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白的聲音,正好隱沒在這絢爛的煙花之下。
天際轟隆作響,一束接著一束綻放,美麗絕倫,正好和他所說的,混淆,揉雜在一起。
蔡茗茗隻看見了他的嘴形。
“林初白,你背我回家吧。”
林初白聽見了,毫不猶豫,在蔡茗茗跟前單膝蹲下,他言聽計從,乖巧的不行:“上來,姐姐。”
這寬厚結實的脊背展現在蔡茗茗麵前,像是給予她巨大的安全感,又仿佛是在告訴她,他隻在她麵前俯首稱臣。
他輕聲說:“壓著肚子怎麽辦?”
他想起身:“要不還是抱著你吧。”
但蔡茗茗已經趴上來了,她雙手摟住林初白的脖頸,抓緊手,紅唇恰好湊在林初白的耳畔方向,她吐氣如蘭:“我喜歡這樣。”
林初白整一個心跳加速,控都控製不住。
連帶著他臉紅脖子粗,耳朵尖都染上了紅暈。
“那我注意一點,盡量不壓著你。”林初白笑著回答,高興得仿佛個小孩子,特容易滿足。
蔡茗茗將臉頰貼在他的後頸上,低聲說:“孩子也就一個多月,都沒有顯懷,壓不到的。”
自從檢查出來蔡茗茗有身孕之後,林初白很多時候都在大驚小怪,似乎是第一次接觸孕婦,很多事情不懂,一邊查百度,一邊還報了班,專門去補課學習怎麽照顧孕婦的。
當然,這些他也就是私底下悄悄去做的,瞞著蔡茗茗呢,也沒打算告訴她。
蔡茗茗確實是看出來,林初白好像對照顧孕婦這方麵懂一些,但就是喜歡咋咋唬唬。
“我怕你不舒服嘛,”林初白起身,雙手在背後托住她,沒什麽壓力,“跟小羽毛似的,你又瘦了,該多吃點。”
他說話的時候,轉過頭來了。
兩人挨得近,蔡茗茗後知後覺,蹙眉說:“喝酒了?”
這語氣,稍微有些不悅。
林初白很有眼力見兒,意識到這一點後,就立即坦白從寬:“之前去應酬了,喝了一點兒。”
“一點兒?”
蔡茗茗眯起眼,嗅到了空氣裏的酒氣,說:“這叫一點兒?”
“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一般人喝不倒我,應酬的時候他們要來敬酒,這躲不過去的,總要給他們個麵子,不然顯得我剛上任,就擺架子似的。”
林初白小聲說:“你生氣啦?我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不會做得太過分的。”
蔡茗茗收回視線,不再開口。
“不生氣啦?”
蔡茗茗終於是回答了:“我也沒生氣。”
“那是因為什麽?”林初白這人喜歡舉一反三,尤其是在該有的情況的時候不要臉,這都是常事,他很快就開始揣測,“關心我啊?”
蔡茗茗的手向上,直接掐住他的臉,說:“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這句話一出。
林初白渾身都是一頓。
“原來你是怕我撒謊騙你,”林初白偏過頭去,對著她的方向說,“我沒醉,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
“你自己知道不算數,酒精上頭了,你也控製不住你自己。”蔡茗茗說。
林初白吸了吸鼻子,說:“你非要弄哭我,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他說:“我要是不喝點酒,今天我也不敢和你說這些實話。”
蔡茗茗一臉“果然如此”的神色,道:“我就知道。”
“不是,你知道什麽了?”
林初白背著她繼續朝著回家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當初我們回家的時候,也走的這一條路,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裏,到現在我還記得的清清楚楚。”他道。
蔡茗茗垂下眼,冷哼一聲:“這又不能說明什麽。”
“換成別的女人她敢這麽對我?”林初白咬牙切齒。
他道:“每個人對我的評價都不一樣,不是因為我這個人多變,會裝,是因為我對每個人的態度都不相同。”
蔡茗茗挑眉,明知故問:“什麽意思?”
“看見我哪一麵,就說明對方配哪一麵,”林初白還挺囂張的,“我對你言聽計從,是因為我覺得你值得。”
“你就該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低聲道,“我願意永遠都聽你的。”
蔡茗茗笑了笑:“耍酒瘋呢。”
林初白沒忍住,借著手掌托著她的緣故,直接上下掂了掂。
帶著些小小的懲罰意味。
蔡茗茗確實嚇了一跳,摟著他的腦袋不撒手:“林初白!”
“哎。”
林初白笑著說:“耍酒瘋的男人很危險的,你現在在這個男人的背上,我勸你老實一點,不然我給你抖這江下邊去了。”
蔡茗茗臉色難看,一巴掌拍他臉上:“正經點。”
“哦。”
林初白就當她給自己打蚊子了,十分正色道:“我和你開個玩笑。”
蔡茗茗心有餘悸,剛才確實是怕林初白喝多了,腦子不清醒,等會兒真給她摔地上去了,她說:“我還是自己下來走吧。”
“別啊,我清醒著呢,”林初白不肯,笑嘻嘻的說,“也就是偶爾調皮了一點,不是什麽大事。”
林初白不肯放,兩人的姿勢又是蔡茗茗這邊屬於被動,他要是不鬆手,她確實也沒什麽辦法。
“怎麽沒人說你不解風情嗎?”他笑著開口,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你一點戀愛細胞都沒有。”
瞧這話說的,林初白就差把“直女”這個標簽掛蔡茗茗頭上了。
蔡茗茗確實有的時候不太吃男人那套,她聞言之後,也沒什麽好反駁的,隻說:“讓你失望了,還真的沒有。”
她故意刺激他:“小男孩都喜歡我這種大姐姐,你看慕容皓。”
林初白確實心髒不太好了,他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好端端的提什麽不好,提小男孩做什麽。
林初白說:“他比起我當年差遠了。”
“哪差了?”蔡茗茗反問。
林初白直接說:“沒有我死皮賴臉。”
一句話落下。
蔡茗茗是真的笑了。
隻是她在林初白身後,林初白這個角度也看不到她嘴角上揚起來的弧度,更何況她還在憋笑,所以林初白毫無察覺。
蔡茗茗收斂了笑意,才回答說:“原來你還知道當年是你死皮賴臉。”
“我當然知道了,”他言語之間仿佛還帶著些許驕傲,“你是公認的校花,連霸好幾屆,我不死皮賴臉一點,怎麽能追到手?大家都說我嫩牛吃老草。”
“說什麽?”蔡茗茗眯起眼。
“大家都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乖巧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