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亮的耳朵豎得老高:“大司馬啊,你在說什麽啊,老臣我上了年紀,有點耳背,聽得不是很清楚!”

顧長卿磨牙,似笑非笑道,“聽聞您前段時間剛納了一個跟自己孫女歲數差不多的美妾。晚輩我還沒來得及恭喜您呢!”

“嗬嗬,果然是上了年紀,聽不清咯,聽不清咯……”郝亮一張老臉皺巴巴道。

“聽聞郝家六子在怡紅院與人爭執打死了人,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

郝亮離開後,陳軒這才急切地走到顧長卿跟前。

“怎麽樣,問出來了嗎?”陳軒急切道。

顧長卿眉頭緊鎖,遲疑了一下,“問是問出來了,不過郝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不要太過於深究,不然對我們沒有半點好處。”

“什麽?”

“郝大人的意思是,殿下手中有一批人。那些人額前生有彼岸花,以抹額覆蓋之。他們神通廣大,武藝超群且有治國之策!”

“郝亮不會是騙人的吧。有這麽厲害?”陳軒有些不敢相信。

顧長卿伸手揉了揉鼻梁:“那些人是先皇後長孫念慈的人,當年隆德帝之所以能登基為帝,那些人功不可沒。隆德帝登基後忌憚他們的實力,想著卸磨殺驢,將他們毒殺殆盡,但是被先皇後阻止,助他們隱姓埋名了下來。先皇後也因此惹了隆德帝厭惡,導致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年都生活在哪裏,又是如何跟殿下取得聯係的,更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因為隆德帝遷怒殿下。”

說到這裏顧長卿隻覺得頭疼得厲害。長孫念慈的人,他是相信了那些人的神通廣大。可是心頭也忌憚得緊,有了隆德帝那樣的小人行徑在先,也不知道那些人對如今的隆德皇朝是什麽看法?

陳軒臉上浮現出了忌憚之色,臉色微白,“我年幼時曾在書房裏偷聽過祖父和別人的對話。祖父他們說,那些人若想改朝換代,易如反掌。也不知道長孫皇後是如何掌控他們為己所用的。當年,滿朝文武沒有人不忌憚那些人。那些人最後被隱匿了蹤跡除了隆德帝不容,滿朝文武也有在暗地裏推波助瀾!”

顧長卿隻覺得心裏涼意更甚,舌頭都發苦去了。

“長卿,你說,這個事情,殿下知道嗎?”

“我也不知。”

陳軒煩躁了抓了抓頭發:“早知道就不逼問郝老頭了!”

二人彼此對視,苦笑連連。

幽瀾在聽完下頭的人匯報後,眉頭挑得老高,他揮手示意下屬下去。然後朝著正在批改奏折王姝盼開口道,“殿下,沒想到朝堂上還有聰明人啊。”

王姝盼微微抬眸掃了幽瀾一眼,並不搭話。

“殿下,您看,您的臣子都在為您憂心忡忡了,您就不擔心嗎?”

“廢話這麽多,閑著的是吧。過來,幫本宮改奏折。”王姝盼控製不住朝幽瀾翻了個白眼。

“幫你改奏折,你不擔心屬下把控朝政啊?”幽瀾語氣閑閑道。

“剛好,本宮還能清閑些。”王姝盼伸了個懶腰,“好累。弟弟,剩下的奏折就交給你吧。”

幽瀾立馬變臉:“說了,不要喊我弟弟!”

“不喊你弟弟也改變不了你身上流著跟我一樣的血!”王姝盼並沒有被幽瀾的變臉嚇退,“桌子上的奏折你批閱一下,我累壞了,想躺一下。”

幽瀾看著王姝盼滿臉的倦意和常年不見血氣的臉心疼的嘟囔道:“哼,我就幫你改一會兒啊,你等會兒休息夠了就繼續。”

王姝盼躺在貴妃榻上,伸手撈了張薄毯子蓋在身上,嗬欠聲連連,“小弟,你對這帝位真的沒有想法嗎,若有,姐姐我親手送你坐上這隆德的帝位!”

“你還是閉嘴休息吧。就這累累白骨堆積起來的帝位,小爺我不感興趣!若不是有你坐這帝位,小爺我準把隆德皇朝攪和得天昏地暗,國破家亡!方解我心頭之恨!”

王姝盼悠悠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恨父皇。但是隆德的百姓是無辜的,小弟,母後想必也不願意看到你活在仇恨當中。”

王姝盼不由得想起了前一世,國破山河的情景,也不知道她的弟弟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提及長孫念慈,幽瀾沉默了。

王姝盼也沒敢提及太多,擔心觸及幽瀾心頭的傷口。閉上眼睛,沒過一會兒,有節奏的呼吸聲便響了起來。

幽瀾放輕了手中翻閱奏折的動作。

未央宮裏靜悄悄的,隻有王姝盼的呼吸聲和時不時翻閱紙張的聲音在這個大殿裏回響。

漠北——

“你要登基為帝了嗎?”南宮樞緊握著手中隆德那邊傳來的國書,眼睛朝著隆德的方向望去。

半晌,“母後那邊怎麽說,她鬆口了嗎?”

“回稟陛下。太後娘娘說了,若想小殿下入族譜,您不想娶皇後可以,但是必須納妃。不然她不同意小殿下入族譜一事。”黑鷹拱手道。

南宮樞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母後她過分了!”

黑鷹沉默以對。

“歸歸是孤的親生女兒,本就該入皇族族譜。母後她不會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歸歸入族譜了吧。”南宮樞一拳狠狠的錘在桌案上。

“陛下,屬下認為,太後並不是不願意小殿下入族譜。而是她需要您納妃。您不願意,就隻能拿小殿下入族譜的事情來威脅您了。”

南宮樞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冷峻得緊,仿佛能結冰了般,“孤不納妃,歸歸也必須入族譜!”

“那陛下您這是要跟太後娘娘對著幹了嗎?如今朝堂不穩,若是再傳出陛下和太後娘娘不和的流言,於朝堂的穩固並不利!”

“那孤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姝兒要登記為帝了,梁國那邊又對隆德虎視眈眈。若是孤不前往隆德為姝兒撐腰,孤枉為人夫!”

“太後娘娘不會應允的。”

“你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話嗎,直戳孤的肺管子就很好嗎?”

“屬下說的是實話。陛下您要認清!”

南宮樞忍不住咬牙切齒,他恨黑鷹的大實話!“你這是為歸歸跟孤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