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強撐著身子很早就醒了。

坐在壁爐前發了好一會呆,因為出了一身汗,身上也不會沉沉的了。

霍華華打著哈欠進來,看到我已經起來了。

“睡的不好嗎?這麽早起來?”

她拉開了窗簾,外麵的天還沒有完全亮,天邊還有一輪月亮。

旁邊的星星已經暗淡了。

“瓦妮達的女兒安頓好了嗎?”

說話間就想到一開始給瓦妮達女兒治病,她本身是也偶基礎病的,所以相對來說,這個天氣驟變,會讓她身體變得更加的脆弱,隻是死亡,來的太快了。

一切仿佛還在眼前。

“瓦妮達跪在雪地太久了,腿已經凍壞了,可能要截肢。”霍華華語氣裏帶著一些悲傷。

“收集好那些人的把柄了嗎?”我知道按照霍華華的性子,我要是今天去議事廳開會,她跟霍焰久了就學到了霍焰的手段。

肯定會先準備的。

“你怎麽知道我準備了這些。”霍華華有些驚訝,但還是如實的跟我說了一些細節。

“因為昨晚霍焰來過。”

我低垂下眼眸,想要掩飾我眼中的落寞。

霍華華:“什麽都瞞不住你。”

“去開會。”

我起身運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然後剛出門口就看到顧斯年撐著傘從雪地裏走來。

“你今天要開大臣會議,我過來幫你。”

我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霍華華,這件事他怎麽會知道,而且我已經下令不準他從他的宮殿出來。

“看來我下令是沒有用的。”

我冷聲說著,比雪天還冷的語氣。

“是我跟顧斯年說的,我擔心今天那些大臣會因為昨晚的事情針對你。”霍華華站出來替不願意解釋的顧斯年說道。

“不必,我不能一直躲在你的羽翼。”

我自己撐了傘走在了前麵,後麵的腳步聲緊跟在我身後,我知道不管我怎麽說,顧斯年都會跟著我。

直到確定我沒有事情。

果然我剛進議事廳,我正上位的椅子就不知道被誰搬到了跟大臣們一起。

在我進來的時候,他們一臉不屑的笑了。

隻是我沒有理會,卻沒有想到顧斯年踏進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紛紛朝他的方向鞠躬。

很現實的畫麵,也很無奈。

我在這裏擺著是小三的孩子,搶了兵符不算,還不同意跟自己的哥哥成親。

在這些世家和臣子的眼裏,我就是謀逆者。

而這些人,哪一個都有嫌疑是殺死瓦妮達女兒的凶手。

我今天開會就是要找到這個凶手,不然的話,今天死的就不是瓦妮達,很可能就是我。

昨晚的事情,就是他們對我的挑釁。

我還沒邁開步子,顧斯年已經越過我,走到我的椅子的位置,親自將我的椅子抬在了最高的位置,然後做了一個紳士的動作:“我的皇,請上座。”

所有的大臣看著顧斯年這麽做又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我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位置上。

而顧斯年就像我的守護騎士一樣站在我的身側。

“憑什麽,她坐著,我們斯年站著......”

“論正統,斯年才是真正的正統,起碼斯年的母親是活著的,一切都是明正言順,虞星禾不過是個小偷。跟她母親一樣是小偷。”

那些大臣紛紛小聲的討論,聲音不大不小,就是怕我聽不見。

我看了一眼霍華華,霍華華打了一個響指,立馬就有個衛兵端著一遝卷軸一樣的東西走進來。

然後霍華華抬高了頭顱笑著說道:“這上麵的卷軸都記載了在做的各位的小事,比如翼公爵,我們國家是一夫一妻製度,你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存在都是犯法的,而且現在你的繼承人也是小六的孩子,是不是真不把我們皇權放在眼裏?”

被點名的翼公爵是坐在首位的男子,頭發已經發白了,看著就是很長老級別的人物。他捂著心口道:“胡說八道。”

霍華華啪的一聲將一遝照片丟在他桌麵,他看著散落的照片,嚇得全部都收進了懷裏。

對那些都探頭過來看的人怒吼:“都是她捏造的,沒有的事,別看了別看了。”

“是不是捏造的,那就等我把你家孩子帶上來跟你家大夫人做個親子鑒定如何?”

我環手抱胸,靠在椅背,單腿搭在了另一條腿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隻是那個翼公爵看向了顧斯年:“我可是你親舅舅,你就看著一個外人這麽對你親舅舅嗎?”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是顧斯年的舅舅。

我倒是想知道顧斯年會怎麽偏袒他的親舅舅。

可是顧斯年冷著一張臉,什麽也不說

“顧斯年,你就這麽縱容她騎在我們的頭上嗎?”

顧斯年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仍舊不說話。

“翼公爵,是你下令讓人殺了瓦妮達的女兒,還阻攔了李然和林語溪給她女兒救治是嗎?”

我在霍華華第一個開刀這個翼公爵就大概猜到了。

“他們都是貧民,死了也活該,倒是你,沒有護住你的那些平民,他們現在肯定沒有了士氣,不想跟你一起奮鬥了,等融雪了,我們的人肯定可以一舉拿回主控權。”

一直冷臉不說話的顧斯年緩緩開口:“你的兵權是自己主動交給星禾,還是我當眾卸了你的兵權。”

顧斯年這毫不猶豫,堅定的站在我這一邊的舉措讓翼公爵仰天大笑:“顧斯年,我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你啊,還有我那可憐的妹妹。”

“殺人償命,本來就該還。”

他說的殺人償命,該還.....

所以,他是在指什麽?

指他母親是真正殺死我母親的凶手嗎?

他這是替他母親償還我?

“那些人的命值多少錢?”翼公爵突然反問,顧斯年臉色一沉:“公爵是不想要爵位了?大可繼續掰扯.....”

翼公爵沒有想到顧斯年是一點情麵都不給。

憤恨的做回了自己的位置,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別看我,我死,你們都有份。”

我冷笑的看著這些人,都是一類人。

而顧斯年,也隻不過給翼公爵最後的臉麵,保住他的爵位。

若是我出手,他的爵位未必還在。

“兵權都主動交了吧。”顧斯年的一聲令下,公侯伯子爵紛紛將自己的兵權放在了桌麵,冷哼的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