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蔽天子身上的龍氣壓製,其實很簡單,那層龍氣,就是萬民的信仰,他們的力量幾乎全部作用在祝福和保佑天子上,隻要不去想著如何利用和迫害天子,這股龍氣的威力自然會降低,還有另外一個方麵,就是自己神識的力量完全壓倒性的勝過萬民的信仰,對於布衣來說,前者似乎有些困難,但是後者絕對不難。
在自己身上形成了一層神識屏障,那層龍氣的阻隔自然減弱到微不可查的地步,又恢複到了平時的最強盛時期,隻不過,這僅限於自家的肉體,若是法術施放出去,隻要離開了身體,一樣要受到龍氣的壓製。
這一層龍氣,就是世俗皇權沒有完全被修道人占據的根本原因,而且,每一任皇族,都無法修仙的重要因素,有天子龍氣的護佑,隻要不是太過昏庸,幾乎一輩子無病無災,自然老死。
布衣眉頭一皺,看著這股龍氣,他有些無語,如今是邪道昌盛時期,各族戰亂,萬民信仰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按照一般說來,龍氣應該降低才是,可現在看來,似乎還是有些低估了。
不過,既然他也受到了壓製,那證明其他人受到的壓製更大,畢竟,他是正道人士,心中一腔正氣,並不任何邪念,那些邪道修士就不同了,滿腦子都是邪惡念頭,受到的壓製估計更加強大,想到這裏,他嘴角一笑。
天子龍氣,除非神識真的強大到連一個國家所有民眾的靈魂都要受到其壓製的境界,這才能無視,一般說來,那必定已經到了化神期的階段,一般的元嬰期高手來了,一樣要受到壓製,而且,軍中都武士,受到了壓製的修道士,遠遠不是武者的對手,這也是修道士不敢在皇宮之地亂來的一個因素。
紫色瞳孔一閃,再度恢複了平常的光芒,他再次看了一眼皇宮,轉身離去,他能感覺到,皇宮之中邪氣衝天,其中必定有高手,想要將之揪出來並不簡單,這事情急不得,還是晚上先去偵查一番吧。
想到這裏,他開始在隋都轉了起來,看看各地的風土人情,順便打聽一下最近的門派,隻要有門派,就有小規模的置寶村,隻要有置寶村,就能找到天機閣,這才是如今的大事。
修道士,也有在世俗之中,不出片刻,布衣便發現了一處修道士聚集的場所,他走到跟前,一看,有些愣神,這出地方,居然是一處王府,而且是隋朝之中最大的王府,慶王府。
隋朝當年天子名字叫做楊廣,隻有一個弟弟,便是這位慶王楊康,俺道理來說,楊廣即位之後,害怕這位弟弟謀權篡位,最少也要派到邊界去,鎮守邊疆,但是他卻沒有這麽做,原因在於這位慶王並不喜好帝王之術,而是喜歡歧黃之術。
歧黃之術,顧名思義,就是煉丹,這位慶王,乃是一位修道士,從小就展現出來極為驚人的天賦,被梧州一家專門煉丹的門派收去,當了三十年的童子,隻是最近幾年才回來。
這些消息,並不是布衣本來就懂,而是花了不少銀子,在旁邊酒館問來的,他不是神仙,什麽事情都不能未仆先知。
普通人並不知道慶王為什麽回來,但是布衣卻清楚,恐怕這位慶王的門派,早就被邪道滅了吧,他回來,應該是避禍的,在帝都始終,所有邪道修士修為都要掉落幾層,自然沒有幾個家夥敢來這裏,加上又是出身皇族,有高手保護,更是無人敢惹。
看到這裏,布衣眉頭一挑,稍稍的改動了一下計劃,決定去皇宮之前,先去這位慶王府一趟。
入夜,天空繁星點點,月光撒下無盡餘輝,黑暗的街頭燈火通明,街上行人不減反增,比白天人還要多,商販們幾乎占據了多半的街道,往來人群也都喜氣洋洋,看上去好不熱鬧,布衣有些納悶,稍微一問,才知道今天是一個月一次的夜間大型集會,就是專門在夜裏舉辦的商品買賣,以輕產品為主,什麽衣服,什麽小飾品之類,一路走上去各種上各種商品琳琅滿目,讓人一眼看上去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布衣很少在世俗之中逛,一方麵是他喜歡清靜,不喜歡人多,一方麵是因為俗世之中濁氣太重,不利於修行,這次出來,倒是見到了不少好東西,一邊向王府走去,一邊欣賞,心中暗道大開眼界。梧州的民俗與昆州並不盡相同,這裏更加的開放,大街上,到處都是穿著比較暴露的男男女女,看上去十分開放。
這也是這裏氣候的原因,白天溫度太高了,一般人都不敢出來,就算是出來,也大多穿的少罷了,隻圖一個涼快。
一路走來,布衣還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隋都之中武者極多,有許多都是高手,身上自然散發出來一股強悍的味道,在街道上往來,看上去與平常人無異,許多小動作,卻帶了一些武者特有的標誌。
“帝都之中果然臥虎藏龍,不可小視啊!”布衣歎了一口氣,腳下加快了速度,向慶王府走去。
慶王府位於皇宮的西大街中間的位置,占地麵積極大,一路走過去,很是費了不少時間,到了門口,布衣直接走進去,一點也不忌諱,站在大門兩邊的兩位士兵仿佛沒有看見一般,任由他走了進去。
布衣走進大門,神識一掃,心中通透,直接向後院走去,哪裏,正是修道士們聚集的地方,其中有一人,正是他要找的。
慶王書房,一共有三男五女,其中一名女子年歲十分小,隻有十來歲的樣子,模樣十分清冷俊俏,垂首站立在慶王旁邊,其餘三男四女,均與慶王同等位置。
慶王的身材十分高大,身穿一身四爪龍袍,頭戴黃金冠,腰掛金劍,看上去十分威嚴,麵目清秀,臉上有幾分愁容,他看了看幾名同道,略微有些沉重的說道,“師兄師姐,不是師弟無能,而是邪道太猖狂,有元嬰期高手隱藏皇宮,就算是我,想要進去麵見長兄一麵,也要耗費極大功夫。”
那名年紀最大的修士臉上露出幾分悲憤之色,然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邪道當道,我等亦無可奈何,師弟你也盡了力了,不用太過自責,可惜我等修為太弱,幫不了什麽忙。”
另外一名修士歎氣道,“皇宮中龍氣太盛,我們出了王府,就要被打落境界,出門都受到限製,更別提報仇了,如今隻能是苟延殘喘,還是等著正道修士來救吧,光靠我們自己,如何能與邪道抗衡,你我並非化神期高手,連元嬰期高手都不是,何談報仇一說。”
布衣的神識,始終籠罩這間屋子,聽到幾人的對話,這才明白,原來不僅是慶王逃了回來,連同幾位師兄世界也逃了回來,他這個時候已經走到書房門口,裝作咳嗽兩聲,然後推開門,走了進來,門上那些禁製符咒,仿佛絲毫沒有作用一般,布衣一手便推了開來。
眾人聽到咳嗽聲,便已經十分震驚,他們在這裏十分隱秘,一般人根本不知道,現在居然有人闖了進來,他們聽到咳嗽聲音的時候,已經開始警戒開來,但是當大門被來人一把推開,沒有觸動絲毫禁製的時候,他們立刻石化了一般,呆立當場,這人,到底是什麽境界啊!
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了來人,居然是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修士,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不一點氣息。
慶王警惕的看了一眼布衣,毫不示弱的問道,“在下慶王楊康,請問閣下是?”
布衣看了八人一眼,在那位小姑娘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後緩緩回過頭看向慶王,在場之中,也隻有慶王神色不動,穩如泰山,但是他背後的雙手,卻輕輕在顫抖。
看到這裏,布衣淡笑一聲,輕聲道,“眾位不必緊張,本宗乃是壽山道觀布衣,這次前來,是有事情問楊師兄,並無惡意。”
眾人嘴裏琢磨了幾句,似乎在想壽山道觀是個什麽門派,交頭接耳了幾句,紛紛恍然大悟,露出極其崇敬的神色看向了布衣,尤其是聽到他自稱本宗,姿態更是低了幾分。
慶王頓時大喜,急忙讓開座位,請布衣坐下。
布衣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想了想,他問道,“皇宮之中有幾名邪修,都修煉了什麽功法!”
慶王精神一震,露出悲痛之色,道,“兄長被邪道蠱惑,我這個做弟弟的也有責任,如今皇宮之中共有八名邪道,其中一名乃是元嬰中期修士,修為十分可怕,不知道師弟能對付的過麽?”
布衣與商談了一番,果然得了許多情報,隻有他那些師兄弟,他倒是沒有多少心思,這些人,都七老八十了,還在煉罡混,果斷的沒有前途。
這位慶王修行還算勉勵,如今已經是煉罡期後期巔峰,隻差一步就能進入金丹期,一步登天,隻不過,他也太倒黴了些,門派被破,直接變成了孤家寡人,真是有些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