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十八曰早九點,索馬裏團結黨在經過十二天緊急的籌備之後,在海德西村宣布成立了。隨即團結黨召開了黨的第一屆全國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與會代表一共七十二人,其中包括十一名各部族軍隊代表。這些代表分別來自哈維亞族、歐加登族、迪爾族、班圖族、薩布族、達羅德族、格裏族等十一個民族。會議通過了黨章、黨的綱領,並選舉了黨的中央機構。會議選舉迪爾人阿樸杜拉?哈桑?庫克為黨的總書記,穆薩、謝西姆、阿布希爾等十人為中央委員,另選定組織委員、宣傳委員、監察委員等共七人,會議一致通過邀請艾哈邁德大阿訇、國際友人丁翔柱、國際友人史明友、國際友人韓平為黨的顧問委員會委員,顧問委員會將終生不設置主席一職。會議一致通過黨領導搶的決議,將分散於各部族之中的武裝力量整合為索馬裏人民軍,任命哈維亞部隊首領希邁文為索馬裏人民軍總司令,任命迪爾人洛浦、歐加登人庫勒薩為人民軍副總司令,聘請國際友人孟德祥為人民軍軍事顧問。會議還通過了一係列的決議草案,涉及到黨政軍各個方麵的議案一共九項,第一次會議在掌聲中落下了帷幕。

上午十一點,一艘五萬噸級的貨輪‘天津號’在兩艘護航漁船的引導之下,緩緩駛入了海德西新村的天然深水港。船上拉載了各種物資及各類型的機器設備,隨船而來的還有三百多名各行各業的專家學者及管理人員。這已經是這一周來停靠在這裏的第二艘萬噸級以上的貨輪了。

經選舉產生、經索馬裏團結黨任命的海德西市(籌備)市長丁翔柱先生在還在施工中的碼頭上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歡迎‘天津號’的到港。這證明未來的海德西港已經具備停靠五萬噸級及以上貨輪的能力,這證明海德西港已經向國際化港口城市邁出了最堅實的一步。同時,丁翔柱市長還對隨船而來的各行各業專家表示了誠摯的歡迎,歡迎他們投入到海德西市的城市建設中來,一個更加完美的畫卷必將在人們的共同努力之下展開。

與海德西新村歡騰雀躍的鼎沸氣息截然相反的,是海德西村漁港碼頭的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裏聚集著十幾個人,整個會議室壓抑著一種沉悶的氣氛。熟悉團結黨組織結構的人如果看到會議室裏的這些人恐怕會嚇上一跳,難道團結黨要在這裏開常委會嗎?黨內的常委委員悉數到場,無一缺席。黨的顧問委員會委員,海德西清真寺(籌建)大阿訇艾哈邁德也在場;索馬裏人民軍副總司令洛浦、軍事顧問孟德祥也在場;迪爾人的老族長庫克族長也在場。隻是這些風雲人物此時都靜靜的閉上了嘴巴,眼神都凝聚在那位強行被他們按在主席位置上的年輕人臉上,細心的人也許會發現新當選的黨魁,黨的總書記阿樸杜拉?哈桑?庫克眼中閃閃的淚花。而且不僅是他,還有很多人的眼中都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現,就連大阿訇艾哈邁德也不例外。

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有這麽大的麵子,竟然在這些人的麵前坐到了主席的位置上,連大阿訇和總書記都隻能陪伴在左右兩側?

這個人當然是我們樂福實業的董事長史俊先生了。

“史先生,我再次的懇請您,您可不可以留下來,與我們一起建設這個美好的家園?”哈桑顫抖著聲音打破了屋子裏的沉寂。

“是呀史先生,留下來吧。您說不做那個什麽顧問委員會主席,咱就不做顧問委員會主席,您說不想在索馬裏的曆史上留下您的名字,咱就不在任何地方提及到您的名字,您隻要留下來,我們一切都聽您的還不行嗎?”

“是呀是呀,史先生,留下來吧??????”

“??????”

此情此景,李斌同樣是感慨萬千。看著這個在自己一手之下糅合起來的新生政黨、看著這支在自己一力之下建立起來的新生軍隊、看著這個在自己一腔熱血之下建立起來的新生城市,他的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可是,他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中國國家總理趙文閣的女婿、中國前軍委副主席的林奕平的外孫,這個身份會被許多的有心人大肆利用,做出名目繁多的文章,這個身份也使得自己不得不在這個時刻選擇了默默的退出。因為,這個新生的政黨已經在國際上引起了人們太多的關注。李斌相信,在團結黨成立的消息散布出去之後,不出幾天的功夫就會有數不清的目光轉到這個在地圖上也找不到的海德西村上來,而自己就算是退出索馬裏,也不可避免的會被那些人挖掘出來。可是聽到的和看到的畢竟不是一個概念,退一步,自己和自己的國家都可以有太多的說辭來解釋這件事情,可是如果自己還留在這裏,那麽所帶來的影響可就不可預測了。

“嗬嗬,謝謝你們了,我的朋友們。我還會來的,我和我的祖國也會一如既往的支持大家,我們都希望索馬裏能夠早曰建設起一個強大統一的政權。索馬裏的人民渴望和平太久了,大家隻要按照我們商量好的路子發展下去,我想這一天很快就可以到來的。”李斌麵露微笑的在大家的臉上掃了一圈。

“謝謝你,史先生,謝謝你為索馬裏作出的這一切,你將永遠是我們索馬裏最尊貴的客人,我們隨時都在歡迎你的再次到來,這裏,就是你的家。”艾哈邁德眼望著李斌,動情的說道。在這間屋子裏,隻有他才能夠代表索馬裏說出來這句話,連新當選的黨魁哈桑也沒有這個資格。

“哈哈???”李斌笑了起來,探出身子一左一右拉住了艾哈邁德和哈桑的手:“如果你們有機會到中國來、到天津來,我一定會請你們去吃狗不理包子,嗬嗬,不過哈桑總書記,你不會吝嗇到這種地步吧?我都要走了你也不請我再吃一頓烤全羊、喝一杯香蕉酒?”李斌強顏歡笑,妄圖用笑聲衝淡屋子裏著淡淡的憂傷。

他成功了。屋子裏的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可是歡笑卻牽動了麵部肌肉,擠出了眼眶中蓄勢已久的淚水。於是屋子裏變成了又哭又笑,又笑又哭。

盛大的午宴就在海德西漁港碼頭的這間會議室裏舉行的,整隻的烤全羊被抬了上來,烤魚、烤貝、牛肉、水果流水一般的擺滿的寬大的會議桌,整壇的香蕉酒被一壇一壇的送了進來。香蕉酒的酒精度雖然很低,可是積少成多,如果不計後果的狂飲,一樣是會醉倒人的。於是,屋子裏這些索馬裏黨和軍隊的領導人們一個一個的醉倒了,而那些稍稍還有一些清醒的人,都會再次搖晃著自己的酒碗,向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李斌伸了出去。

李斌也想痛痛快快的醉倒一回,可是卻不知怎麽的,自己卻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明白。

“習芸,我喝的酒是不是和他們喝的不一樣?”李斌搖了搖自己有些頭暈的腦袋,看著趴倒了一桌子的人們,向著一旁一直在為他倒酒的習芸問道。

“都是香蕉酒,有什麽不一樣?你自己酒量大罷了。”習芸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麽大的氣姓,硬生生的頂了李斌一句。這在李斌的印象之中,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習芸為自己倒了一碗酒,又為李斌倒了一碗酒。

“史俊,真的要走了嗎?”習芸向李斌端起了碗。

李斌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習芸的詢問和那些人的詢問意義不同。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麽?怎麽自己竟然會害怕這一天的到來?

李斌端起碗與習芸碰了一下,開口問道:“怎麽,你不願意走嗎?”

“嗯”,習芸低下了頭,她的回答既在李斌的意料之中,也在李斌的意料之外:“我願意一輩子呆在這裏,看著你把索馬裏建設的一天比一天更好。”

李斌無奈的笑了一笑,自己何嚐不想再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而現在這個時刻離開,自己的心裏多少還會有一些不安。雖然在自己走了之後,這裏還有丁翔柱、史明友、孟德祥等人繼續留在這裏參與索馬裏的後續建設,嶽父老子也派來了大量的人員滲透到各個行業,甚至還派來了一些年輕幹部輔助丁翔柱等人的工作,可是自己還是有那麽一些不放心。畢竟,這個地方是花費了自己無數的心血一點兒一點兒的打造起來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剛剛才學會了走路,自己卻要把他托付到別人的手上,而且,自己還是被迫的,這種感覺不是用語言能夠形容的。

習芸端起了自己的碗,一飲而盡,望著李斌幽幽地說道:

“史俊,我崇拜你,為你在索馬裏做出的一切。我想,我不會再遇到比你更優秀的人了。”

李斌苦笑了一下,這正是自己最害怕的結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