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打發走了呂無暇,李斌這才重新在沙發上坐定。檀木的茶幾上擺著一套古樸的功夫茶茶具,精碳紅泥爐上的紫砂壺早就咕嚕咕嚕的燒滾了半天了。

呂博祥終歸是儒者,對於茶道自有一些偏愛。李斌這也是投其所好,吩咐服務員拿來了這麽一套茶具,如果是他自己的話才沒有這麽多講究呢,拿個茶杯濃濃的泡上一杯就好了。

呂博祥笑著給李斌倒了一杯,長者賜不敢辭,李斌急忙道謝,一手擒杯,一手托底端起來細細的品了一口,在口中回味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嗬嗬,沒想到你對茶道還有些研究呀。”呂博祥笑著誇道。

“呂叔叔見笑了,我就是照貓畫虎,剛才看您是這麽喝的,嘿嘿。”李斌謙遜著。

這話聽著受用,呂博祥老懷大慰,就勢講了一番茶道,李斌自是唯唯諾諾。

“跟我講講那幾個殺手是怎麽回事兒吧。”呂博祥賣弄罷了,轉移了話題。對於李斌他還是關心的,愛屋及烏,小雨可是他看著一點點兒長大的。

“哦”,李斌沉思了一下,他知道有一些事情是瞞不住人的,特別是到了呂博祥這種級別的人。就算是呂博祥沒有和趙文閣的那層特殊關係,他也會有自己的渠道知道一些事情。保密,也是分等級的。

“呂叔叔,這件事兒還得從索馬裏講起。”李斌說道。

呂博祥沒想到李斌主動跟他提起這個話題,對於國家大事和國際形勢他還是非常關心的。

屋子裏飄著淡淡的茶香,沁人心扉,讓人感覺到很溫馨,很舒適。

李斌選擇姓的把在索馬裏與響尾蛇結仇和索馬裏現在的局麵跟呂博祥說了一些。呂博祥微微闔著雙眼靜靜地聽著,不時輕輕的點著頭。通過李斌講的,再結合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況,他雖說不能對索馬裏現在的局勢了然於胸,可是總體上的思路卻已經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總理這一手很有魄力,如果控局成功,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將會大大的提高。不僅在口碑上會有很大的收獲,在實際利益方麵更有建樹。在非洲多了一個堅定的盟友,以索馬裏的戰略地位,與中國遙相呼應,必定對周邊形勢產生很大的影響。特別是對某些心懷不軌的中亞國家更可以產生強大的威懾力,在印度洋,中國將會有更多的話語權。

聽到李斌截住了話頭,呂博祥這才完全睜開了雙眼,看向李斌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番讚賞。這小子,是個治世之才,可惜了,胸無大誌,就想著自己過自己的小曰子。隻能怨歎生不逢時了,如果這小子是生在亂世,必定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可惜了”,呂博祥輕輕地歎了一聲。

“嗬嗬”,李斌似乎知道呂博祥在感歎什麽,嗬嗬笑著說道:“呂叔叔,有得必有失,失去的未必比得到的更好,人貴在珍惜現在手中擁有的一切,就沒有什麽可惜的。患得患失反而會使人停滯。”

呂博祥眼神一亮,沒想到李斌小小年紀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倒是深蘊中庸之道,知足者常樂。這個境界並不是說就有多高,可是卻有人一生都參悟不透。

“嗬嗬,還是你小子想得開,我倒是小看你了。”呂博祥笑了起來,由衷的。

“謝謝呂叔叔”,怎麽說,這應該也算是誇獎吧。

呂博祥點了點頭,望著李斌問道:“這麽說,那幾個殺手現在應該不會威脅到你了?”

李斌想了想,點頭說道:“應該不會了。我現在掛著那麽高的懸賞追殺他們,我想他們應該會選擇跟我妥協的。”

呂博祥歎了一口氣:“你還是得要小心一些,如果那幫家夥度過了眼前的危機,也有可能會反複,我們損失不起。”

李斌點了點頭:“我會安排好的。最少我會告訴他們,假如我和我的家人出了任何意外,必定會有人再次懸賞他們的。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去冒這個險。”

說著話,李斌為呂博祥倒了一杯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呂博祥搖頭苦笑道:“原先的時候我總說用錢砸死人隻是那些無聊文人們做出來的一個比喻罷了,沒想到你小子還真可以拿錢砸死人。說說吧,你現在到底有多少身家?讓我老頭子也開開眼界。”

李斌幹笑了兩聲,為難的撓著頭,他沒有想到呂博祥會問他的資產。

“怎麽,還要保密?我又不是稅務局的。”呂博祥笑了起來,他也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並沒有探尋李斌隱私的意思,李斌就是不回答他也不會介意的。

李斌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自己也沒有具體的統計過。現有的和在建的加在一起應該有三百五六十億吧。”

“咳咳”,呂博祥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手一抖,險些把手中的小茶杯摔到地上。

呂博祥掩飾的從口袋裏掏出了手絹按在了嘴上,好不容易調勻了呼吸。

“好小子,我原先以為你就是個小富呢。三百五六十億,折算成美元也有五十多億了,在福布斯排行榜上也應該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呂博祥雖然對那個什麽排行榜沒有特意的關心過,可是也知道五十多億美元足可以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排到二百名以內。沒想到自己身邊坐著的就是一個世界級的富豪,這個家夥,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掙到了這麽大一份家業。

李斌嘿嘿的笑著說道:“呂叔叔,要那個虛名幹什麽,比我有錢的人多了去了,也沒有幾個會在乎那個什麽排行榜的。”

呂博祥嗬嗬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挺低調的。不過那沒用,現在被我知道你的家底了,你這個土豪我是打定了。”

李斌鬱悶的咧起了嘴:“不會吧呂叔叔,我掙的錢也都是血汗錢呀。”

呂博祥哈哈笑著向李斌湊了湊:“我又沒說白要你的,在青島你有這麽雄厚的人脈基礎,你不覺得你在這裏的投資有些少麽?”

李斌向後躲了躲,感覺現在坐在他麵前的呂博祥像極了一個人,是、、、對了,就是司徒正延那隻老狐狸。

“哎呦,水快燒幹了。”李斌跳了起來,一把抄起紫檀茶幾上的玻璃涼杯向飲水機跑了過去。老頭,我已經在青島投資了二三十個億了還少?你真把我當成土豪了。

呂博祥望著狼狽逃竄的李斌哈哈的笑了起來,臭小子,看你往哪兒跑。這一回那個總理安排的項目應該可以啟動了吧。

橘紅色的火苗靜靜地舔著紫砂壺的壺底,發出細微的滋啦聲,一團團熱氣從壺口渺渺升起,扭擺著曼妙的身姿,悄悄地融入了空氣之中,仿佛她們從來就沒有來過一般,可是那濕潤的空氣卻又永遠不能讓你忽視她們的存在,至少,她們曾經存在過。

一壺水沒有打半年的道理,多大的壺,幾分鍾也打滿了。於是,李斌隻得苦著臉期期艾艾的走了回來,慢慢騰騰的給紫砂壺裏加滿了水,好像多耗一些時間就能讓呂博祥改變主意一樣。

“嗬嗬,臭小子裝夠了沒有,裝夠了就快坐下,我還沒說啥呢你跑什麽?”呂博祥含嗔帶怒卻又不無得意。

李斌癟了癟嘴坐了下來:“還沒裝夠,您讓我多裝一會唄。我可事先聲明,我現在在建的項目非常多忙都忙不過來,而且我跟您說的那些、、、、、”

“行啦行啦,跟上刑場似的。”呂博祥擺手打斷了李斌的話:“這是總理安排的事情,你愛幹不幹。”

“啊?”,李斌收起了做作,怎麽還跟嶽父老子聯係起來了。

“總理前一段時間召集各大城市的市長開了一個會,是關於房價問題的專項會議。歐市長在會上可是大出風頭,被總理點名介紹經驗。一線城市,房價竟然控製到了二線城市的水平,這個成績光靠吹牛可吹不出來。歐慶海主要陳訴市政斧對於房改政策得力、管理到位和市政斧對於房企的大力扶持。他說的這些都沒錯,可是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他這個控製房價的政策主要就是在你們樂福實業廉租房項目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總理讓我們各大城市都到天津去參觀一下,取取經,回來製定自己的發展策略。取經就不必了,我就知道找你小子就沒錯,別的甭跟我說,把青島的廉租房項目給我搞起來,就算是你支持總理的工作吧。”呂博祥老殲巨猾,直接把總理抬出來說事兒了。小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斌痛苦的掐著自己的眉頭:“呂叔叔,我二叔也跟我談這個事兒了,您看,我這不都躲到這兒來了麽。”

“他是他我是我,上海和青島的情況能一樣麽?甭管上海怎麽樣,青島的事兒你必須要辦。”呂博祥開始不講理了。

一投資就是幾十個億,還要等到五六年之後才能見到效益,這投資商到哪兒找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