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翔柱是地地道道的河南人,和史一飛、李斌他們一樣,同是北方人,喝的也都是烈酒。河南人喝酒在全國也是出了名的,不是說他們酒量有多大,而是他們善飲、會飲、好飲,特別喜歡喝酒行酒令,在河南有無令不喝酒一說,可見民風自是如此。

丁翔柱要了兩瓶二十年精品茅台,李斌搶手代勞為大家斟酒,總不能讓與史一飛是同齡人的丁翔柱為自己斟酒吧,讓丁茜茜這樣的大姑娘為自己斟酒更不像話,還是史總親自出手還像些樣子。

為兩位長者斟滿了酒,李斌詢問坐在一旁垂著頭的丁茜茜:

“丁小姐,你要喝些什麽飲料?我吩咐服務員去為你拿。”

聽到問話,丁茜茜才抬起頭來。

“俊哥,也給我倒一杯吧。”

李斌微微有些詫異,不是詫異丁茜茜稱呼自己為俊哥,李斌知道自己現在在青島的名頭有多大,特別是在這一群大學生中,自己的名頭不亞於那些影視巨星。李斌隻是為她一個女孩子要喝白酒而感到有些驚訝,不由得扭頭去看丁翔柱的臉色。

丁翔柱皺起了眉,他知道女兒能夠喝點兒白酒,可是女兒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喝過白酒,更何況還是和初次相識的人在一起。

看到丁翔柱皺眉,李斌自然不會為丁茜茜斟酒,剛想要勸說丁茜茜喝一些飲料,沒想到丁茜茜突然伸手抓住了自己手中的酒瓶。李斌的手與丁茜茜的手乍一接觸,李斌條件反射的縮回了自己的手,酒瓶落在了丁茜茜手裏。

丁茜茜向李斌笑了笑,咕咚咕咚為自己倒了滿滿一茶杯的酒,恐怕要有二三兩。

看到女兒倒酒的樣子,丁翔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自己坐在這裏倒不怕女兒萬一喝醉了會發生什麽意外,他隻是感覺出女兒心中有很重的心事。

丁茜茜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瓶,雙手端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向李斌舉了起來:

“俊哥,我敬你。”

丁翔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丫頭,不說謝謝人家的救命之恩,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我敬你像什麽話,真是學問越大人情越薄。

丁翔柱急忙也跟著舉起了自己的小酒盅,開口為丁茜茜彌補:

“史總,謝謝你對茜茜的救命之恩。”

可能也是丁茜茜自小被丁翔柱嬌慣的,丁茜茜轉向老爸反駁道:

“我不是感謝俊哥對我的救命之恩,我是敬佩俊哥做出的那些事情,我是敬佩俊哥在火海中挽救了那麽多人的生命,除了救我之外,俊哥做的事情都是令人敬佩的。”

丁翔柱一下子愣住了,女兒反駁他他覺得沒有什麽,就算是女兒在外人麵前讓他下不來台他也覺得沒什麽,可是女兒為什麽要說‘除了救我之外’?難道女兒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了嘛?在女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丁翔柱知道此時不應是追問女兒的時候,可是什麽事情比女兒的生命更加重要呀?丁翔柱也顧不得史一飛和李斌在場了,急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伸手去奪女兒手中的酒杯:

“茜茜,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跟老爸說,老爸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會為你做主的。”

丁茜茜把酒杯換到了另一隻手裏,苦澀的笑了一下:

“爸,我沒事兒的。俊哥,我先幹為敬。”

說著話,丁茜茜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

任何人都看出了丁茜茜的一反常態,李斌看了看自己端起來的小酒盅,再看看丁茜茜已經空空如也的大茶杯,苦笑著一口喝了下去。何苦來哉,喝酒是為了放鬆自己的,為什麽要選擇痛苦的麻醉?

女孩子的酒量畢竟有限,沒有多過一會兒,丁茜茜已經醉眼朦朧了。

在丁翔柱再三的追問下,迷迷糊糊的丁茜茜終於淚流滿麵的道出了實情。

丁茜茜就讀的青島大學醫學院是國內有名的高等學府,而丁茜茜的研究生導師也是醫學界聲名顯赫的巨擘,自他手中帶出來的醫生哪一個不是各地醫院的中流砥柱?當初丁茜茜還為自己能夠拜在這位醫界巨擘的足下而沾沾自喜,很是在丁翔柱的麵前炫耀了一番,直到丁翔柱把她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才算罷休。可是追隨導師的時間久了,丁茜茜漸漸感覺出不正常來了。導師的眼睛總是在她們幾個新徒弟的身上瞄來瞄去的,時不時的還會有一些不經意的敏感接觸。丁茜茜這才注意到這位醫界巨擘所帶的研究生無一不是相貌出眾的女學生,再聯想到學院裏對這位導師的一些留言蜚語,丁茜茜才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頭。

隨著同來的學姐學妹們一個個被導師請去做人體研究,丁茜茜感覺到一雙魔手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在幾次不經意的人體接觸之後,丁茜茜義正言辭的警告了導師,要求退出他的課題小組。導師對丁茜茜的警告不屑一顧,赤裸裸的告訴丁茜茜,配合他不僅可以獲得學位,他還會推薦她到國內著名的大醫院裏麵去就職,不配合,他敢保證國內任何一家三等甲級以上的醫院都不會收容她。

這一次國慶長假丁茜茜和另一位學妹就是被導師用課題研究的名義留下來的,丁茜茜預感到這個長假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一直在膽戰心驚的小心戒備著。第二天早上,那位學妹就被導師帶到辦公室去做人體研究了,等到學妹出來的時候,丁茜茜看到她哭腫的眼睛。當次曰導師把她叫進辦公室,赤裸裸的向她提出姓要求時,丁茜茜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無恥導師的要求。導師撕下文明的外衣,獰笑著把丁茜茜按倒在辦公桌上,拚命撕扯丁茜茜的衣褲(丁茜茜從來不敢穿著裙子出現在導師麵前),憤怒之極的丁茜茜用筆筒裏的壁紙刀在導師的身上劃了幾下,這才推開滿身鮮血的導師逃出了那間辦公室。王茜茜跑回空無一人的宿舍,收拾好行李之後跑出了校園,在一個小酒館裏自己喝了幾杯悶酒,心知學校恐怕是回不去了,自己用刀傷了導師,就算是回去也會麵臨一個被開除的命運。丁茜茜在醉倒之前終於痛下決心,坐上了返回家鄉的長途汽車,準備放棄自己拚搏了幾年的學業。

“嘭”,一個巴掌拍在了酒桌上,震得桌子上杯碗盤碟一陣亂晃。史一飛勃然大怒,雙目緋紅的開口罵道:“衣冠禽獸!像這樣的畜牲怎麽能夠為人師表?你們學院的領導難道就不知道嗎?”

丁茜茜醉眼迷離的望著史一飛,喃喃著說道:

“知道?知道了又怎麽啦?他可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大人物,學院的領導還得看他的臉色辦事呢。”

“他叫什麽名字?”史一飛的反應比丁翔柱還要強烈,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伸手從口袋了摸出了自己的電話。

丁翔柱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在陶慶軍通過關係與自己接觸以後,他已經了解過樂福實業的背景,如果史一飛肯出手的話,別說你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人物,就算是你再厲害上幾分又當如何?

丁茜茜似乎不想提及那個令人惡心的名字,對於史一飛的追問隻是哼了一聲。丁翔柱卻是知道女兒曾經炫耀過的那位醫學巨擘名字的,急忙代為回答:

“他叫吳文平。”

史一飛剛嗒嗒的按了兩個號碼,李斌突然伸手按在了史一飛的手上,輕輕地搖了搖頭。現在隻是聽到丁茜茜的一麵之詞,如果采取什麽過激行動未免有些草率。史一飛從李斌的眼睛裏讀懂了他的意思,想了一下,把電話給劉愛國撥了過去:

“愛國,我是一飛。其他的事兒回頭再說,我向你問一個人,青島醫學院的吳文平,對、、、、、、我不是問他的醫學水平、、、、、、我也不是問他的地位,我想知道他的人品怎麽樣。”

電話彼端的劉愛國沉思了良久,吐出了兩個字:

“雜種。”

“好,我知道了。”

看著史一飛掛斷了電話,李斌開口問道:

“劉叔叔怎麽說?”

史一飛望向李斌,開口說道:

“小俊,你和呂博祥關係處的挺好,你陪著茜茜到學院去走一趟吧,找他們院長,就說茜茜是我的、、、、、、是我的幹閨女,讓他們關照一下。至於那個雜種你不要理他,我會找人收拾他的。”

老爸開口吩咐的事情豈敢怠慢,李斌急忙開口應了下來。而且從史一飛對那位醫界巨擘,研究生導師‘尊敬’的稱呼上,李斌也知道劉愛國是怎麽答複史一飛的了。

李斌知道,在有些情況下擺一擺關係也是一件好事,最少可以嚇退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