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法門,大部分來自人族,少部分是自家傳承,這些妖怪,身居在海中,很難接觸到什麽好的法門,能夠修煉出來這麽高級的法術,肯定是有人教導,而教導他的那個人,定是高手無疑,打探出來那人的下落,去請求一二,說不定,自家的真水還有幾分上升的空間。

布衣有心通過一元重水的性質,推斷出來他原本的功法路線,但是,似乎有些困難,而且,推斷出來的路線,能不能經受考驗,還是兩碼事情,還是原版的功法,比較可靠。

他頓時想到了這一點,心中估摸著有幾分的可能性。

這個紅袍妖怪聽他這麽說,放下了幾分心思,但是依舊說道,“我也不知道哪位前輩去了哪裏。”說罷,就要轉身,向海中飛去。

難得看見這麽一個通情達理的妖怪,布衣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見到那妖怪要走,頓時追了上去,拱手道,“若是不介意,我想去你們妖族做客,如何?”

那妖怪頓時詫異,道,“我們妖族中人,大部分與人族交惡,我雖然秉承了人族的道統修煉了法術,不介意與人類交往,但是不代表所有妖族都能如此,你若去我們妖族,雖然可以代為引薦,但是,出了事情,我可能管不著。”

布衣頓時笑道,“這倒不用擔心,隻要不是結丹期的高人出手,布衣相信自己,還有幾分實力,從中脫逃而出,煉罡期的妖族,還留不下我。”他說到這裏,雖然語氣平淡,但是流出來的幾分自信,讓這紅袍妖怪有些詫異。

布衣修煉的法術,他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是先前放出的那一道法力化形後的玄武法術,流露出來的真水氣息是沒有錯的,加上這雷電之術,還真是不懼任何煉罡期以下的人,除非太過厲害的高手,幾乎沒有人留的住他。想到這裏,他頓時答應下來,腦子裏忽然出現了許多念頭,臉上也是笑道,“既然布衣小兄弟願意去我哪裏,我十分讚同,正好,有幾個功法之中的問題,需要解決,正好咱們之間論一論。哦,對了,我叫刑一鳴,在妖族之中,也算有幾分話語權,到了地頭,且先聽我的,保證你無恙。”

布衣自然是高興無比,當下便道,“刑妖王,如此甚好,我也想知道,天煞黑水的威名。”

兩人結伴而行,很快就到了大海之中。

此刻的大海一如既往的平靜,波瀾起伏,無數的水波蕩漾四方,顯的如此的風和日麗,但是在如此平和的海洋中,卻蘊含大自然無窮的威力,無論是海嘯,還是颶風,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有句話說的好,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一點不假。

紅袍妖怪顯得的有點高興,能將布衣這個高手請到自家的妖窩之中,互相探討功法,絕對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雖然這個人類在之前殺了不少同族,但是卻是自家的妖族招惹在先,不能全怪布衣,而且,這個人似乎還會雷法,對於功法的理解應該很深才是。想到這裏,更加殷勤起來。

布衣是看出來了,這個妖怪,性格屬於十分空靈那種,對於道法的追求極其強烈,而且,為人十分的忠厚,雖然也有部分妖族的冷血,但是也並非完全不可靠。

兩人隻在海上逗留了片刻功夫,一同潛入了水下。

越往水下,光線越差,很快,就完全陷入了黑暗,隻能憑借神識,查看周圍的一切。

水下的世界,布衣已經習慣,並沒有覺得什麽不適,除了阻力感覺特別大以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狀,布衣自家想到,這可能是自家的水係法力,已經到了一個階段。在水中,反而比在空氣中感覺倍加親切,水係法術的威力,增加了不止一籌。

下降了大約兩千多米的時候,水下的某一處忽然發出一點亮光,刑一鳴伸手一指那點亮光,道,“那便是我的洞府,盤踞之地,甚為雜亂,希望不要在意。”

布衣已經看見,那處亮光之中,卻是有一處洞府存在,無數禁法將周圍的水流隔開,形成了一片無水的空間,其中建築,確實有些簡樸,裝點的甚為稀少,隻有一處大門,兩座石像,再無其他,門口,有幾個妖怪,站在哪裏,似乎是在站崗放哨一般。

刑一鳴淡淡道,“我統管周圍四萬裏海域,執掌大權,個把小妖看門,也是裝點門麵而已,顯得不那麽寒酸,若不是他們非要來此,我肯定不會讓他們過來的,平日修煉也許都不夠,那有時間去管他們這些瑣碎事情,一般都是手下軍師在管理,哦對了,你的事情,也是他報來的,死的其中一部分妖怪,就是他們那一族的族人。”

布衣眉頭一挑,心道,“刑一鳴看上去絲毫沒有心機,這點已經無疑,那個軍師,無緣無故的找自己麻煩幹嘛,難道有妖怪在其中作梗?”布衣頓時想到,自家在海域之中,確實擊殺了不少妖怪,曾經有好幾次,都有妖王級別的妖怪在暗中窺伺,準備下手,但是最終都退去,不知道什麽原因。起初布衣隻以為,這些妖怪感覺自己不是自己的對手,現在看來,別有一番用心啊!

想到這裏,他嘿嘿一笑道,“修道一途,在於勇往精進,參悟這天地自然,平常人,能懂萬一,就算是有了門路,更加苦苦鑽研,那有那麽多的時間,去關注以外的事情。這十分正常,若是我自家有時間的話,也不會將太多的時間花費到修煉以外的事情上去。不過,道家還有諸多的典籍,修煉身外化身,身外分身的神通,為何不修煉,那樣,分身處理事情,自家就可以安心修煉了。”

刑一鳴苦笑,“能得一卷天煞黑水功法,老道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那裏敢貪圖那麽多的玄妙功法,我那師傅說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千萬不能去強求,若是為此失了自家性命,那就得不償失了。”

布衣聽到這裏,心中一動。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物,能教育出來這樣的妖怪,這在妖族的世界裏,這真是一個奇跡!雖然不了解什麽是妖怪,以及他們的品行,但是,在各門派的典籍中,妖族的內部,可是一個殘酷的世界。這點,布衣自家還是很明白的,他可不會因為認識一個邢一鳴,當天下千千萬萬個妖怪都是邢一鳴。

他看的出,這個妖怪,雖然是妖族出身,但是本質還是忠厚的很。

他頓時淡笑道,“也是,什麽都好,權利也罷,錢財也罷,在修道界中,都是建立在實力上的,若是沒有了實力,有了再多,也是無用。何況,錢財是什麽,權利是什麽,對於修道人來說,還不是過往雲煙,隻要有了強大的實力,再多的錢財和強大的權利,還不是受到擒來!”

邢一鳴頓時苦笑,道,“老弟說笑了,貧道真沒有這個意思,一心隻為了尋求天仙大道,沒有你說的那麽世俗,這些妖怪,也是自發過來,尋求庇護,貧道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在妖族作威作福,那不是貧道的本意。”說到這裏,他自稱起貧道來的,可見,是真心修道了。

布衣看到這裏,心理已經有數,點了點頭,表示信任。他自家也是如此,不喜歡權利之類。

兩人很快就到了洞府之中。

這座洞府十分的簡陋,是建立在一座海底峽穀之中,位置不是很深,在半壁之中個,鑿出一個洞府來,門口,隻有兩個貔貅,象征一下,然後就是一座半開的石門。除了這些,便是四個妖怪,輪流值守在旁邊。

這幾個妖怪,都不是什麽先天強大的妖怪,實力隻有凝煞期左右,隻是靈智早開,退化成完整的人性罷了,身上穿著一套鱗甲,各自手中提著一柄看起來十分粗糙的鋼叉,站在那裏,麵相十分的凶惡。

見到兩人到來,四個妖怪雖然詫異,但是仍舊恭敬的朝邢一鳴一禮,“見過大王。”然後那為首的妖怪才道,“大王,這人類是你抓來的麽,聽管家說,這人類可厲害了,煉罡中期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刑一鳴聽到之後,麵色有些尷尬,看向布衣,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時候,這才心安下來,對那妖怪斥責道,“不要亂說,布衣道友是我請來的客人,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議論這位道友的是非,聽明白了麽!”

這四個妖怪頓時麵麵相覷,片刻之後,才諾諾道,“是的,大王。”

刑一鳴臉上似乎不好看,心道,“看來,閉關的日子,實在太久,這些妖崽子們都不聽使喚了。”想到這裏,他將眉頭一緊,道,“哼,在這裏,還是貧道說了算,若是不聽,盡可走吧!”

這四個妖怪一定,頓時惶恐不已,紛紛上前哀求起來。

布衣倒是看出了幾分名堂,心想,這些妖怪,想必是邢一鳴老妖經常不在,這些妖怪全聽那管家的管束,早就沒有了之前的那份威嚴了,此時倒是有些好奇,那個管家,到底是什麽人物?想到這裏,他頓時對刑妖王淡淡道,“妖王不必如此,他們隻是修為尚淺,不懂的其中道理罷了,不要難為了他們,如是出去了這裏,到了外麵,隻能落得一個被人宰殺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