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軍士們走了出去,陳公公趕緊走到門口將房門緊緊閉合,隨即又轉過身來沉聲歎道:“皇後娘娘,老奴替您喊冤啊!”
“嗬嗬,我何冤之有?陳公公你倒是說來聽聽。”高清晰立時笑了笑,答道。
“皇後娘娘,當初皇上命您出征,怕您有所閃失,所以不惜出下策讓您隨便打幾仗便回來複命,結果您不單不從,反而立誓要奪回定遠關才肯罷休;如今,您不單當真為我大宋奪回了定遠關,挽回了顏麵,更一舉擊潰了飛狼營、虎神營這金國赫赫有名的兩支大軍,這是何等威武?您為我大宋立下如此汗馬功勞,又何須投敵叛國?再說了,老奴在宮裏這麽久了,最擅長察言觀色,雖說不上了解娘娘,但卻早已大體摸透了皇後娘娘您的秉性,您雖為女兒身,卻是個英雄,當之無愧的英雄!頂天立地的英雄!叛國這種事情,您又怎麽可能做出來?”
說到這裏,陳公公立時又長歎一聲,隨即繼續說道:“還有那蔡京,平時就仗著自己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在京城中作威作福的,皇上極少出宮,可老奴卻對宮牆外麵的事情了若指掌,他蔡京是個什麽樣的人,老奴早已看清。而且他趁著您不在宮中,終日在金鑾殿上說您壞話,咱皇上也是人生肉長的,耳根子又軟了點兒,每日聽那蔡京老賊搬弄是非,自然多多少少會被他蒙蔽了眼睛。皇後娘娘,您可千萬不能怪皇上這麽對你,身為一國之君,他也不容易啊!哎,可惜,老奴沒用,不能在危難關頭幫上娘娘一把!”
“陳公公,你是個好人呐!”高清晰歎息了一聲,心中感慨萬千。想想整個大宋朝有多大,想想朝中又有多少文臣武將,想不到唯一一個敢為自己抱打不平的,竟是個深居後宮的老太監,這是何等一個天朝,又是何等一個天下……
“陳公公,若你真相信我高清晰是冤枉的,還請你幫我一個忙。”此時隻聞高清晰說道。
陳公公趕緊點了點頭,隨即才問道:“皇後娘娘,有什麽事情您盡管直說,隻要老奴能幫得上的,一定鼎力相助。”
“陳公公,我想請你替我前往禽獸營一趟。”
高清晰此話一出,陳公公頓時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擺擺手道:“皇後娘娘,這……這使不得呀!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陳公公,算我求你了!現在除了你,我誰都指望不上!”高清晰立時又求道:“今天在朝堂上,皇上那話你也聽出來了,他是想將禽獸營眾將都騙入宮中一網打盡!那些都是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放著他們不管啊!”
“可是……”
“陳公公,我不必你到營中說些什麽,隻需替我帶去一封信件,這便足以……”
“這……好吧……”見高清晰說得誠懇,陳公公也隻好應了下來,“禽獸營眾將都是好樣的,老奴確實不忍心看著他們也遭了奸臣的毒手!”
“哎,可惜,老娘啥時候受過這種冤枉……”高清晰歎了口氣,隨即又抱怨道:“若依著我當初的脾氣,二話不說就殺出宮去,就憑咱渾身本事,我還就不信宮裏那些所謂的大內高手能攔得住我!到時候隻要出了皇城,逃回禽獸營去,咱手裏二十多萬大軍,直接揭竿而起,踏平了他的皇宮大院……”
“皇後娘娘,這話不能亂說啊!”陳公公趕緊勸道。
“哎,我也就是圖個嘴上痛快而已……”高清晰又長歎了一聲,隨即話鋒一轉,淒淒笑道:“這次率軍出征,我已見了太多流血犧牲,實在不忍心再因為自己使得那些無辜將士們送命……”
“皇後娘娘仁愛呀……”陳公公立時感慨一聲,隨即又道:“皇後娘娘,您要老奴到禽獸營傳達什麽,盡管現在就寫出來,老奴馬上就去,一定將信給你送到。”
高清晰點了點頭,趕緊快步走到桌案前,研磨提筆,便用自己生硬地毛筆字,寫下了一封信。
信上,他先將此次進宮被高俅、蔡京二人勾結陷害的經過跟無碼、武鬆等人說了一遍,而後趕緊盯住眾將領千萬不能衝動,以免造成無辜殺戮;都交代完了之後,他便又開始為眾將領出謀劃策,命營中主要將領趕緊帶著他的帥印離開禽獸營,找地方藏起來,之後見機行事。
以上要說的都說完了,高清晰又在後麵著重為眾將領布置下了一個任務,那便是尋找機會搜集到蔡京、高俅二人陷害他的證據,好為他平反。
該寫的事情都寫完了,剛要落筆,高清晰心中卻立時又升起一陣悲涼來,腦海中忽然顯出了古往今來,那些忠肝義膽的忠臣良將們……
大明名將袁崇煥,在明朝時候同樣是率軍守衛定遠關,身負遼東道提督之職,寧遠之戰擊斃女真努爾哈赤,坐鎮遼東十數年,胡馬不敢過此久矣,可算得上是明朝末年,整個朝廷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惜,最後卻因為崇禎皇帝中了愛新覺羅皇太極的離間計,自毀長城,以通敵罪名害死了袁崇煥將軍,大明王朝至此敗落。
漢初名將彭越,與韓信、英布並列為漢初三大名將,曾在楚漢相爭之時立功無數,功勞甚著,後封趙王。誰知大漢立國之後卻被劉邦疑心懼之,發配蜀地,後更被呂後加害,因無中生有的謀反罪名,被剁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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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四鎮之安西鎮主帥高仙芝,頗有計略,用兵果敢,行軍詭異,作戰凶狠,可謂一代奇將。潼關一戰,遭朝廷陷害,被淩遲處斬,到死仍不相信,自己忠心效忠的大唐,竟然對他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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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名將周亞夫,被譽為“亞子在世,孫吳重生。”曾平定七國之叛,官居太尉。後卻被漢景帝已陰謀造反之罪,被活活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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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名將嶽飛,身背“精忠報國”四字,馳騁沙場,保家衛國。說起來,這嶽飛與高清晰還真有那麽一點兒因緣。當初高清晰離開九館洞天時,那密道的出口正好設在奸相秦檜的家裏,而嶽飛的家就在隔壁。秦母見嶽母為嶽飛背上刺字,便也準備為秦檜背上刺字言誌,結果高清晰誤打誤撞,給少年秦檜背上整了一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想起嶽飛來,高清晰心中更痛,一代名將不能戰死沙場,最終卻落了個莫須有的罪名,被生生勒死在風波亭。實在令人心寒不已。
放眼天下名將忠良,又有幾人善始善終?
高清晰心中激動,立時又再度提起筆來,揮筆在信紙背後留下了一封遺書,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