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20章 第三章、拜見嶽父大人（中）
“我叫蕭恩·苛納，今年31歲，中國生肖屬羊。我為先前唐突而失禮的出現而深感欠意，請兩位長輩原諒。我是真心實意愛你們的兒子——韓芮宇。我尊重他，能讓他幸福，請兩位讚同我們的感情。”?
芮臉紅間忐忑不安雙手交握，麵對自己的父母親大人撲克臉，佩服蕭恩不虧是位出色的外交官，即使如此情況，他仍能麵不改色，心不跳，一臉從容，自信應對。上帝，這家夥天生做政客的料！?
跟前麵小夥子亞汶緊張兮兮結結巴巴澄清聖誕之夜不同，換過衣服的蕭恩謙虛而自信麵對坐沙發上的喬治·斯維爾和吳蕊，神態自若,仿佛是受邀請前來喝下午茶的女婿。?
正像蕭恩料象一樣，芮的外貌來源於對麵那位氣質優雅的中國婦女——令蕭恩有點意外，芮母親非常年輕，或者說，得體而新潮的穿戴證明她的心態比她的年齡更年輕，雙眼有神，不失端莊審視自己同時觀察一旁的芮。?
而芮的繼父，中等個子非常結實，有一頭古銅色頭發由於年齡而失去了光澤。一雙粗濃的眉毛下是棱形的眼眶，中間是一雙深綠色的眼睛，從外貌偏重於德國日爾曼人的硬朗，此刻卻直直審視自己。?
而就在蕭恩在心理評價芮父母同時，喬治·斯維爾與吳蕊也打量仿佛從天而降的兒子情人，舉止談吐說明出身不俗，足以讓人印象深刻的英俊外貌，平義近人的神情，大名更是略有耳聞，不可否認，無論從硬件還是軟件，完美到無可挑剔，問題是——他是男人。就單單這一點足以說明問題。?
客廳的氣氛有些令人不適間，小夥子亞汶有些坐立不安間，妮可兒首先下逐客令：“這沒你事，你走吧！”?
小夥子亞汶慌恐不安的瞅兩位長輩，結巴說：“我……我……很喜歡……你們的妮可兒……我真的想……希望你們給我……這個機會，對不起，我……告辭了。”?
說完連躬身帶哈腰，退向房門。?
“等一下，”吳蕊開口對一旁的妮可兒說，“妮可兒，你去送送亞汶。”?
亞汶頓時傻了，而妮可兒不敢相信‘啊’一聲抗議：“為什麽？”?
“這是禮貌。”吳蕊笑著陳述。?
妮可兒眯眼睛，氣哼哼大步走過去，衝亞汶說一句：“還不走？”?
“噢，好好……謝謝，再見。”亞汶大氣不敢出一聲離開了。?
房間隻剩下兩個孩子一對母父，還有芮和蕭恩。這裏喬治緩緩開口對蕭恩說：“很抱歉，苛納先生，我們是一個保守的家庭，我不會同意。失禮說一句，請你離開。”?
芮半直身開口：“喬治——”被自己母親吳蕊阻止：“小宇。”?
“老媽——”?
蕭恩伸手按住芮的手臂阻止他：“亞文。”轉爾對芮的雙親說，“我為失禮向兩位長輩抱歉，再見。”?
“我送你。”芮站起身拿外套說，“老媽，喬治，你們坐會兒。”?
關門後，兩人進電梯間，蕭恩說：“別送了，就幾步路，多陪你家人。”?
“蕭恩，給我點時間。”芮有點迫切的說，“他們會點頭的。”?
蕭恩笑起來，伸手摸芮臉龐說：“亞文，耐心點，別硬來，阻力在我意料之中，隻需要點時間，實在不行，我也能說服你父母。笑笑，恐怖分子襲擊都沒瞧你這副緊張樣，今天聖誕節。”?
一句話讓芮緩口氣，想起剛才尷尬混亂，好笑至極說：“說實話，剛才我想，要是這時候恐怖分子來襲擊，我就太幸福了。呼——蕭恩，我隻是希望，我們的感情能被他們接納，我很看重我的家人。”?
“嗬嗬嗬……我明白，放鬆點。聖誕快樂，亞文！”?
“聖誕快樂，蕭恩。”?
因為喬治對蕭恩的態度，之後家人的午餐，芮明顯心不在焉，氣氛有點沉悶，最後當小濟茜從冰箱拿冰淇淋，吳蕊奇怪問兒子什麽時候愛吃甜食，芮隨口一句：蕭恩喜歡摩卡，我覺得不錯。喬治陰下臉扔下勺子，用餐巾抹嘴後，一聲不吭離席了，所有人一片沉默，芮盯著麵前的盤子決定說服喬治跟到陽台。?
“喬治——”?
“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喬治一回身質問，“你是個軍人！沒想到一次打擊竟讓你——”?
“喬治，我很正常。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麽樣？我不希望看到你被這個毀了！知道以前警隊對這類事怎麽看嗎？對這類人怎麽看？你希望被看成怪物嗎？”?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現在又不是50年前。美國同性甚至結婚合法。我很清楚分寸。”?
“得了，年輕人，你根本不清楚。”喬治禁不住提高嗓門，“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會有什麽任何讓步，你立刻，馬上跟他斷絕關係！”?
（客廳裏，眾人做鬼臉。吳蕊‘噓’壓住聲音好能聽清他們之間的談話。）?
“喬治，”芮不理解為什麽從小民主的喬治一反常態如此武斷，克製間沉默一會堅決說，“我做不到。”?
“你昏頭了嗎？”?
“我很尊重你的看法，但如果它是錯的，那麽我辦不到，我愛他。喬治你一向民主——”?
“夠了！關於這個話題，不許你再提。年輕人，我夠民主了，否則我會打斷你腿，關你一周禁閉去冷靜想想清楚你究竟在幹什麽蠢事！”?
芮隻得胸口憋悶，忿爾甩門離開。?
良久，喬治從陽台回來，隻見自己妻子吳蕊抱過兩個孩子問：“你們喜歡哪個呀？”?
小濟茜滿意吃冰淇淋說：“我喜歡那個金頭發叔叔，他比另一個帥好多。另一個笨笨傻傻的。”?
柯林連忙點點頭，捧著一個冰淇淋聖代吃。?
吳蕊嘻笑瞅自己老公，引來喬治一聲冷哼說：“小孩子，懂什麽！”卻發現自己老婆閃黑眼睛狡黠的看他。喬治暗暗歎氣無奈說：“小蕊，我反對也是為了他。”?
“我明白。”吳蕊眨眼睛，“可你沒發現，小宇比八個月前好多了嗎？”?
“宇是銀翼，對方又是那種敏感身份，他們兩個這種事傳出去，都會受影響。”喬治說。?
吳蕊點點頭說：“那跟小宇談談，他得知道你在擔心他。”?
喬治摸摸下巴問：“從小都是，你管他，我寵他，我以為你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嗬嗬嗬……兒子大了，不由娘嘛。我唱黑臉也不像，對不對？”吳蕊精明呷嘴，“去跟他談談，喬治。”?
最後喬治在警區體育館射擊耙場找到了芮，隻見芮低頭一語不發組裝clock37，手端槍套，cha槍管，按套筒，裝彈匣，上膛後一滑膛，整個過程幹淨利落。令喬治頗為懷念，那年當他去接電話回來，驚訝的發現僅僅10歲的芮把桌上那把拆裝的clock37一板一眼組裝完畢，情景仍曆曆在目。?
也許芮是東方孩子，又出身於單親家庭，從認識芮開始，喬治就發現這孩子身上某些異與同齡孩子的東西，獨立，懂事，安靜，甚至沉穩。而當他在組裝那隻槍時，不同與同齡男孩臉上一副興奮樣，是成人般專注與沉穩，搭積木般一個個拚接全成後，就把槍端端正正擺到桌上再不去碰它，揚起臉看喬治。?
“你真捧，小宇。”喬治詫意間評價，“但你不能隨便動我的槍，你知道它很危險。”?
“對不起，我隻是……想試試。”然後芮lou出受表揚的開心笑容。?
“告訴我，你怎麽會？”沒有兒子的喬治寵愛抱起芮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問，而芮搖頭說，不知道，隻是看喬治弄過，想試試。於是當第二次芮再次組裝成功後，喬治明白這個孩子身上的天賦，沉穩，安靜，專注，甚至獨立判斷。隨後便在潛意默化中培養他，而當18歲的芮告訴他想當個警察時，他有種子承父業的心慰，如今這個孩子比他想象的更出色。?
他默默走到芮身旁，自己選槍，套上耳套，兩人不約而同一起射擊。打完50發後，兩個人都停手，看成績。?
“你輸了。”芮裂嘴說。?
“那可不一定，年輕人。”?
“那就再來，100米，50發。”芮載耳套與喬治同時舉槍，連發打出去。射擊後的暢快，兩人摘下耳套，喬治由衷說：“宇，你是我們家唯一從警的，你知道，除你都一班丫頭，沒一個像樣子。”?
“嗬……還有柯林。”?
“他？遠遠不及你。”?
“你得等他長大。”?
“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你具有天賦，很可惜，他沒有。宇，你很優秀。”喬治暗暗歎氣，覺得下麵的話太擅情沒說出口，他很慶幸能有芮這麽一個兒子，子承父業，甚至超過他，更優秀。?
而芮開心笑：“喬治，男孩都希望有個警察的父親，很酷，你讓我在同伴中很自豪。”?
喬治頭一次笑，默默低頭壓彈匣：“芮，我不是一個老頑固。你們之間不會長久，你不了解苛納家族。”?
芮停頓抬頭。?
“他的父親是美國一個州的州長，他的一個叔叔甚至當過美國總統，苛納家族在商業、政治甚至軍隊非常有根基的家庭。他們是體麵的家族。也許他是真心對你，但這是現實生活，他從政的事業決定總有一天你們的感情會受到質疑和阻力，那時候就不單單由他或者你說了算了。”?
這句話觸動芮的神經。?
……這是現實世界，孩子——你知道的……?
……是的——總有一天……?
雖然表麵無聲，他猜不透羅納德·培根說這段話的動機，可這話已經在他心裏泛起層層漣漪，揮之不去。緩口氣間芮接口：“我想到過，也有預感。”?
喬治定定注視芮。?
芮繼續說：“喬治，記得你曾經在我考警校時對我說過，你盡力，你去做，你不會後悔。也許是因為母親的曆經，我對塞琳娜……總是在關鍵的時候保留感情。可當她走後，我除了自責還有——後悔，後悔為什麽多抽點時間陪她。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喬治沉默拍拍芮肩膀。?
“所以，我告訴自己，不管未來怎麽樣，現在我想跟他認真走下去！我付出，我得到，我不後悔。相信我，父親。”?
喬治微愣抬頭，然後點點頭：“再來一局，孩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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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302室門響了，吳蕊打開門略略意外間轉爾微笑：“苛納先生？小宇不在。”?
蕭恩笑容可掬轉爾用中文自然講：“叫我蕭恩就行，您好，伯母。他藥留在我屋裏。一日一次，請您提醒他，他常常忘用，不打擾您，我告辭。”?
吳蕊考慮半刻大方換中文說：“不介意裏麵坐吧，我正好煮了咖啡，裏麵請。”?
“那就多有打擾。”?
“您太客氣了，”吳蕊把蕭恩讓到客廳，從咖啡壺倒杯咖啡後找方糖。蕭恩指明：“吳伯母，糖罐在你頭上玻璃櫥裏，杯子在旁邊，兩勺，謝謝。”接過馬克杯喝一口，讚賞點點頭：“很香的咖啡。”?
“得謝謝這個咖啡壺。”吳蕊喝口咖啡，“很意外，我兒子不喝咖啡，竟然能看到有咖啡壺。”?
蕭恩笑著點頭說：“一次早餐，我問他，他也這麽說。我建議他應該試試，之後他就買了咖啡壺。盡管大多數情況，煮的我喝。”?
“嗯，看得出，你比他更熟悉杯子和糖在哪兒還有冰淇淋。”吳蕊評論，“聽小宇說，你愛吃摩卡味？”?
“我很高興他也喜歡。”?
“你們住……一塊？”?
“不，可能亞文顧慮什麽，在這方麵他像個典型的東方人——很……呃……保守。您別誤會，我絕非抱怨，我尊重他。”?
吳蕊笑起來點頭說：“你得耐心點，小宇古板又保守，這點不知道像誰——還要點咖啡嗎？”?
“不了，其實我現在也常常改喝清茶，他腸胃不好，咖啡太刺激。”?
“他腸胃不好？”?
“他胃受過刺激——他沒有跟你們提過？”?
吳蕊lou出落漠表情：“顯然他不想我們太操心這個。”?
“我能體會，他像隻珍珠蚌，即使用力敲打都會咬得死緊。”蕭恩盯著杯裏的咖啡說。?
“珍珠蚌？”?
“哦，抱歉。我隻是——”蕭恩彎嘴略帶抱歉笑意，“比喻。要您兒子說心裏話，跟取珍珠一樣，高難度，是個技術活。”?
吳蕊側臉笑起來，那熟悉的神情讓蕭恩聯想，也許芮從他母親那遺傳不隻容貌，還有這種陽光般的笑容。隻見吳蕊墜眼間低頭手指來回馬克杯邊沿：“我很高興，小宇能跟你說些。還記得他小時候，我們剛到北歐人生地不熟，醫院值夜班我不得不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裏，每次回家就看到他裹著毯子癱睡在火爐前，他跟我講是怕冷，其實我知道，他非常怕黑，我跟他講過，可以打我電話，可是——他一次沒打過。”?
吳蕊飲口咖啡對很蕭恩說：“小宇，有時候讓我這做母親的很擔心，明明知道他心裏有疙瘩，卻無能為力。你知道，他那份工作通常壓力大，總悶在心裏——他失蹤那段日子……哦，抱歉，跟你聊這種擅情的話。”?
“不，我明白。有人也跟我這樣講過。”?
“所以我很慶幸，終於有一個人能讓他傾述。”?
蕭恩搖頭：“不，我很慶幸能遇見他。”?
“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八個月前。”?
“他失蹤那段日子？他在哪兒？”?
“拉斯維加斯，我們的相遇有點戲劇性。”蕭恩望著麵前芮母親一雙關切的眼睛，與心不忍決定扭曲事實自毀形象，“我遇到搶劫，他出手，然後你知道——”?
吳蕊喝咖啡間眨眼lou出鮮奇表情：“哦！你是說他出手救了你？那種好萊塢式的英雄救美？”?
蕭恩臉上浮出尷尬笑容。吳蕊一揮手善笑：“我能想象，我兒子搏擊很帥，很多女孩都會一見鍾情，我不知道他魅力那麽大……嗬嗬嗬。”?
說話間門開了，芮和喬治走進門，正看到吳蕊和蕭恩，芮疑問開口：“老媽？”?
“哦，蕭恩來送還你用的藥，我請他喝杯咖啡。”吳蕊開心的起身，同時拉芮耳朵，對芮悄聲說：“真沒想到，小宇還那麽浪漫。很不錯哦，個子大點，不過很帥，又體貼人，責任心強，不錯不錯，看你平時比我這個媽還保守，沒想到來真的能男女通吃……”?
“啊？”?
吳蕊轉回頭對蕭恩說，“今天聖誕節，晚上過來吃飯，隻要你不嫌客廳擠。”?
蕭恩微笑想起說：“哦，不如去我那兒吧，我就住在601室地方比這兒大多了，伯母，這是我在索特藍的第一個聖誕節，每逢佳節倍思親，人多的話也讓我有家的感覺。”?
“真的嗎？”吳蕊頓時眨眼，開心點頭不顧喬治板臉答應：“好啊好啊，說定了，一會我和小宇一起過去做飯。您中文說得真好——連古語都知道。”?
“您過獎了，隻是皮毛爾已哪比得上吳伯母。”?
“哈哈哈，瞧這年輕人說的，那蕭恩，說定了，一會和小宇就過來。”?
喬治看自己老婆完全忽視自己一家之主對於這個美國人的強硬態度眉毛越挑越高，咳嗽兩聲，吳蕊善笑問：“親愛的，你嗓子不舒服嗎？你看蕭恩這小夥子人多好，又熱心，又體貼的，還請我們去他那兒做晚餐，嗯？親愛的。”?
喬治看看一旁的芮，終於伸出手顯出一家之主的威嚴說：“苛納先生，很抱歉之前的失禮。喬治·斯維兒，我是芮的父親，你就叫我喬治吧。”?
“那怎麽行，太失禮了，”蕭恩臉上掛著招牌式微笑，藍眼閃爍說，“我是芮的愛人，您叫我蕭恩就行，嶽父大人。”?
吳蕊捂嘴臉上笑開花了：“嗬嗬可……好懷念呀，現代年輕人能說這句可不多，走好了，小宇快送送蕭恩。”?
走廊裏芮不可思夷於老媽轉變——那家夥說話真有魔法嗎？——轉爾問蕭恩：“你對我媽說了什麽？”?
蕭恩對芮轉過身，聳聳肩：“那你對你父親說了什麽？”?
“實話實說。”?
蕭恩慢慢圈住芮腰啄一口說：“怎麽個實話實說呢？”?
芮抿嘴考慮半刻講：“父子之間的方式，就這樣，你呢？”?
蕭恩又啄一口芮嘴唇，笑說：“你，就這樣。”?
“我？討論我什麽？”?
蕭恩點點頭：“商業機密。”?
【……第三章、拜見嶽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