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勾人的妖精啊……

看著甄宓故意露出的雪白香肩,吳良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不過最終他克製還是搖了搖頭:“明日或許還要應對許多未知的凶險,還是改日吧。”

這方麵吳良早就有經驗。

別看隻是在夢中做這種事,身體卻依舊會作出相應的反應,非但會將褲子弄髒,也同樣會極大的影響第二天的精神。

何況這種行為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與後世看小電影自己解決也差不多。

哪有人明明身邊便有一個唾手可得的美人,卻還要跑去看小電影解決的……特殊嗜好者不在此列。

另外。

他現在已經遇到了左慈,這個史書中明確點明了擅長“**”的著名方士。

因此借助這次機會掌握“**”的機會亦是很大,而若是能夠得到這門夢寐以求的術法,實現“還精補腦”,之後再去做這種事亦是不遲,實在沒有必要急於這一時。

“我如今看你,真是與那死鬼真是越來越像了,隨時隨地都可以令人掃興。”

甄宓眼中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凝神看了吳良許久,終是將紅袍拉起蓋住了肩膀,而後略帶怨念的說道。

吳良自然知道甄宓口中的死鬼便是大禹,不過家中若真有如此嬌妻,他可做不到三過家門而不入,於是嘿嘿笑道:“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我們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便會發現這一點。”

“哼!”

甄宓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轉而說道,“沒事了吧,沒事我便要走了。”

“對了,後半夜你想辦法將‘失魂香’與‘回魂香’都給我送進來,張梁要我為他配置異香,沒有‘回魂香’我可配置不出來,而‘失魂香’或許在關鍵的時候能夠發揮奇效。”

吳良接著又道,“‘失魂香’與‘回魂香’我都暫時寄放在了菁菁那裏,你去找她說明我的意思,她自會交給你。”

“那你就等著配置不出異香被張梁處置吧,誰叫你將東西寄放在她那裏,卻不寄放在我這裏?”

甄宓立刻麵露不悅之色。

“我錯了,下次一定寄放在你那裏。”

吳良隻得陪笑說道。

甄宓這個後來者的醋意比白菁菁大了不少,不過他也聽的出來,甄宓此刻乃是在故意耍小性子,與撒嬌並無太大區別。

所以要說懂,還是甄宓更懂。

她時時刻刻都在拿捏著男人的小心髒,知道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不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更懂得如何挑逗情趣,若要論爭寵,白菁菁的手段到底還是差了一截。

“這還差不多,等著吧你。”

甄宓這才滿意一笑。

說完,她的身形已經開始逐漸飄散,隻是兩個呼吸的功夫,便徹底消失在了吳良的夢境之中。

……

後半夜甄宓果然便命一隻小黃狐將“失魂香”與‘回魂香’送了過來。

它蹲在門口用小爪子在門上輕輕撓了三下,吳良隻錯開一條門縫便伸手將兩個小瓷瓶從小黃狐身上取了下來,而後又撫了撫它的腦袋以示感謝。

接著小黃狐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吳良也並未將兩個小瓷瓶帶在身上,而是暫時在房內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藏了起來,畢竟張梁的嗅覺比一般人靈敏,帶在身上很容易便會在被他召見時察覺。

至於這間廂房。

張梁派人前來搜查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畢竟進府的時候,他與典韋便已經被搜過了身,這期間又沒有與外人接觸,也不曾有過外出,張梁若非發現了什麽,正常情況下都不會想到這間廂房中藏了東西。

做完了這些。

吳良略微安心了一些,重新回到**很快便重新入睡,一直到清早被昨日送飯的家仆叩響房門時,才終於醒了過來。

典韋已經前去開門。

原來是那家仆來給他們送洗漱用品,甚至還給他們提來了一桶熱水。

這服務真心有夠到位,就算是後世那些個帶有星級的酒店也未必能夠如此麵麵俱到。

“請二位先清洗一番,稍微小人再將朝食送來。”

那家仆恭恭敬敬的道,“吃過朝食之後管事的便會來見二位,請二位提前做好準備。”

“小哥可知管事的來見我們所為何事?”

吳良覺得應該與張梁有關,八成是張梁要召見他們了,不過還是先打聽了一下。

“小人隻是個送飯的,並不知道。”

那家仆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多謝。”

吳良也並未追問下去,隻是拱手謝道。

“先生莫要折煞了小人,小人告退。”

那家仆再次躲過了吳良的禮數,誠惶誠恐的施禮離開。

通過這家仆昨日與今日的表現,他隻看出張府等級十分森嚴,就差像周星星版的《唐伯虎點秋香》裏麵那樣,將所有的家仆與護衛都分出了高級低級職稱了。

而像他這樣的人,則應該是介於高級與低級之間,雖然高不成低不就,但通常情況下也不必吃苦受累,更不用似那家仆一般去伺候旁人,唯一需要伺候的應該就是張梁。

接著吳良便聽到那家仆又去了住在隔壁的左慈那裏。

說起來左慈昨晚哼哼了一夜,雖然並未影響到吳良與典韋的睡眠,但通過那聲音,吳良也是真切感受到了左慈昨夜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至少對於吳良而言,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能夠承受挖去一隻眼睛的痛苦。

不過現在,隔壁的左慈已經安靜了下來,尚不知道什麽情況。

“咚咚咚!”

家仆那很是輕柔的敲門聲隨即響了起來。

這一次倒沒有教那家仆等待太久,隻聽“吱呀”一聲,房門便已經打開。

“先生……”

那家仆剛要說些什麽。

隔壁便已經傳出了左慈的聲音,他打斷了那名家仆,用沙啞的嗓音極為簡潔的說道:“放那吧。”

家仆的腳步聲進入了廂房,應是先放好了洗漱用品,又在裏麵收拾了片刻,這才說道:“稍後小人再將朝食……”

“知道了!”

左慈再一次打斷了他,語氣中略帶了些不耐煩。

“小人告退。”

幾秒鍾的功夫,家仆便已經從左慈房內退了出來,走路的速度明顯比從吳良房內出來時快了不少,看起來心中應是對左慈頗為忌憚。

已經緩過勁來了麽?

吳良在隔壁聽著這些動靜,心中暗自腹誹。

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左慈昨天雖不算是傷筋動骨,但被挖去一隻眼睛亦是十分嚴重的傷,正常人僅過一晚上能夠止住血就算不錯了,根本不可能緩過勁來。

何況如今的醫療條件十分有限,左慈昨日又是直接被抬回了廂房,根本沒有醫師前來治療,完全就是幹躺了一晚上,這種情況下極少有人能夠似左慈這般已經可以在房內走動。

所以。

吳良覺得左慈應該還是有些本事的,隻是本事具體有多大尚不明確。

可惜此情此景之下,吳良依舊覺得不應該與左慈公然接觸,最起碼應該等到見過張梁,明白張梁對自己的態度之後。

不過張梁似乎並不太介意他與左慈接觸。

否則又怎會將他們安排在同一個院子之內,住所也僅僅隻是隔了一道磚牆?

當然。

這也有可能是張梁有意為之,或是為了試探於他,又或是殺雞儆猴,畢竟昨日張梁挖去左慈的眼睛之後還命人當著他的麵將左慈抬了進來,多多少少都有那麽點給他警告的嫌疑。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外麵的院子裏又傳來了腳步聲。

此刻吳良的房門是開著的,剛好能夠看到院子裏的情況。

隻見不知何時,左慈已經端著一個銅盆來到了院子裏的石桌前麵。

此刻左慈的頭上包裹著一塊顏色不純的泛黃麻布,麻布上沾染著斑駁的血跡,不過他的步伐倒還算穩健,完全不像一個呻吟了一夜的人。

他背對著吳良將那個銅盆放在石桌上。

而後慢慢取下頭上的麻布,丟入銅盆之中搓揉了幾下。

銅盆之內升騰著熱氣,裏麵盛放的肯定是那名家仆送來的熱水,接著左慈又將浸濕的麻布擰了擰從銅盆中取出,而後輕輕的擦拭著自己的麵龐。

雖然此刻無法從背後看到左慈的臉。

但吳良依舊可以看到那塊麻布僅在左慈擦了一下之後便被染成了紅色,不難猜測,此刻他的整張臉定是布滿了血跡。

整個過程中,左慈一聲不吭,隻是身子時不時抖動一下。

這可能是擦臉的時候不小心觸動或是牽動了傷口,說不疼那絕對是騙人的,畢竟眼睛裏麵的神經極多。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

左慈也的確是個硬漢,反正若是換了吳良,他便斷然無法做到似左慈這般隱忍。

“公子……”

典韋也早已注意到了左慈,下意識的看向吳良。

“與我們無關,洗臉吧。”

吳良卻收回了目光,專心埋下頭去洗臉。

因為他在觀察左慈的同時,餘光注意到院牆上用磚石拚接出來的隔欄之後有人影閃過,顯然此刻外麵正有人在來回走動,至於是否是在監視他們便不得而知了。

而等到吳良洗完了臉再回頭時。

左慈已經不見了蹤跡,隻在方才待過的那張石桌上麵留下了一些水跡。

吳良端起銅盆向外走去,院子的角落裏麵有一個帶有蓋子的大木桶,那便是這個院落的垃圾桶,昨夜那家仆前來給他們收拾廂房時,收拾出來的垃圾便全都丟了進去。

而昨天他們吃過了晚飯,那家仆收拾好殘羹剩菜之後便全都倒進了那個木桶之內。

據典韋說,大約卯時他還聽到了動靜,應是有人前來收拾那個木桶的動靜……

這種垃圾桶並不少見,畢竟這個時代還沒有抽水馬桶,大戶人家也不是每個院子裏都有廁所,更沒有後世那四通八達的下水管道,因此便會在院內放置這樣一個垃圾桶,每日產生的垃圾不分幹濕一並倒入其中,哪怕放在室內的便桶也會倒在這個垃圾桶內,到時自會有專門的仆役前來統一進行清理。

而洗過臉的髒水,自然也要如此處理,似在平民百姓家一般直接潑在門口就太不講究了。

但在路過左慈剛剛擦過臉的那張石桌時。

吳良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

因為他質疑到了石桌上幾道將幹未幹的水跡,那幾道水跡連在一起,竟組合成了一個頗為潦草的“逃”字!

巧合?

還是左慈在用這樣的方式向他傳遞信息?

吳良下意識的用餘光看向左慈所在的廂房,左慈此刻就坐在門口,頭上已經過上了一塊幹淨的麻布,麻布剛好擋住了他那隻被挖去的左眼。

不過左慈一定知道他在看他,但左慈卻並無任何表示,隻是瞟了他一眼之後便似是微微搖了一下頭一般,順勢將目光移向了他處。

“……”

吳良連忙收回了餘光。

通過左慈的種種表現,吳良有理由懷疑現在就是有人正在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也有理由認為這個“逃”字便是左慈在向他傳遞信息。

字麵意義很好理解。

左慈八成是想告訴他快逃。

並且吳良覺得左慈暫時是可以相信的,畢竟在這之前從未見過張梁,也從未見過左慈,在互相沒有了解的情況下,張梁與左慈沒有必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在他麵前演這麽一出苦肉計,甚至根本就沒有動機如此針對於他。

可這個“逃”字寫的輕巧,具體要如何施為仍是個問題。

張府的戒備十分森嚴,除非他能夠變成狐狸那樣身手敏捷的小動物,否則基本不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逃走,何況還是在被嚴密監視的情況下……

一邊心中腹誹。

吳良一邊神色如常的走向那個大木桶。

等帶來木桶近前的時候,吳良立刻又在木桶的蓋子上麵看到了幾道將幹未幹的水跡。

這幾道水跡連在一起,則形成了兩個潦草的字跡——臘月。

什麽意思?

逃……

臘月……

臘月出逃麽?

這是打算與我串通逃跑的意思?

如今剛過了冬至,距離臘月已經沒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