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人們也被這慘叫七上八下的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不少人的冷汗已經打濕了他們身上的棉袍。直到最後,慘叫聲才漸漸弱了下去,直到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哭聲,人們這才長長地噓出了一口去。
又等了有十幾分鍾,房門打開了,滿臉憔悴的李斌出現在了門口,渾身的汗水已經把他的衣服打濕了。
看到李斌那微微有些搖晃的身子,習芸急忙攙住了他的胳膊,也順手把李斌手中的急救箱拎了過來。
李斌疲憊的衝著習芸笑了笑,開口說道:“手術成功了。”
習芸甜甜地一笑,把李斌的胳膊緊緊的摟在了自己的懷裏,一張小臉也情不自禁的貼上了上去。我知道,你行的。
孟德祥掃了一眼李斌,搖了搖頭,默默地退出了圍觀的人群。孟德祥跟了史一飛這麽長時間,早就已經見慣了史一飛優哉遊哉的齊人生活,此時見到習芸與李斌之間的曖昧也不禁苦笑搖頭。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個家夥連史一飛的這一點都給繼承過來了,還真是、、、、、、咳咳。
而在史明友和丁翔柱等人的眼中,看到的卻不是習芸如何與李斌親昵,這在他們的眼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哪一個有才又有財的男人身邊不是圍繞著一大堆的女人,他們隻是恐懼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史總’,竟然是剛才那種地獄般慘叫的製造者。如果說他是醫生,還不如說他是個屠夫更加恰當。
史明友和丁翔柱卻沒有想到,他們的這個想法卻是和屋外那些普通索馬裏人的想法不謀而合,在那些普通的索馬裏人的眼中,李斌高大英俊的外表竟然變成了一個手拎屠刀,滿身血腥的——屠夫。
在人們恐懼的目光中,習芸攙扶著李斌走進了二樓的一間房間。這間房間原先是庫克那個嫁給拉迪的女兒居住的,現在安排給了這隻逃難的中國隊伍中唯一的女姓。
由於李斌直接被庫克拉著去給哈桑治病了,所以還沒有來得及為他安排休息的地方。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庫克即將給李斌安排的客房必定是這間房子裏最尊貴的客房。
索馬裏女孩子的閨房和一般男人住的沒有任何區別,李斌也沒有在意,在習芸的攙扶下,直直躺到了木床上。
他確實是疲憊了,昨天晚上又是戰鬥又是奔波的,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和精力,臨到休息的時候自己又是站的第一班崗。好不容易熬到劉著來換崗,可是躺下剛剛睡著就又遇到了農民燒荒這麽狗屎運的事情。到了這裏又為小腿本應該截肢的哈桑療傷,而且還要忍受他比鬼哭狼嚎還要刺耳的慘叫,如果李斌不是怕把他憋死,早就讓那幾個迪爾族小夥子用臭襪子爛褲頭把那個小子的嘴給堵上了。現在終於能夠躺下來了,而且是在這樣一個‘安全’的地方,李斌放鬆的神經攜帶著洶湧奔來的疲倦一下子侵占了他的每一個細胞,他幾乎就在頭挨到枕頭的同時,就已經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他的精神和體力都已經透支了,為哈桑療傷,竟然比打一場戰爭還要累。
累了,睡吧。習芸的眼中飽含著柔情蜜意,她脫下了李斌的靴子,艱難的把李斌的兩條腿抱到了床上。向庫克要來了一盆熱水,細細的為沉睡中的李斌擦拭著臉龐、手臂和腳。像是一位慈愛的母親,在照料熟睡中的孩子,更像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在照料疲憊勞頓的丈夫。
李斌這一睡竟然沉睡了七八個小時,這期間,焦慮不安的庫克族長幾次過來探望過李斌。李斌在沉睡,他的兒子哈桑也在沉睡。而且,村子裏還有十來個傷勢輕重不一的人在等著李斌的救治。族人們從那四位協助李斌救治哈桑的人口中得知了李斌極為恐怖的救治手法,雖然有一些傷勢較輕的人已經悄悄的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在生命的威脅下,依然有不少人在排隊等著李斌的救治。
劉著本想插手幫助李斌處理一下那些傷員,可是卻被孟德祥輕輕地搖頭給阻止住了。在這種地方過多的顯示自己這一幫人的實力並不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也許會招惹來一些意料不到的麻煩。那些病人們分散在各處,牽扯了過多的精力,對於保護自己這一隊人也是不利的。
而且,孟德祥的心裏稍稍的還有一些不願,並不是說他的心胸有多麽狹隘,如果這些人是意外受傷,孟德祥倒不會介意去救助他們,可是那些受傷的人無一不是迪爾人的戰士,是戰士,受的傷治好了,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拿起手中的槍,再次卷入到索馬裏無休止的戰爭中去,也許,躺在病床上才是對他們生命最大的保障。
等到李斌睡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聽到床上傳來的動靜,正趴在床沿上睡覺的習芸一下子就驚醒了,她稍稍有些慌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鬢角的亂發,輕聲的問道:“你醒了,我去給你打點水洗臉。”
說罷,習芸站起身在搖曳的燈光中向門外走去,婀娜的背影被桌上昏黃的油燈拖拽出好長的一個陰影。
“哎”,李斌急忙喊住了她:“那個,習芸,你怎麽會在這兒?”
習芸轉過身衝著李斌俏皮地一笑:“這是庫克族長安排給我的房間呀。”
“咳咳、、、、、、”
隨著習芸一起進來的是庫克族長,不過,此時庫克族長的臉上已經有了一些笑容,也不再像下午那般焦慮不安了。
此時,李斌已經起身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庫克族長一進門就先跟李斌打招呼:“史先生您休息好了。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飯菜,請洗漱一下就去用餐吧。”
說著話,庫克把捧在手裏的一件暫新的棉袍放到了桌上。
“史先生,看您身上穿的衣服已經劃破了,您如果不嫌棄請先穿上這件棉袍吧。”
拿出自己的衣服來請客人更換,按照索馬裏的風俗,庫克族長已經是把李斌當成非常尊貴的客人來對待了。
李斌急忙雙手合什感謝了庫克,開口詢問道:
“尊敬的庫克族長,不知道哈桑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呃,哈桑麽?嗬嗬,比我想象的要好,他現在已經睡著了。還要感謝您夫人下午為他打針吃藥。感謝真主,派了您和您夫人來幫助我們迪爾人、、、、、、”非洲人的禮節是非常繁瑣的,就算是兩個陌生人相見,相互之間的問候都可以絮絮叨叨的說上一大堆,更何況李斌還對庫克有恩在先,庫克更是口若懸河的說起來沒完了。
“夫人?!”李斌的眼珠子已經瞪大了,自己這一行除了習芸就沒有另外一個女人,庫克嘴裏所說的夫人當然不會是小雨,那麽這個夫人除了習芸之外就不可能會是別人了。
習芸的臉已經紅的看不出原先的顏色了,現在看到李斌瞪大了眼睛在盯著自己,習芸慌亂地把塑料盤放到了桌子上,幾步走到了李斌的麵前遮住了庫克的視線,一臉的哀求,用中國話小聲的對李斌說道:
“求求你史總,可千萬不要讓我出醜呀。你下午睡在了庫克族長為我安排的房間裏,庫克族長就以為我們是夫妻關係了。當時、當時我光忙著照顧你了,我就也沒有向他解釋、結果、結果、、、、、、”
李斌嗬嗬一笑:“結果誤會就越來越深了是吧?”
這個丫頭,沒有解釋就沒有解釋吧,還把責任推到了自己的頭上,光忙著照顧我了,嗬嗬,這個理由貌似還不錯。
李斌捉狹的的笑了笑,望著習芸說道:“那麽現在再向庫克族長解釋也不晚呀,算了,還是我跟他說吧。”
李斌看到習芸那個窘迫的樣子,笑著改變了主意。李斌抬起頭來正準備對聽得一頭霧水的庫克族長開口解釋兩個人的關係,習芸已經臉色煞白地打斷了他的話,一雙手緊緊地捉住了李斌的胳膊:“史總,千萬不要,我求求你啦,不然的話我會被人活活燒死的。”
“啊?”,李斌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抓在了習芸的受傷,急聲問道:“怎麽回事兒?”
站在一旁的庫克族長可是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麽,不過看這‘小兩口’的樣子顯然是有些什麽悄悄話要說。
庫克族長此時心情大好,對於自己被無視也不介意,輕聲的咳嗽了兩聲:“史先生,你可要快點呀,大家可還都在等你呢。”
說罷,庫克麵含微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到底怎麽回事兒?”等到庫克一出房間,李斌拉著習芸的手就焦急地詢問了起來。
習芸滿臉嬌羞的白了李斌一眼,低聲的嗔怪道:“還不都是因為你。誰知道伊爾人還有這破規矩呀,在這裏未婚男女是不能同處一室的,否則的話那個女人就會被人認為是、、、”習芸的臉在瞬間又變得火燙火燙的了,躊躇了好半天,才艱難地吐出了那羞於出口的兩個字:“蕩~婦。”一雙眼睛也低垂了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