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極為響亮,傳遍了整個煉器場地,這一通訓斥,直接將李雲德這位老牌煉器大師訓的沒有任何話說,字字鏗鏘,聲聲震地,不僅敲打在李雲德的心上,更是讓其餘人等心中震動,這一番話,讓他們對布衣的評價,不知不覺上升了幾分,佩服有之,敬畏有之,震驚有之。
李雲德拿著失敗的材料,心中沉重且失落的離去。
布衣看到這裏,心下歎了一下口氣,本來,他是不屑於采取這種方式提升自己的聲望,雖然是有人挑釁,創造了這個條件,但是若是按照他的性格,大多數會不理,隻是,身在這種場合,為了能讓所有人盡快接受自己,隻能用一些小手段了。
想到這裏,布衣忽然自嘲的一笑,“自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市儈了。”
隨著修為的提升,他的心境也慢慢轉變過來,雖然依舊冷漠,卻是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無情,性情更加穩定下來,越發擁有一種氣質,一種字字擲地,聲聲有力,不容質疑的氣質。
時間很快變過去了數天,這幾日,布衣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在這裏提煉材料的大師,基本上都是從邀請而來的別派大師,幾乎看不到任何一個天機閣的大師,全部被調到了另外一邊,根本看不到。偶爾看見幾名天機閣的大師,也是過來傳達上麵的要求,需要對材料有所什麽什麽的。
天機閣的弟子,也是從小培養,自身便擁有極強的優越性,骨子裏透出一股市儈的味道,見了宗師級的大師,低眉順眼,見了別的大師,立刻抬高頭顱,用眼角看人,這種做法,讓布衣很是反感。
隻不過,以前是李天奇宗師接手這一類的事情,他並沒有接觸,就算反感,也沒有話說。
現在,正好是他當家,自然要說道一番。
果然,過了幾日,便有天機閣服飾的大師,從山下下來,一路悠悠晃晃奔場地而來,看那樣子,似乎十分悠閑。
這次煉器,除了提煉材料這方麵人物比較艱巨之外,另外一方麵,用到大師的地方並不多,他們要做的,無非是將其中的有用禁製篩選出來,交給宗師們,具體到討論方麵,做主的,還是宗師和周閣主這位大宗師,他們在一旁,隻是觀看,看人家的布局,手法,學習別人的經驗,十分清閑。
布衣看到這裏,眼角一掃,隨即掠過,看向場地之中別的煉器大師,辛苦的勞作。
提純材料,十分辛苦,隔上半天,便要休息一番,一次下來,隻不過能夠提純一樣或者幾樣,每樣幾十斤,而這裏每樣材料,都是按照噸位計算,數量十分龐大,想要完全按照規定提純成功,按照如今的進度,起碼需要三個月之久,而且,這已經算是最快的。
不過,好在的是眾位煉器大師平日煉器消耗的法力,恢複的時候有天機閣提供的金丹,倒是剩下了不少功夫,唯一消耗不輕的便是精神,一開始,大家幹勁都很足,如今快一個月過去,一個個似乎精神有些不振。
看到這裏,布衣的精神猛的一凝,無論是修煉,還是煉器,還是幹什麽其他事情,精神首重,若是精神萎靡,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發揮不出來一二分來,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十分在意自家的精神,精神,便是一個的靈魂能力,最外在的體現,便是神識,神識強大,精神必定強大。
“這些人,還是修為太低,精神力不夠強大!”他一眼就看到了本質。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滿不在意的聲音傳了過來,“布衣大師。”
布衣轉過頭,便看到一個年輕的麵孔,一臉不在意的神色,“選材又有所變動,具體事宜……”
布衣聽到這裏,麵無表情的轉過了頭去,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這個人,對這種人,他向來都是無視,他最看不起的便是這類貨色。
看到布衣滿不在乎的神色,年輕人臉色瞬間變的難看起來,這是什麽,這絕對是赤……裸&裸的無視,在天機閣之中,還沒有人敢這麽對待自己,他可是天機閣煉器師之中最年輕,最有才華的人,如今才三十六歲的年紀,就已經躋身大師之列,將來成就,必在宗師,這個小子,居然敢不理會自己,真是叫人孰可忍孰不可忍。他現在似乎暫時忘記了,布衣才是如今修道界,最年輕,最富煉器才華的人。
“他居然敢無視我……”年輕人氣壞了,怒火衝天,“你,怎麽能這樣?”
布衣忽然轉過頭來,淡淡道,“你是在和我說話?”
年輕人幾乎要吐血。“我當然在和你說話,你是聾子麽?”
布衣展眉,裝作驚訝的哦了一聲,“原來是叫我啊,不好意思,本宗師現在沒空搭理你,請你走開。”他特意將本宗師三個字咬的十分重,言語之中,意味甚濃。
“你…你。”年輕人忽然明白了什麽,猛的吸了幾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緩和了一下情緒,這才眼睛盯著布衣,一字一句道,“布衣宗師,本大…我代表妙玄會,特地來通知你,材料方麵又有所變動,還請你抽出一點點空餘時間聽一下,妙玄會這次負責破天舟內部禁製等,對材料要求極高。”
布衣麵無表情,淡淡道,“原來是妙玄會那邊的事情,早就說不就行了麽,還浪費這麽長時間,好了,玉簡放下,人可以走了。”
年輕人再次氣的想要吐血,這小子,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我非要教訓教訓他不可,想到這裏,他怒聲喝道,“布衣,你不要瞧不起人,本大師將來的成就,未必不比你低,不要這麽囂張。”
布衣饒有意味的說道,“本宗師向來比較囂張,大家都知道。”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火藥味極重,眼看著就要談崩,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不大,卻將兩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布衣宗師,材料提煉好了,請您檢查。”他用了敬語。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修賢。
年輕人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同為宗師,居然向一個年輕人低頭,這說明了什麽,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他雖然囂張,但是絕對不會部分場合。
布衣看了看李修賢,心道,這家夥,來的好及時,不愧是心靈剔透的妙人,他轉過頭,再看看那年輕人,眼中一絲輕蔑一閃而逝,隨即掠過,去檢查李修賢的材料。
李修賢看了看布衣,恭敬的將材料遞上,見布衣轉過身去檢查,急忙給年輕人使眼色,神識傳音過來,“莫子聰,趕緊送完玉簡閃開,布衣大師脾氣不好,也不是你能惹的。”很顯然,兩人十分熟識。
莫子聰臉色一變,十分悻悻,一副不甘心的樣子,絲毫沒有懷疑李修賢的話,隻不過,這個時候他也很無奈,他就是他想送玉簡,布衣也不肯接啊!
“怎麽回事,他不過是新晉宗師麽,未必能有多大本事,你怎麽如此低三下四。”他開始轉移話題,想要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修賢傳音過來,“雖然是新晉宗師,但是布衣此人學識廣泛,見識極為驚人,未必在老牌宗師之下,而且為人十分和氣,你不要和他鬧僵了,對你不好。”
“為人和氣?我怎麽沒看出來,他十分囂張啊!”莫子聰十分鬱悶,這小子,哪一點和氣了。
“哎呀,布衣大師最見不得人持才傲物,是你太囂張了。”隨即他用簡短的幾句話,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莫子聰無語。
布衣的確是學識廣泛,雖然煉器隻是愛好,但是積累下來的經驗,絕對比任何人都高,無論什麽人過去請教,隻要態度誠懇,誠心學習,便會出手指點,若是態度不誠懇,咳咳,那就悲劇了,更不要說囂張。這幾日,大家都看在眼中。
就在這個時候,布衣忽然轉過頭來,眉頭微皺,對李修賢道,“你這個材料有問題,火力分布不均勻,你看看,這裏,這裏,都不均勻,以後這方麵要加強,還有,就是這樣材料……”布衣一連發現數個問題,耐心的解說。
看到布衣給莫子聰細心解說的樣子,莫子聰立刻將到嘴巴的話憋了回去。
過了片刻,給莫子聰解說完了,布衣這才回過頭來,“玉簡拿來,你可以走了。”
莫子聰悻悻的遞過玉簡,隻不過,他沒走,就杵在哪裏,眼睛盯著布衣,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就是不走。
布衣也任由他,這裏又不是他的地盤,愛咋地咋地,隻不過,那目光讓他極為不自在,臉色一冷,身上那身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法衣上,忽然生出了一股奇妙的律動,引動天地玄妙,一層層的看不見的波紋,罩向了莫子聰,然後布衣從莫子聰的視野裏,忽然消失不見。
“萬幻千藏。”這邊是此法衣其中的一項功能,能夠迷惑修為比自己低的人的五識,十分厲害。別人能夠看得見自己,就是獨獨他看不到。
PS:年上更新不穩定,大家不用刻意等,咳咳,事情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