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還是有點亂
按說鄭春鑫是那種絕頂聰明的人，正常情況下，聽到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立即有所反應，可是突然出了跟大洋馬偷歡監控錄像的事兒，剛剛寫完悔過書和承諾書，掌管生殺大權的方雨琦非但沒有“流放”自己到一個誰都不願意去的部門去戴罪立功，反而丟下這樣一句話，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啥意思呀——咋會在自己犯下了幾乎不可饒恕的錯誤後，非但沒受到處罰，反而還透露出要獎勵自己的意圖呢？而且還是自己夢寐以求多年都求之不得的副校長的職位——哎呀，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重要的環節，自己一時半會兒搞不明白吧……
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看見副校長常寶強辦公室的門半掩半開著，心想，過去是他的心腹，現在他因為住房和愛人轉正的事兒，完全放棄了跟方雨琦競爭校長兼黨委書記的念頭，這工夫聽聽他的意見，或許會有幫助？
剛才方雨琦隻是說，自己有競爭上位副校長的資格和水平，但如果沒有人提拔協助，可能也無濟於事吧，要是 常寶強能投自己一票，拉自己一把，或許上位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吧……
於是，鄭春鑫就敲開了常寶強辦公室的門，回手將房門關好，然後走近常寶強，神秘兮兮地對他說：“聽說方雨琦就要升任校長兼黨委書記了？”
“這還算新聞嗎？”常寶強不以為然地回答說。
“這不算新聞，可是我剛剛聽方雨琦說，她當了校長，副校長就空了一個位置，還放話說，我有競爭的資格呢——這話我咋聽不懂呢，她說這話是啥意思呀？”鄭春鑫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還能是啥意思，就是相中你了唄——無論是業務水平，還是論資排輩，大概你都是第一人選吧——過去我也沒少跟你說，要是我當了校長，空下來的副校長職位非你莫屬，雖然現在我不再想當那個校長了，但無論誰當校長，都會空下一個副校長的位置，而且無論誰當校長，第一人選還應該是你——咋了，你對自己沒信心了？”鄭春鑫反倒這樣說話。
“不是沒信心，我是跟方雨琦走得不近乎，逢年過節都沒給她送過禮拜過年，現在她當校長了，理應提拔她自己的人，咋會公開告訴我，我有這個實力呢？”鄭春鑫還是轉不過來這個彎兒。
“這還聽不懂？”
“聽不懂……”
“很簡單呀，假如她不事先這樣告訴你，明也好，暗也好，讓你知道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這樣的話，將來一旦你當上了副校長，肯定會對她感激涕零呀，趁機把你拉成她的人，這是最簡單的道理呀……”常寶強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哦，可是，她早就知道我是常校長一趟線兒上的人呀……”鄭春鑫還是沒有領悟其中的道理。
“正是因為她知道咱們以前關係密切，所以，現在才會這樣公開地跟你拉關係，讓你成為她一趟線兒上的人……”常寶強倒是一碗水看到底了。
“可是，我現在到底應該咋選擇呢？”鄭春鑫一副迷迷茫茫的樣子。
“這還用問別人？你又不是三歲孩子，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這點兒判斷力都沒有？”常寶強不想再說什麽了，好像知道自己該說的都說差不多了。
“可是我一直是常校長的心腹呀，現在被她給拉上位，成了副校長，將來我到底跟誰混呀？”鄭春鑫真是一副束手無措的樣子了。
“你呀你，別說是你，現在我得了房子，老婆的編製也轉正了，把功勞都得記在她的頭上，對她都采取言聽計從的態度了，何況是你……”常寶強隻好現身說法。
“你是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方雨琦當道，就應該俯首稱臣甘拜下風？”鄭春鑫似乎才有所領悟。
“那你還想咋樣，難道還要興風作浪，作亂犯上？”常寶強有點陰陽怪氣。
“那倒是沒有，我這不是聽到消息，第一時間來跟常校長商量對策嗎……”鄭春鑫還不想得罪常寶強。
“今後不用再來找我商量了，我的時代過時了——我已經心滿意足，別無他求，隻要做好本職工作，完成方校長交給我的任務，盡職盡責就OK了——所以，今後別指望我會給你的前途做什麽承諾了……”常寶強徹底被方雨琦給打敗了。
“看常校長說的，盡管將來常校長可能當不上校長了，可是，一旦方校長提拔我當副校長，常校長不是還有寶貴的一票嘛——那個時候，常校長能舉手讚同，也就算是對我的最大幫助和提拔了，回頭我肯定沒齒不忘，湧泉相報的……”鄭春鑫開始給自己拉票了。
“這個不用你提醒，這麽多年，你鞍前馬後沒少為我辦事碼牌，別說是推舉你當副校長，就是選舉你當校長，我都會投讚成票的……”常寶強當然會這樣表態。
“哎呀，常校長這麽說，我的心裏就有底了，多謝常校長還念及過去的情分，真是感激不盡……”鄭春鑫馬上做出十分感激的樣子。
“小鄭啊，別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話，在職場上混，就是要見風使舵，沒人會批評你靠了新主子忘了舊主子，那都是老觀念了，一定要破除才行——誰當政，就是誰的天下，隻管順從行事就好了，不必想那麽多——顧忌那麽多，那樣就太累了，最終會發現，得不償失……”常寶強的銳氣真的被方雨琦給徹底殺滅了，完全進入到了休眠狀態。
“好了，常校長的提醒我都銘記在心了……”
鄭春鑫從常寶強的辦公室裏出來，腦子裏還是有點亂，因為常寶強還不知道自己跟大洋馬犯下的那個低級錯誤被方雨琦抓了把柄，差點鬧得身敗名裂，所以，他的話僅供參考，還是要自己判斷才能做最後的定奪……
正這工夫，大洋馬看見了鄭春鑫，一把將他給薅進了校辦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