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悶聲笑了笑。
淩桉伸出手掐他的腰,惡狠狠的,卻沒什麽威脅力:“還笑?”
“看見你挺高興的,知道你來接我,就是你來得太慢了。”
“你還有臉說?給你打電話你又不接。”
“我沒看見。”
“說什麽?”
蕭戟沉吟了一下:“我錯了,沒有下次。”
兩人的相處模式實在太溫馨了,尤其是蕭戟的態度和平時截然不同,仿佛之前那個冷冰冰的男人不是他似的,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而能讓他變成這樣的,隻是淩桉。
也隻能是淩桉。
宋棉心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在滴血,或許是不管別人說多少句,都比不上自己親眼所見的這一幕。
這個男人給淩桉的偏愛和寵溺,是明目張膽的,所以淩桉才會這麽有安全感,才會就算是親眼目睹了她和蕭戟在一起,都不覺得蕭戟會和她發生點什麽?
這就是淩桉的底氣麽?
淩桉和蕭戟離開的時候,回過頭看了一眼宋棉心,意有所指:“沒有下次。”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如一把最鋒利的劍,狠狠刺入了宋棉心的心口。
這和任何直麵過來的耳光不一樣,宋棉心或許不怕和女人打架,因為打起來她有一半的勝算,可是淩桉這樸實的四個字,讓她覺得丟盡了臉。
仿佛原配出現,打了她這個妄圖上位的小三的臉。
等這兩個人離開之後。
宋棉心猛然掀翻了桌上的酒瓶子,乒乒乓乓的聲音從包廂裏傳來。
“淩桉,你得意什麽!”
宋棉心把包廂裏的東西都砸了一個遍,到最後無處可落腳,一地狼藉,全部都是玻璃碎片,電話才響了。
“喂?”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話,宋棉心的情緒一瞬間緩和了不少,甚至挑了挑眉:“你說的是真的?”
“好啊,我等著。”
“淩桉,咱們走著瞧!”
……
淩桉扶著蕭戟走出去之後,她低聲說:“你好重啊。”
蕭戟自力更生,站直了一點,說:“辛苦你了。”
“不辛苦,命苦。”
蕭戟笑了:“我是你老公,你這麽說我,不怕我傷心嗎?你也看見了,我很搶手的。”
“看見了,但是搶手的東西很多啊,”淩桉笑著說,“你看超市裏麵,最搶手的東西是什麽?”
“你把我和超市裏的東西比?”
淩桉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個眼神實在很有意思,意味深長,瞬間勾起了蕭戟的興趣,尤其是淩桉說了一半又不說了,吊人胃口,讓他有些心癢難耐:“是什麽?”
淩桉說:“超市裏麵最搶手的,當然是打折菜了。”
“你說我是打折菜,”蕭戟懂了,“男人四十一枝花,更何況我還沒到這個地步,我年紀輕輕就這樣了,說明我質量好。”
淩桉說:“往臉上貼金。”
蕭戟道:“我用得著自己貼?”
確實不需要。
淩桉說:“要是我今天沒來,你就著了別人的道了。”
“謝謝你啊。”蕭戟接話。
淩桉瞥他一眼,說:“你之前說你從小時候開始,就有女人往你口袋裏塞房卡,那你都這麽多年過來了,一次道都沒著過,怎麽現在和我在一起,著道的次數這麽頻繁?”
“你懷疑我不幹淨?”蕭戟身上都是酒氣,但不難聞,混合了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有些淡雅,給人的感覺還不錯。
他喝醉之後反應速度有些慢,理解的層次也有些膚淺。
淩桉說:“我是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蕭戟說:“你真懷疑我不幹淨?”
“你幹淨,你幹淨行了吧,”淩桉回答,“你在意這個做什麽?”
蕭戟皺著眉,輕聲說:“不是你在意麽?”
“我就是隨口一提。”
蕭戟說:“那我就是認真回答了。”
他的胳膊搭在淩桉的肩膀上,兩個人的身高有些差距,但淩桉的身高給他搭著剛剛好,他覺得舒適得很,就緊了緊手,給她摟得更緊了一點。
“做什麽?”淩桉覺得自己被勒住脖子了,“謀殺?”
蕭戟回答的理所當然:“怕你跑了。”
淩桉皺眉,但很快又笑著說:“命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個人把自己嫁出去了,我才不跑呢,一輩子都賴著你。”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淩桉笑了,開玩笑道:“主要還是肚子不爭氣,我想母憑子貴都不行。”
蕭戟不喜歡她說這樣的話,說:“你比它可寶貝多了。”
“你之前在裏麵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淩桉抬起眼看了看他,“你說我一開始不喜歡你,你怎麽看出來的?”
蕭戟避重就輕:“你早就來了,躲在門口看戲,換成別人,早就衝進來給情敵一巴掌了,就你,就你?就你還好聲好氣的和情敵講道理,我覺得你現在也沒多喜歡我。”
淩桉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很像一個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撒嬌耍無賴呢。
果然,喝醉之後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不一樣。
淩桉怕他誤會,所以解釋了:“沒有,我就是聽你講話,不好進去打擾,又聽你們談論的對象是我,所以看看你們在說我什麽壞話。”
蕭戟哼笑了一聲,道:“我說你壞話了?”
“沒有。”
蕭戟說:“我誇你呢。”
“看出來了。”
淩桉的語氣很溫柔,給人一種隻要聽她講話就會心情好的感覺,她說:“那你怎麽知道,我一開始不喜歡你的?”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蕭戟說,“以前我不知道,後來發現有了對比,就多多少少清楚了點。”
“什麽?”
蕭戟似乎陷入了從前的回憶,他醉醺醺的說:“你喜歡一個人,會一看見他就結巴,發抖,臉色慘白,甚至恐懼嗎?你隻是害怕我,怕我傷害你,怕我報複你妹妹,所以你不得不暫時和我‘屈服’了而已,世界上很多人,都會迫於形勢,選擇保全自己,放棄一些小原則。”
淩桉沉默了一會兒。
他倚靠在她的身上,摟著她親,親到她的脖子上,他悶聲說:“我以為你是個結巴,但後來發現,你對溫子墨就不這樣,對沈之明也不會,你隻是在恐懼我。”
他又悶聲:“我有什麽可怕嗎?”
他的牙齒輕輕咬在了她的肌膚上,委屈控訴:“那會兒威脅你,就是嚇唬你而已,傅瀟瀟欺負你跟你動手的時候,我不是讓你走嗎?”
那會兒不愛管閑事的蕭戟,還讓周伯給她送了藥,這或許是他長這麽大,鮮少有的善意和溫柔了。
“但在你心裏,傅瀟瀟比我要重要。”
蕭戟說:“風水輪流轉,轉到我頭上,我現在覺得你比所有人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