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能改變麽,這點,布衣也不相信。人的性格,基本上在24歲的時候就已經固定成型,能改變的可能性根本不大,很多思維方式已經根深蒂固,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改變。

要讓布衣來說,就是,錯就要錯下去,堅信自己,才能夠勇往直前。若是,連自己都不相信了,那這個人,就已經失去了前進的可能。

轉著轉著,布衣忽然想到了什麽,他來這裏,一個是為了買礦,一個是為了調節心情,現在兩件事情都已經實現,已經沒有呆下去的必要,走到村口的時候,便對李峰道,“李校尉留步吧,我這就回去了,若有什麽事情,還請通知一聲。”

李峰點了點頭,“下午就給你把鐵礦送過去,到時候我會過來取錢!”

“恩,我先走了,麻煩你讓人給這個村子一個名叫蘇真的人說,我給他放幾天假,什麽時候回去由他自己。我先走了!”

說罷,一轉身,向山下走去。布衣一個人來去習慣,身邊有沒有人,根本沒有在乎過。蘇真雖然是個好人,但是,兩個人以後的道路,注定不同,因此,關係還是不要太好才好,免得將來分離的時候舍棄不了,種下因果。

道家的因果不是很重要,但是,平白結下因果,也非一般人所願。

今天出來,買礦是一個收獲,更大的收獲便是那個昴日仙宮,死魂怨煞之力那麽濃厚,這個門派簡直就是天理不容。布衣本來想去探一探,一想到還有事情要做,便放下了這個心思,先去打探打探再說。打探消息的地方,自然是置寶村。也隻有那裏,才會聚集大量的修道人士,打探消息更加方便。不過,用本來麵目去打探消息,自然是不可能的。

手中還有點金精,要換些合用的東西才是。布衣如是想到。

想到這裏,找了個沒有人的地方,遁土而去。他現在的土遁已經能夠自由施展,雖然消耗大了點,但是速度不錯,加上最近損失了飛劍,正好作為新的代步方式。

土遁中也有步法,增加速度,其中便有一門神通,名字叫做縮地成寸,便是土遁中的極品步法,不限製修為,隻要法力足夠,學會了,便能施展。若有高手施展,一眨眼的時間,便能遁出千裏之外。由此可見,這個神通有多麽驚人。可惜的是,此神通要求實在太高,一般人還真學不會。就算是侵淫數千年的老怪,也不一定能學會。這個靠的是機緣悟性,而不是修為。

布衣自然也不會。

遁回城外,施施然走進城中。

黃州城十分的富饒,雖然處於邊關,但是各種商隊來往,交易頻繁,以至於這裏的人流量十分龐大,高手如雲,許多人都是在江湖上常年打滾的粗獷漢子,也有嬌媚柔弱,看上去嬌滴滴的女人,不過,能在江湖上行走,就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些人呢。

布衣就曾經見過一名嬌弱的女子,眨眼之間,接連殺死十三名調戲他的男人的悲壯場麵,一時間,血灑長空,殘肢斷臂撒了一地。自那以後,在也不敢小看天下任何人,尤其是在走路上的單身漂亮女人。

布衣走在大街上,感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心情有些惆悵。忽然之間,這種感覺襲上心來,讓他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知道為何,這種感覺就忽然而來,似乎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既然來了,布衣反而靜下心來,體會這種淡淡的感覺。

惆悵的意思是失落,失意,還有點淡淡的悲傷,走在人群中,看著來往的人群,他忽然就有了這種感覺,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前麵這些人,還是為了自己。布衣心下自問。

人活著,不易,整天為了生存而奔波,嚐盡人間酸甜,為自己,為家,為社會,但是,誰又能知道,這樣做,到底對自己有什麽好處,到頭來,仍舊是黃土一捧,可歌可歎。

人就是這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的,可能隻是那數十年的經曆。

有些人活著,被萬千人記著,流芳千古,有些人死了,還不如村邊一顆小樹,各自境遇不同,造成不一樣的後果,不過,無論如何,這個人終究都會消失在天地之間,普通的民眾,生活無論多麽的豐富,都會死去,變成塵土。

一想到這裏,布衣默然。

他在想自己,若不是遇見了師傅,自己是不是和他們一樣,數十年一過,也變成黃土一堆。想著想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信念立刻堅定起來。

“我是布衣,我要做的是我自己,風吹雨打,也是我自己,我不願和這些人一樣,到頭來,什麽也沒有留下,我要修道,我要長生。”布衣忽然站住,抬頭仰望天空,“生老病死,是自然的規律,人類修道,就是為了打破這個規律,既然前人有人能打破這個規律,那麽,我布衣也一定能,我一定要衝開這天地間的束縛,追尋自我,追尋大道,追尋自由。”

一想到這裏,他的內心情緒無比的澎湃,神識猛然間放大開來,往上躥升,這一刻,他明白了自我,明白了此生的追求,有了堅定的方向,不在迷茫。

頓悟了,這一刻,他頓悟了,一朝頓悟,各種能力紛紛提升。

在他的識海中,本來凝成一股煞力的五行元氣,忽然間紛紛有了幾分靈性,更加鮮活起來,結合的更加緊密,因此同時,他的識海呼啦一聲,擴大了數倍不止,能夠容納的更多的法力。他的神識,在這一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往上提升,一成,兩成,直到最後的一倍,而且,還不止。

這是境界的提升。

當這一切都停下來的時候,布衣抬腿,如同往常一樣,向鐵匠鋪走去。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麽,但是,他的內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法力未變,隻是更加靈活,神識變的更加強大,仿佛無形中,對於四周的天地元氣的掌控力量更為強大,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布衣居然能夠完美的掌控,由此可見,這頓悟的好處有多麽的巨大。

這一切,布衣自己自然知道。

此刻,他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麽,正在做什麽,仿佛看到眼前的事物都變得清晰起來。

回到鐵匠鋪,看到礦車還沒有來,布衣決定,正式鍛造一口自己的飛劍。

禦劍術於法術的威力,說不上誰大誰小,但是,禦劍術發動確實最為迅速,更加的猛烈,在一定程度上,優於法術,雖然沒有法術攻擊範圍廣大,波及麵也沒有法術強大,但是,禦劍術更加的集中,這兩個各有各的好處。

布衣的性格雖然淡漠,但是殺伐決斷,一點也不遲疑,但凡決定了的事情,就會毫不保留的去完成,這點上,和禦劍術息息相通。任你萬千變化,我隻一劍斬去,破滅紅塵,斬斷情緣,追求那永生的大道,若前麵有阻攔,那就揮劍,斬卻。

走到院中,布衣忽然想到。鍛造法器,就不能用爐火,隻能用法力形成的火焰,不然,連材料也不能融化,而且,鍛造的方法,也於鑄造的方法不同,雖然差了一個字,卻有了天地之別。

鍛造法器,中間不能被打斷,否則,一切會前功盡棄,材料報廢,這點,布衣也是明白的。

想了想,還是等到鐵礦回來,再行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