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帝禍終曲 上

畫舫幽幽,晨光熹微,江上帶著濕潤水氣的風拂起帳簾,驅散一室迷離香氣。

銀灰發絲,映著銅鏡,一梳一攏,蔥白的指間刻意放緩了動作,垂著的眼下豔色未褪,依稀有些疲憊。

“累了?”

“無事。”

微微闔眼,抓過那雙在發間不停忙碌的手包在掌心擱在唇畔輕輕一啄,綺羅生忙避開這太過明顯的目光,清豔的麵容頓時更添幾分霞色。

未曾變過,明亮純美得就仿佛一場幻夢,是我的……

綺羅生似乎就是那一種人人都希望拿捧珍寶的心來愛惜的人,總是逼得人情不自禁地想……藏起來。

隔著單薄的中衣摩挲著肩膀,感到掌下的肌膚微微泛涼,收起旖旎心思:“先穿好衣服,勿傷寒。”

“吾還不至於柔弱至如此啊……”

雖是這麽笑說著,綺羅生仍是背過身去,纏金帶繞了兩繞,勾勒出略顯纖細的腰,感應到背後的目光又灼熱起來,忙拾起散落在檀木幾旁的毛領直裰匆匆穿好。

“別亂動,吾替你束發。”

等到磨嘰到日山三竿,意琦行才想起來除了媳婦之外的重要事【蒼生:……】。

“……挑戰帝禍邪九世?”聽了意琦行的打算,綺羅生微微皺眉。

“不是挑戰,是滅殺。”

“唔,看來你是很有信心。”

“事實而已。”

大劍宿就是大劍宿,拿下巴看人的習慣還是一如既往。

最後將蜀錦玉帶戴好,才放下手中的柳木梳子,又拿起黑晶領扣,繞道意琦行麵前細細別好。不想腰間忽然箍來一雙手帶得自己失了平衡跌坐在意琦行腿上。

試著掙了掙,別開目光:“……你這是做什麽。”

“綺羅……”

綺羅綺羅,不是綺羅生,卻是最私密時的昵語。綺羅生不敢去看眼前那汪深沉藍澤中暴風般的癡狂,拿手抵著意琦行的胸膛

“不早了……”送客的話說到一半,又紅著臉改了口:“你還是先用茶吧。”

下一刻,是溫柔繾綣的唇舌糾纏……

雲渡山。

血色紅潮殺機現,一頁書本就是提前出關,佛元未穩,帝禍憑恃雲戟猖狂,招招落死。

反觀魔皇,隻是袖手沉默……邪九世的作風令他心生厭惡,微微不悅之下,心念微動,停下了紅潮噬身。

“嗯?”察覺質辛情緒,邪九世更是打定主意速戰速決,與一頁書強撼一招後,戟鋒一轉,命中百世經綸。

此時天外一道熾白火光千裏一線狠狠砸向邪九世與一頁書之間,一隻手死死抓住戟鋒,力道之大直至五指出血。

“前輩無事否?”

“無妨。”雖是這麽說,額頭沁出的冷汗仍然說明了一切。

眼角匆匆瞥過,戟鋒已經入體七分,怒色更勝三分。

“凶戾好殺,罪其一,造禍武林,罪其二,強奪神兵,罪其三……本來是想把你讓給天命來時,現在不殺你,老子名字倒著寫!”

“天之罪,你有資格定嗎?”

“那就試試看!”

手上力道再催,流火助威,生生將帝禍逼得倒退,同時一抽身後紅塵煙跡,赫勢一斬,焰焚長空。

“陌上煙華消雪冷,一念紅塵……千秋歲!”

一式蕩出,極火轉極寒,霜飛焰舞,織畫經年,天地驟然陰陽雙分,一方冷月高懸,雪落無聲,一方夕照依依,風過無痕。

仿佛是兩種極端的力量,從意境到武力層次全麵覆蓋,灼燒肉身,撕扯靈魂。帝禍心頭雖驚訝蒼生實力竟然仍未見底,但憑恃根基優勢,厲族凶性本能,掌提十成元功,沉喝一聲。

“厲神伐天綱!!”

強招對撼,地裂天崩,雲渡山地表倒卷,山下草木幾乎夷平。

“吾,無趣了。”一聲煩躁,魔鑒三絕出手,擋住交戰雙方。質辛冷冷道:“要續戰,便與吾續戰!”

嗯?這人,真的是魔皇?

蒼生不是第一次覺得魔皇奇怪,這行為,怎麽看都好像是在幫一頁書解圍……你真的不是素還真派去的臥底嗎?叫什麽魔皇啊改叫聖皇算了。

“你這算是第二次為他說情,吾對你的寬容已經過了!”

冷笑一聲,質辛淡淡道:“一個拖傷的對手,一個智慧不濟的莽人,是要招吾輕視嗎?有強者的力量,沒有強者的心,你,不過庸手罷了。”

“吾會讓你看到吾之強大!”帝禍邪九世狂然大笑,對一臉怒火的蒼生道:“幸運兒,你又撿回一條命。”

麻痹的再來啊!再猖狂勞資把你烤成五花肉喂小蜜桃!嗯?小蜜桃是誰?

蒼生也知道一頁書重傷,這時候隻能忍下去,忙扶著一頁書盤膝坐下,輸功之下臉色一變:“內腑正在鐵化,忘巧雲戟……糟!前輩你撐著些!”

家長會會長倒了那還得了?!必須救啊!

兩個方向,定禪天比較近,蒼生背著一頁書一路疾馳衝進定禪天找淨琉璃菩薩時以是半身浴血。

淨琉璃菩薩穩住一頁書傷勢後,麵帶憂色:“他體內血肉經脈正在詭異鐵化,吾亦隻能延緩傷勢,但七日之內解決不了,那也回天乏術……不知一頁書究竟是怎樣受傷的?”

“忘巧雲戟……”蒼生咬了咬下唇想了一會兒,道:“奇門天鑄譜排名第十一的神兵,本身除沉重之外,一旦接觸血肉就會不斷鐵化腐蝕,因為這個特性被目為異法不得進入前十之列……嘖,當日匆匆一眼未有過多研究,如今我也不知該如何解除。”

“這件事便交由天踦處理吧。”西洋懷表微微閃了閃,天踦爵愣了一下,又慢慢走來:“天踦在路上聽說一頁書為帝禍魔皇聯手圍攻,如今看來天踦也可稍稍放心。”

“你有解決之法?”

“忘巧雲戟既是出自北疆提顱汗族,想必線索可以從此著手。”連日來為紅潮之事四處奔波,天踦爵眼底一絲疲倦稍縱即逝。又對蒼生道:“你可知意琦行要決戰帝禍邪九世之事?”

“啊?”蒼生還尋思著怎麽才能讓意琦行出手刷掉帝禍,沒想到他已經這麽做了……“為什麽?”

意琦行從不輕涉塵寰事,讓他出手何其難……蒼生本來還想組織師娘衣叔集體賣個萌【反效果】來說服他出手來著……

“也許是春秋的宿命吧。”天踦爵說到宿命一詞時頗有些感慨,繼而又道:“你若有時間,兩日後一彎天月,希望你能去關注一下戰況。”

蒼生算算時間,幹掉佛鄉【河蟹】的防禦體係劫完九九轉錀器,動作快一點的話應該能趕得上去一彎天月,隨即點頭道:“可以。”

也是……魔皇也許會在,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萬一被圍了就不好了。

蒼生總覺得天踦爵有一種微妙的眼熟感……但看著天踦爵的眼神純潔得就好像餅哥一樣,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忽然想到最近衣叔貌似很閑,蒼生麵無表情地問道:“你最近似乎在為紅潮奔走,缺壯丁嗎?”

“缺。”

“吾家有一叔,品味超凡,能奶能T,韻味十足,值得細細品味其內涵,可否一試?”

天踦爵本著武道七修皆美人的想法悠然神往:“自然自然,能為武林一盡心意,隨時歡迎。”

“那便這樣說定了=w=~”

其實,武道七修裏,美人各種各樣,但第一眼看著舒坦的好談得來的人就隻有一留衣,蒼生小時候被綺羅生牽著瞧見過一次衣叔千古難逢之出浴場麵,深藍長發拂腰,清俊一詞釋義到了極點,雖然最後豐神俊朗地一回頭,發現一大一小滿臉純潔地明窺,抄起人字拖就毀形象地砸過來……此事不表。

當時蒼生本著二逼青年的本性指著衣叔說了句何方妖孽……當然這是褒義的。

衣叔,偶爾出來爬爬牆有益於身心健康……

天佛原鄉。

葦江渡與爾善多一者焦躁一者憂心。

審座持續性躺屍中。

“……身為七修之首,竟對審座如此暴行!是要與天佛原鄉開戰嗎?!”

炬業烽曇在天佛原鄉素有烽火曇華之稱,威信極高,此番被意琦行毫不留手地重傷至此,佛鄉眾僧自然憤憤難平。

不怪佛鄉眾僧誤會,炬業烽曇當時精神恍惚,走時沒交代,過後直接躺屍,意琦行又絕對不屑解釋,況且在審座長期以來的指導思想帶領下,整個佛鄉執法部門呈現一種炸刺兒的城管式文化。故而在審座被抬回佛鄉之後,事態就像刷屏的圍脖一樣升級再升級。

“此事天佛原鄉絕不善罷甘休!”

……

雲滄海黑著臉:“……所以?”

“雖然不知為什麽,但家師既然已經把審座揍了個半殘,憑我武道七修的身份,再看看你,我覺得調停太浪費時間了,我的戰力很寶貴,不能浪費在搞外交互黑上……我要求的事就比較難辦了。”蒼生歎著氣拍著雲滄海的肩:“時間緊迫,病人不能等。我需要你……”

雲滄海一口回絕:“不行。”

“來吧孩子,人生總有許多波折,當肉票也是一種寶貴的經曆。”蒼生這麽說著,不顧p孩反抗就一個手刀劈暈了他,扛起來回頭對裝沒看見的劍布衣道:“我,前麵地群嘲,你,後麵地潛入。”

“辛苦你了……=v=”無論是從節操上還是勞力上。

“沒事,這是一個TANK的尊嚴。”

不群嘲不拉敵方DPS仇恨的那能叫TANK,何況……自從搞出逼殺天之佛沾染春秋等等一係列破事之後,蒼生對佛鄉的印象直線下滑。

沒了天地雙佛,佛鄉真的就隻剩下一堆不分青紅皂白的城管了嗎?內部不能清洗的,就由我喜歡管閑事兒的外人來刷一遍,反正我是土匪窩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蒼生的名字又倒著寫了……弦首繼續被連坐=?=

狗叔有句話說得好,妻仔癌……這話太適合大劍宿了。

師父師娘相處模式……一個躲一個追,其實都是在倒貼對方。微妙的是,在意琦行傷害的情況下,師娘大美/霸氣攻屬性強勢覺醒,大劍宿一平安馬上溫柔受=?=

Ps,我覺得江山快手絕壁是個攻啊是個攻!

Pps九千勝大人定然是總攻,賭上吾總攻之名!輸了我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