裏一壓,對方的脖子立即被劃破了一道口子,“你們找了十幾年的東西,沒想到最後還是到我手上了吧。”

“滾!別逼我毀了它,讓你們盡赴黃泉!”

來人臉色青紫交錯,最後隻能憤然離開。

王姝盼看著空**的帳幔,將懷中的墨玉牌掏出,匕首在掌心一劃,鮮血瞬間冒出,墨玉牌剛放上去,玉牌上的彼岸花瞬間吸足了鮮血,紅豔豔的盛放。

整個皇朝對彼岸花有感應的人,都心神一動,伏地跪拜。

護國寺的主持手中撥動的佛珠頓住,眸中悲天憫人,長歎到,“紛爭將起!人間劫難!”

彼岸花的墨玉牌在吸足了鮮血後,變得澄澈透明,裏麵的彼岸花,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

王姝盼閉上眼睛默默感受著心神裏的牽引,仿佛一個念頭,就能置人於死地。

“如今,傍身的利器有了,誰也別想再毀掉我的人生,掌控我的命運!”

王姝盼低聲的呢喃聲,合著冰涼的夜色,沉寂。

隆德十六年三月中旬,漠北的太子帶著使臣來到皇城。

在接待漠北使臣的宮宴上--

“漠北皇太子南宮樞參見隆德皇帝陛下,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南宮樞俯身行禮。

“南宮太子免禮平身。”

“漠北……參見隆德皇帝陛下,祝陛下……”漠北的使臣跪地行禮。

“諸位來使請起身。”隆德帝王策意氣風發,笑容可掬道,“今日的宴會特意為南宮太子和諸位來使舉辦,希望你們能盡興。”

“南宮謝陛下盛情款待。”南宮樞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南宮先幹為敬。”

“南宮太子爽快!”王策哈哈大笑。

觥籌交錯,歌舞升平,宴會開始熱鬧了起來。

“那小賤人還沒來嗎?”王怡然恨恨的看著旁邊空****的席位,側頭問向身後的嬤嬤。

“城陽公主請放心,貴妃娘娘已經使人去喚長樂公主了,今日的宴席她定是不能缺席的。”

“最好如此!”王怡然浮現出幾許厲色。

高位上的賈麗華視線朝王怡然看去,王怡然臉色一僵,隨即浮現出得體的笑容,正襟危坐。

“長樂公主,這是貴妃娘娘賞賜給你的珠翠華服,你快些換上,等會兒還要參加宴會。”淑芳宮的嬤嬤強勢的將托盤上的華服推到王姝盼跟前。

“嬤嬤,你是不是搞錯了?”王姝盼擰眉,“貴妃娘娘明明命本公主抄完百卷佛經才允許打開宮門的,如今佛經都沒有抄好,如何能離開?”

“老奴並沒有搞錯,這是貴妃娘娘的口諭。”

“那兩個口諭,長樂該聽哪一個,嬤嬤還是稟報貴妃娘娘後再行安排吧。”王姝盼坐著一動不動,臉上盡是為難之色。

淑芳宮的嬤嬤看到王姝盼再三推脫,眸底盡是不耐煩,想到王姝盼的身份,想到宴會上那來自漠北的太子,她朝一旁的婢女俯身耳語。

婢女聽令後離開。

“希望等會兒婢女得到貴妃娘娘的回複後,長樂公主能乖乖聽話的梳妝打扮,參加宴會。”

“貴妃娘娘如今代掌鳳印,她的口諭長樂自當遵守。”王姝盼淡淡到。

淑芳宮的嬤嬤擰眉看著王姝盼,這長樂公主膽子變大了!可是有了什麽依仗?

宴會上,一嬤嬤在賈麗華耳邊說著什麽,賈麗華臉色微變。

“貴妃,怎麽了?”

到底同床共枕幾十年,賈麗華的異樣瞬間引起王策的注意。

“回陛下。臣妾感念長樂公主最近為先祖抄佛經盡孝,特命人傳話讓她參加宴會,鬆快一下。可她一心在佛經上頭,不願出宮門。”

“長樂沒到?”王策聽到長樂二字,心神晃了一下,“李德海傳令未央宮,讓長樂出來參加宴會。”

“諾。”李德海。

南宮樞雖然一直在談笑風生,但是關注點一直落在高座上的皇帝和貴妃身上。

“長樂公主?”南宮樞微微訝異,“不知長樂公主可是長孫皇後所出的嫡公主?”

王怡然聽到嫡公主三個字,臉色有些扭曲。

賈麗華偷偷瞪了瞪王怡然,然後笑到,“長樂公主確實是先皇後的嫡公主。一會兒她出席時本宮介紹她同南宮太子認識一番。”

“能認識貴國的嫡公主,是南宮的榮幸。”南宮樞拱手到。

“長樂公主到--”

原打算悄悄出席的王姝盼瞥了一眼大喊出聲的太監,當看到對方閃躲的眼神,心裏明白這定然賈麗華的安排。

“長樂參見父皇,給父皇請安。長樂給貴妃娘娘請安。”王姝盼屈膝行禮到。

王姝盼本就姿容不俗,又被淑芳宮的嬤嬤精心打扮了一番,更顯天姿國色。

整個宴會被王姝盼的容貌震撼得鴉雀無聲。

王策看著盛裝出席的王姝盼,愣神,低喃,“好像…”

賈麗華臉上笑容微僵,手中的帕子幾乎要揉碎,確實太像長孫念慈那個賤人了。

“長樂快快免禮起身。”賈麗華出聲打碎大殿裏的靜謐,喚醒失神的眾人,“你左前方就是漠北來的南宮太子,還不快快見禮?”

“長樂參見南宮太子。”王姝盼掃了一眼南宮樞,隻見他臉龐如鬼斧雕刻,身姿挺拔如青鬆,神態自若如閑鶴。

王姝盼沒有像前世那般對南宮樞避而不及,而是主動,盛裝出現在這個人跟前。

南宮樞喉結微動,眸色漸深,笑到,“長樂公主快快起身。小王複姓南宮,單名一個樞字。見過長樂公主殿下。”

心中千般算計,在看到王姝盼的這一刻,竟然有絲心甘情願了。

“南宮太子有禮了。”

“長樂,入座吧。同父皇和滿朝文武一起盛情款待漠北來的貴客們。”王策終於從長孫皇後的回憶中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