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清晰神情越顯緊張起來,忽聞蔡京又冷聲笑道:“高皇後,這是怎麽了?莫非是怕同黨被抓,所以心急想要去通風報信不成?”

高清晰一言不發,如今他自然是有那想法,不過如今在金鑾大殿上,他哪兒還敢妄動一步。

此時忽聞宋徽宗又說道:“來人!將高清晰暫時收押,待事情查明之後,再做發落……”

一聽這話,高清晰心中頓時一震。虧他還是個剛剛得勝歸來的英雄,一眨眼的功夫,卻又淪為了階下之囚。眼看著兩排鐵甲軍士快步衝上殿來,高清晰隻得淒淒一笑,又望向高俅,自嘲般朝他挑了挑大拇指。

高俅也望了高清晰一眼,並未說話,隻是又微微垂下了頭。

隻見兩名軍士衝上前來,一把按住高清晰的雙臂,隨即又上來兩名軍士,三下五除二便為高清晰戴上了枷鎖鐐銬,推推搡搡地押下了殿去。高清晰緩步走下殿去,經過高俅身邊,忽地停住步伐,又冷哼了一聲,低聲歎道:“高太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好高明的計謀……”

此時隻聞高俅沉沉答道:“皇後娘娘,隻怪你涉世不深,下輩子千萬要長個記性。”

軍士們繼續推著高清晰往殿外走,誰知此時卻忽聞蔡京喚了一聲“等等”,高清晰一愣,立時停住步伐,回頭望去,隻見蔡京又朝著宋徽宗拱手一拜,隨即笑道:“皇上,皇後娘娘武功高強,似乎還精通妖法,我看……大理寺根本關他不住啊……”

一聽這話,高清晰更氣,隨口冷聲哼道:“蔡京,你又何苦如此為難我?你放心,我高清晰堂堂正正,又何須逃走?”

“哈哈,皇後娘娘說得好,誰知道又能不能做到呢?”蔡京冷哼一聲,隨即又朝著徽宗說道:“啟稟皇上,為防皇後娘娘越獄,老臣倒是有個好辦法,不知當講否?”

徽宗皺了皺眉,隨即說道:“你……說來聽聽……”身為一朝皇帝,如今自己的愛妃下獄,他自然於心不忍,如今朝中大臣竟然還落井下石,他又怎能心甘情願去聽?不過,礙於龍威,不聽卻又不行。

“皇上,當年老臣遊曆西域時,曾得一寶,名為‘八門金鎖陣’,隻要將此物佩戴於皇後娘娘的身上,即便皇後娘娘有通天本領,也施展不出,插翅難逃!”蔡京冷冷笑道:“而萬一有同黨來救,光憑大理寺那些守衛自然低擋不住,依老臣之見,不如就將皇後娘娘關押在摘月宮內,皇宮大院守備森嚴,自然要比大理寺安全的多;老臣府上尚有四處搜羅來的奇人異士二十餘名,個個身懷絕技,如今老臣自願獻出,負責看守皇後娘娘,以免生出什麽禍端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得得得,這些事情全都交給你去辦……”如今宋徽宗正心煩意亂,哪裏還有工夫搭理他,索性直接將所有事情都推給他,趕緊將其打發走便是。

可宋徽宗哪裏想得到,他如此做法,正中了蔡京的下懷。蔡京想要的,豈不正是此等權利?如今徽宗將一切事物都交給他處理,隻怕高清晰接下來沒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不過,雖然徽宗並未察覺出蔡京的想法,但陳公公在一旁卻早已聽出,說起來,陳公公與高清晰也算是老交情了,而且高清晰平日裏待他不薄,如今高清晰落難,他又豈能袖手旁觀?

於是,陳公公趕緊拜倒在地,朝著徽宗呼道:“皇上,此事不可呀!老太師日理萬機、公務繁忙,哪裏能騰出時間來管理關押皇後娘娘的事情啊?”

一聽此話,蔡京趕緊擺擺手道:“陳公公,您這可就多慮了,老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皇上既然將此事交給老臣來辦,那老臣自然會辦得恰恰當當,不負吾皇所托……”

“嗬嗬,老太師實在太謙遜了,不過,老奴實在不忍看著老太師終日為國操勞,著實想為您分擔幾許憂慮呀……”陳公公笑了笑,隨即又朝著宋徽宗道:“皇上,依老奴之見,既然要將皇後娘娘關押在摘月宮,那不如就交給老奴來處理。畢竟老奴終日待在宮中,相比之下,辦起事來也要比老太師方便得多。再者說了,後宮之地,朝中官吏隨意出入,隻怕……隻怕不妥吧?”

徽宗聽罷一想,立時點了點頭,“恩,陳公公說的不如道理,也罷,那朕就將看守皇後之事全權交於你負責。”說完此話,宋徽宗立時又焦慮地望了望高清晰,低聲安慰道:“愛妃呀,你放心吧!朕一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盡早還你一個清白……”

高清晰依舊未曾開口,冷哼了一聲,轉頭便快步走出了大殿……

幾名兵將將高清晰押回了後宮摘月宮中,高清晰那叫一個堵。自己好端端的一個皇後,如今又是當朝第一功臣,為大宋保疆退敵,想不到如今卻落了一個叛國通敵的罪名。

“皇後娘娘!”沒等入了摘月宮,卻見陳公公已快步從後麵追了上來。

高清晰停下步伐,隻見陳公公已氣喘籲籲地衝到了他麵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皇後娘娘,委屈您了……”

高清晰頓時一愣,忽地眨巴眨巴眼,微微笑道:“陳公公,你這是什麽話,我一罪臣,何來委屈之有?”

“哎,娘娘你不單委屈,而且是說不出的委屈啊……”陳公公歎了口氣,頓了頓,隨即又說道:“老奴心知肚明,皇後娘娘您絕不可能賣國通敵!那蔡老太師他明明就是……”說到此處,陳公公忽然又停了住,眼神中立時透射出一陣慌張來。待了一會兒,這才又搖了搖頭,隨即又道:“皇後娘娘,我們還是先走吧。皇命不可違啊……”

高清晰點了點頭,這便又繼續朝著摘月宮方向走去。

到了摘月宮門前,原本早就等著迎接高清晰的摘月宮宮女太監們立時慌了神,一下子倒是都懵了過去。心說皇後娘娘得勝歸來,應該風風光光才對呀?這怎麽還帶著枷鎖就進來了?

陳公公立時上前向眾宮女太監們說明了情況,隨即命人趕緊去將高清晰的臥室好好收拾了一番,將高清晰請了進去。

進了自己的房間,高清晰心中更覺一片淒涼。想當初住在這裏,那是貴為皇後之軀,如今還是住在這裏,卻淪為了階下之囚。

“來人呐!”此時隻聞陳公公朝著門外喝了一聲,立時從門口走進來兩名軍士。

隻見陳公公朝著高清晰脖子上的枷鎖指了指,隨即冷聲喝道:“還不快為皇後娘娘除去枷鎖?”

“這……”兩名軍士互望了一眼,卻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怎麽?皇上已經將看管皇後娘娘之事都交給了我,我說話還不算了是不是?”陳公公立時又喝道。

此時隻聞一名軍士為難地拱了拱手道:“陳公公,您這不是……您這不是為難小人嗎?如今皇後娘娘已成了階下囚,若我們為他除去枷鎖鐐銬,要是讓老太師得知的話……”

“混賬!”不等那軍士說完,陳公公已然厲聲罵道:“我已說了一遍,皇上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給本公公處理,本公公就是最大!若蔡京太師發難,叫他來找我說理!”

“這……好吧……”見陳公公大怒,那軍士也不敢再頂撞,這便掏出了鑰匙來,為高清晰除去了枷鎖鐐銬,隨即又恭恭敬敬退出了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