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帝還未上朝,朝堂之上已經開始議論紛紛,議論的中心,赫然是那個天子祭師。

宰相大人站在中間,眉頭杵的老高,“不知道皇上昨天晚上怎麽了,竟連夜宣布增加了一名官員,還是天子祭師這等大權在握的官員,這可是了不起的事情,不知道眾位都知道些什麽?”

其餘人皆搖搖頭,紛紛道,“既然宰相大人都不知道,我等亦不知道,等下,那人來了,一看便知,天子祭師責任重大,我等自然不會讓閑雜人等在朝堂之上撒野。”

此刻正是早上,太陽初生之時,還未到上朝的時候,眾位大人先到,布衣還未來,所以,他們還沒有見到布衣。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一陣**,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身穿隋朝一品製式朝服,身材並不如何高大,但是精氣神十足,一點也不怯場,眾人大臣一起看去,對方竟絲毫不動。

這人徑直穿過眾人,來到龍椅左邊,徐徐站定,然後座了下來,不動了,看也不看眾人一眼。

眾位大臣這才反應過來,這位恐怕就是那位天子祭師大人了。隻不過,這人,也太不將眾人放在眼裏了。

眾人還未說話,又有兩人到了場中,兩人都是身穿二品官服,模樣似中年人,這一進來,立刻又引起了眾人的關注,這兩人,赫然就是昨天晚上水鏡之中的兩名邪道道士,此刻,在隋朝之中,擔任左右國師一職。

兩人一進來,目光立刻向龍座旁邊的布衣看去,兩雙目光之中盡是殺意。

就在這個時候,布衣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清澈的眼神之中,忽然露出了幾分嘲諷,同時,在他身上,忽然升起一股正氣,透體而出,這股正氣,化作一團乳白色的光芒,投入到了虛空之中,立刻引動了方圓數十裏的真龍之氣,真龍之氣攪動,在這股正氣的引導之下,紛紛向大殿朝堂壓了過來,天子龍氣,克製一切道術,兩名邪道修士感受到這點,目光相對,臉色立刻不好看起來,同時,身上升騰起一道平常人看不見的金光來,抵禦這些天資龍氣的壓迫。

“這人不好對付,居然能夠控製天子龍氣,好像是儒門中人。”他們兩個立刻想到了什麽,神情不知不覺退縮了幾分。

布衣看到這道金光,臉上更是露出幾分鄙夷,“原來是化神後期高手的一道神念,怪不得能夠抵禦天子龍氣,化神後期高手,的確可以無視這世俗的皇權了。”

還未說話,三人之間已經暗自交鋒了一次,布衣完勝。

這些本事,都是昨天晚上才參悟到的,隻是令他奇怪的是,若是儒門能夠控製天子龍氣,為何不見場中的儒門中人施展,若是有他們在,這些邪道修士早就跑了。

天下修法者法門有道佛儒妖魔邪鬼七道,其中道妖魔邪鬼不入人間,隻有佛門和儒門以入世為道,懸壺濟世,功德無量,布衣領悟了浩然之氣,便自然會使用,隻是他卻發現,朝堂之上也有儒門弟子,卻無一人能夠使用浩然之氣禦使天子龍氣,這著實讓人奇怪之極。

眾大臣看到兩位國師來了,很多人圍了上去,隻有代表了儒門那一派係和武將那一派係並未上去。

“薑國師,李國師,兩位國師和知曉,那位天子祭師是什麽來曆?”

……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兩位國師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們輸了一招,心中早就疑心重重,心理有心思回答他們那些問題來,隻是搖搖頭,道,“我們兄弟二人也是不知,等會皇帝陛下來了,一問便知。”說完,徑自走上來,垂首站在龍座的右邊,不說話了。

在場之中,也隻有他們三人,敢上到龍座上來,其餘人等皆沒有那個資格。

不出片刻,太監跑來宣告,皇帝陛下駕到。

李廣坐在龍椅之上,神情不驚不怒,不嗔不喜,帝王心術無比成熟,他看了一眼下麵欲言又止的眾位大臣,伸手一揮,自有太監帶話。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大殿之下,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名武將站了出來,大聲稟告,“陛下,臣有事稟告。”

李廣看了一眼,淡淡道,“說。”

“馮波之地戰亂紛繁,近日又三月未下雨,將士們已經幹渴難耐,若在這樣下去,唯恐軍心不定,特請求陛下,準許馮波將士退出馮波,前往鬆江一帶,否則即使糧草充足,水源不足也是一大問題。”

按照慣例,這種情況,皇帝陛下一般就是準了,或者是派人前往,慰問一番,再或者就是派人去請道觀裏的高人,祈求一番,降雨,這些都並非難事。

但是今日不同,自從知道了朝堂之上大部分群臣被邪道把持,皇帝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

他龍目一張,掃視了群臣一眼,道,“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幾位大臣交頭接耳一番,宰相忽然上前,道,“臣以為,應該派兩位國師前往,祈求上天降雨,馮波之地乃是兵家要地,萬萬不能失的。”

兩個邪道看到這裏,立刻叫遭,今天的事情從裏到外都透著怪異,一上來就討論這等事情,明顯是想將他們趕出去,這宰相真是個豬,連這都看不出來,若是真的出去,恐怕想回來,就難了。他們使勁的向宰相使眼色,卻發現,宰相大人根本看不見。

李廣轉過頭,向兩人問道,“不知道兩位國師,可願往馮波一趟?”

兩名邪道自然是不想願望,剛要說話,卻見天子祭師身上忽然再次發出一股乳白色的氣勁,衝上天空,無窮無盡的龍氣降臨下來,立刻作用在了兩人身上,兩人隻感覺身上仿佛背了一座大山一般,臉色大變,立刻全力運功相抗,雖然有金光阻隔了大部分龍氣,但是生下來的龍氣,也足以讓他們難受萬分。

邪道法力,本就受龍氣克製,更別說布衣全力施為,兩人自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兩張臉憋的通紅,想要說話,卻發現,根本沒有那個力氣。

李廣看到這裏,頓時大喜過望,立刻宣布道,“國師大人不說話,那自然是應允了,好了,這一趟就勞煩兩位國師了,等到馮波大勝,朕在親自接兩位大師回來。”

大殿之上,一片安靜,就連剛才出口,想要替兩位國師攬下功勞的宰相大人也吃驚不小,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他們沒有拒絕。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身穿金甲,無比威武的將軍走了出來,忽然放聲笑道,“隋朝有兩位國師,自當繁榮昌盛,本將帶三軍將士謝過兩位國師了,哈哈哈。”

李廣看到這位將軍,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喜色,“李將軍說的在理,隻要國師大人出手,祈福降雨自然不在話下。”

布衣心中一動,這位將軍姓李,難道是李家家族的人?

大殿之上,群臣各分派係,儒家一係,宰相一係,將官們一係,還有不少臣子左右不定,宰相吃了大虧,又不能收回去,自然有人出來收拾。

隻是這個時候為時已晚。

布衣坐在那裏,神情控製著天子龍氣,並未感覺到任何的壓力,神識投入龍氣之中,反而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他感受著龍氣之中的萬民意念,心中無悲無喜,一股股玄奧的意念,通過龍氣傳入他的神識之中,讓他無時無刻都在領悟當中,這種感覺,當真是讓人沉迷其中。

等快到退朝的時候,他才不舍的放棄禦使龍氣,放過了兩名邪道。

今天能夠控製龍氣,其實並不是布衣的功勞,而是皇帝允許了,天子龍氣,皇帝雖然不能控製,但是卻可以下一道命令,交給布衣,布衣便有了這種能力,壓製邪道,隻要李廣離開龍椅,這些龍氣自然會重新以李廣為中心,脫離他的掌握。

布衣雖然不知道龍氣的根源,信仰之力到底是什麽,但是卻不妨礙他利用這些力量領悟大道,他的根基無比雄厚,根本不存在什麽鞏固境界的問題。

大局已定,接下來,就是截殺掉那兩人,然後……搜魂,剩下的事情,就是李廣的事情了。

布衣學會了邪道心法之後,已經學會了部分煉魂類的法術,其中便有攝魂,煉魂等之類的陰毒法術,退朝之後,他放出神識,跟蹤著兩人,準備一擊必殺。

這兩人的修為很高,每一個都是元嬰中期的高手,若不是真龍之氣的壓製,布衣並不一定能夠完全壓製他們兩人,在皇宮之中,他們隻能發揮出來一成的法力,而布衣卻能發揮出來十成的法力,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這兩人回到寢宮之中,自然是大發脾氣,這次任務肯定是失敗了,就連那舞姬也是眉頭大皺,布衣忽然冒出來,大亂了他們所有的計劃,現在,兩人被支出去,若是直接違抗皇命,那後果不堪設想。

幸好,他們還有舞姬。

兩人收拾了一下東西,足足磨蹭了兩天,這才緩緩出宮而去,在他們後麵,布衣緊緊跟隨。

這兩人,出宮門的時候,乘著馬車,有兩個車夫,三十士兵護衛,從東城門出去,看上去不緊不慢的走在路上,出了城之後,卻換了一條路而走,等到了沒有人的地方,停下馬車,走了出來,那三十個士兵視而不見一般。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國師放出一團黑光,將他們兜頭罩下,然後人事不醒。

布衣看的清清楚楚,這些人,其實已經不似真人,而是他們煉製的傀儡,有一定的意識,但是卻不能自主行動,這兩個邪道暴露出來身形,立刻化作一團黑光,想要鑽入地下,利用遁法遁走。

這個時候,距離隋都還很近,布衣不願意出手,隻是遠遠的吊著。

元嬰期高手的大戰,能夠波及方圓數百裏方圓,他可不想一場大戰,將隋都打成一片殘渣,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光是殺傷普通人,未來的即便是沒有天劫,也要有天劫降臨,殺孽過大,足有可能造成九九天劫降臨,將其轟殺至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邪道修士雖然殘忍好殺,那是他們入的魔門,心中無悔,度的是魔道的天劫,不比正道。

等兩人遁出去一萬餘裏,來到一片不大的山中的時候,布衣忽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