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

吳良餘光掃了典韋一眼,見他貌似還沒忙活完……

好的,那就單曲循環,再來一遍!

反正這首神曲也沒人能聽得懂歌詞,旋律更不是隨便聽一遍就能完全記住的,正好讓曹家人好好感受一下被神曲單曲循環洗腦的恐怖力量。

“啊啊哦——啊啊噢誒——……”

就這麽翻來覆去,歌詞隨便摻和著整整唱了十幾分鍾,典韋終於徹底將黃花蒿研磨成了黃花蒿醬。

“呼——”

吳良終於喘了一口氣,回身來到典韋身邊,舀了兩碗清水倒入盆中攪勻。

做完了這些,他終於看向丁夫人,笑著說道:“夫人,請再為我去些麻布來。”

“……”

丁夫人此刻腦袋正被那神曲的單曲循環模式震得嗡嗡作響,聽到吳良的話愣了好幾秒鍾才終於回過神來,連忙略微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側臉對身後的傭仆說道:“去,為吳司馬取一匹麻布來!”

“……”

結果身後那幾個傭仆也正是怔怔的愣了好幾秒,一直等到丁夫人麵色已有些不悅才總算反應過來,頓時嚇得臉色一白,連連躬身賠罪:“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婢子這就去取!”

片刻之後。

麻布送來,吳良又將盆內的黃花蒿醬包入麻布之中,重新交給典韋。

典韋力大如牛,雙手握住黃花蒿醬包用力一捏,深綠色的**便立刻被擠了出來,全部滴入吳良提前準備好的碗中。

很快吳良便得到了一碗略有些粘稠的泛著泡沫的深綠色**。

看起來就像動畫片中女巫熬製出來的魔藥,同時散發出來的辛臭味道也比之前更加濃厚……

“嘔……”

不說別人,便是吳良都忍不住想要幹嘔,還好他強忍了下來。

而後才端著碗向躺在**瑟瑟冷戰的曹鑠走去。

“你、嘔……你要做什麽?”

見狀曹旎再一次張開雙臂擋在吳良麵前,結果才剛張開嘴就被那味道熏得差點吐出來,連忙捂住瓊鼻甕聲甕氣的問道。

“夫人?”

吳良知道這姑娘招惹不得,所以也不打算與她過多糾纏,而是扭頭看向了丁夫人。

在施為之前他便已經與丁夫人說過中途不可打斷,同時還請丁夫人作為管束人,現在正是用得著她的地方。

“旎兒退開,無論吳司馬做什麽都不得阻擾!”

狠人就是狠人,人命與這些細枝末節之間,丁夫人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前者。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吳良在她心裏已經有那麽點玄了。

真心的,丁夫人也搞不懂為什麽,吳良剛才吟唱的“神調”旋律,此刻就像生了根一般不停的在她腦中環繞。

這可是此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若非這“神調”真有魔力,她又怎會如此著魔?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餘音繞梁”?

甚至除了最開始覺得有些聒噪與怪異之外,聽到最後她心中竟空空落落的莫名有些忐忑不安,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似乎被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影響了一般……

由此可見,這神曲單曲循環起來有多可怕!

“……”

曹旎咬了咬嘴唇,隻得不情願的退到了一邊。

吳良則端著黃花蒿湯來到了曹鑠身邊,當著曹家人的麵托住他的肩膀慢慢扶起。

而後將泛著泡沫的黃花蒿湯遞到了曹鑠嘴邊,口中還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大威天龍快顯靈,天上三奇日月星,何神不伏,何鬼不驚,六甲六丁聽號令,孤魂野鬼盡散去!二公子,請速速飲下墳頭草湯,定可驅除侵擾你的邪氣!”

曹鑠本來渾渾噩噩神智不清,但被那黃花蒿湯散發出來的刺鼻的辛臭之氣熏到鼻腔,竟恢複了一些意識幽幽睜開眼睛。

然後。

他就看到了已經送到自己嘴邊的滿滿一碗泛著泡沫的綠色濃湯,以及吳良那張笑的有些邪惡的臉。

“嘔……”

曹鑠忍不住幹嘔了一下。

“來,二公子,這邪氣積於體內恐害你性命,必須用些非常手段,公子閉上眼睛挺一下子便過去了。”

吳良笑眯眯的勸道,繼續將黃花蒿湯向曹鑠嘴邊送。

“不、我不,母親……”

曹鑠麵色慘白連連搖頭,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可惜此刻他已虛弱至極,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得喘著粗氣向母親求救。

“鑠兒……”

做為曹鑠的養母,卞夫人自是心疼孩子,但也已經信了吳良的邪。

又沒有其他的法子,而正妻丁夫人又不說話,她自然不敢輕易上前阻擾吳良,萬一耽誤了曹鑠性命她可擔待不起。

“夫人不必擔心,這是二公子體內那縷邪氣作祟,並非二公子本意,莫要被那邪氣蠱惑。”

見曹鑠抿著嘴巴死活不肯喝湯,吳良決定使些必要的手段,不過在這之前為了防止曹家幾位夫人看不下去,還是先向她們解釋了一番。

而後又是一聲輕喝:“典韋,過來按住他,莫要叫那邪氣再影響二公子。”

“是!”

典韋當即上前,一雙大手如同鐵箍一般將曹鑠按在**。

吳良則騰出一隻手來捏住了曹稟的鼻子,趁他不得不張口喘氣是,一碗黃花蒿湯猛的灌了進來。

“嘔……”

曹鑠當即便要嘔吐出來,還好吳良眼疾手快,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隻見曹鑠喉嚨不受控製的不停湧動,兩個腮幫子鼓了好幾次,又癟了好幾次,終於伴隨著“咕嚕咕嚕”幾聲,將黃花蒿湯全部咽了下去。

“……”

丁夫人、卞夫人等人全都不忍看這一幕,一邊強壓胃中的翻騰之意,一邊將臉偏向了一邊。

等吳良再鬆開手時,原本便虛弱不堪的曹鑠已經昏了過去。

吳良試過他的鼻息,知道並無大礙,終於鬆了口氣。

昏迷了好,昏迷就不會再吐,才能將黃花蒿湯中的青蒿素吸收。

如此想著吳良已經站起身來,對丁夫人、卞夫人等人拱了下手,笑道:“幾位夫人,二公子體內邪氣已經驅除,隻要記得切莫讓他將那墳頭草湯吐出,接下來隻需靜養幾日便可安然無恙,若沒別的事情,末將就先告辭了。”

“慢著!”

哪知丁夫人還未表態,卻又是曹旎伸手攔在了他麵前,瞪著一雙杏眼說道,“你說好了就好了,我們憑什麽信你?鑠兒弟弟好轉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靠,這小丫頭片子怎麽這麽煩人?

哥還治不了你了是吧!

等著挨訓吧你!

吳良當即麵露虛弱之色,身體仿佛支撐不住一般左搖右晃起來,聲音沙啞的對丁夫人說道:“夫……夫人恕罪,末將道行不夠,方才強行為二公子唱起神調驅邪,又被這位女公子多次阻擾,導致嚴重透支元氣,因此才……才……才著急請辭回去歇息……不……不願為夫人增添麻煩……”

說著話,吳良猛地雙眼一閉,仰麵挺直了向後倒去……他相信典韋一定會扶住他,就是這麽信任。

小樣兒!

碰瓷見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