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衝到三名統領麵前,不等草泥馬停住步伐,高清晰立時從馬上翻身而下,快步上前,朝著雪嬌兒驚聲問道:“影憶,咋回事兒?”

雪嬌兒搖了搖頭,隨手朝著峽穀出口方向一指,說道:“小高兒,你看哪兒……”

高清晰趕緊又將草泥馬叫了過來,騎上馬往前一看,卻見前方幾裏外的峽穀出口處狼煙四起……

這峽穀本來的形狀就如一個兩頭尖尖、中間寬敞的橄欖球一般,所以烈火營與虎神營交戰的地方空地麵積很大,而出口的地方卻比較狹窄,如今狼煙衝天而起,想必出口處正有一大群隊伍,在做著什麽……

此時隻聞雪嬌兒又說道:“我一連派出了十多名探馬前去探查,隻有一個活著回來,而且也身受重傷。不知道前方是什麽人的人馬,不過,他們已經在出口的地方布置好了大量的陷阱和拒馬槍,並且點燃篝火施放狼煙,此舉並不友善……”

“我剛才與虎神營副元帥完顏曲奇交戰時,已經聽他說了,擋住峽穀口的正是完顏薩琪瑪親自帶領的隊伍!這小子腦子果然轉得快,想必是知道我們禽獸營不會輕易放過他,於是早就準備好了對付我們的辦法……”

“小高兒,你可知道這峽穀叫什麽名字?”忽聞雪嬌兒又問道。

高清晰點了點頭,答道:“聽探馬營軍士報過,葫蘆穀……”

“沒錯,如今我們正如被困在一直葫蘆裏,唯一的出路也被敵人截斷了……”

“哼!這有什麽好怕的?”此時卻見武鬆“嗖”地一聲抽出了腰間九環大刀,立時又怒聲喝道:“高妹,既然虎神營的主力現在也困在峽穀裏廝殺,那外圍堵住峽穀口的部隊應該不會太多,我這就帶我先鋒營的將士們,給你衝出一個缺口來……”

“沒錯!”武鬆說完,武大郎也隨聲附和道,說話間也從馬鞍一旁抽出了自己的兵刃,這就準備蓄勢待發……

“別胡鬧!你們哥倆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腦子?”隻聞高清晰怒聲罵道:“剛才沒說嗎?敵人已經在峽穀口設置了大量陷阱和拒馬槍,而且又燃放狼煙擋住我們的視線,如今你們要用騎兵部隊衝出去,那簡直就是找死!”

“騎兵不行!那就用步兵和弓箭營!”武鬆立時跳下馬來,又說道:“我這就傳令下去,將我輕騎營的人馬全都改成步兵……”

“不行,這樣損失太大……”高清晰搖了搖頭,立時又雙眉緊鎖地道:“你也知道,騎兵畢竟不是步兵隊伍,若當做步兵使用,損傷太大。而且,如今我們正經的步兵營人馬全部投入到了解救烈火營的戰鬥之中,根本抽不出人來。怕是完顏薩琪瑪已經看準了我們沒有步兵,所以才敢這麽大膽,想從後麵包抄趁機吃掉我們的騎兵營與弓箭營……”

“可……可現在怎麽辦?難道我們就幹坐在這兒等死?”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武鬆立時不耐煩地怒聲喝道。

“現在……”高清晰眉間一震,忽地又道:“對了,楊誌副元帥呢?為何沒看見他在這裏……”

“他……”一提起楊誌來,三名將領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一句話……

“他什麽他?他到底在哪兒?”高清晰見事不對,趕緊問道……

“他……他不讓我們說……”隻聞武鬆怯怯地道。

“你們這些家夥可真有意思?拿老子當起外人來了是不是?”高清晰一聽,頓時怒喝道。

“你別生氣,好吧……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告訴你吧……”雪嬌兒歎了口氣,答道:“我們派去十多名探馬偵查情況,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楊副元帥心中焦急,便決定親自帶著兩名探馬前去偵察……”

“啥?他一個副元帥,竟然去做探馬?你們為什麽不攔著他?”高清晰一聽這話,心中大震,趕緊又喝道:“萬一楊誌兄出了什麽事兒,怎麽辦?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高妹,我們勸過了……”武鬆立時也黑著臉說道:“他可是咱營中第一謀士,咱禽獸營離不開他,可是他不聽啊?他說每次打仗都是咱們衝在前麵,連你這三軍元帥都去做先鋒的工作,就單單每次都把他當做寶貝一樣掖著藏著,他心裏不是滋味。任由我們怎麽勸說,他非要自己去,說自己不必咱們任何人差,不能老當他這副元帥跟個軍師一樣,隻有嘴上的本事兒。後來說急了,丫竟然還拿官銜兒壓我們……你也知道,他是副元帥,整個禽獸營除了你之外,我們的官兒都沒他大,他都這麽說了,我們還有啥辦法?”

“那也不能讓他去呀?”高清晰一聽,又瞪眼道:“峽穀口有完顏薩琪瑪親自坐鎮,真要是出了事兒咋辦?他去了多久了?”

“已經去了一會兒了……”雪嬌兒沉沉答道:“那十幾名探馬中,最後唯一回來的那個,正是跟隨楊副元帥一起出發的兩名探馬之一,據他所說,是楊誌元帥為他擋住追兵和敵方的箭簇,他這才得以活著回來……”

“這麽說……這麽說楊誌兄已經……”高清晰心中猛地一震……

“不知道,那探馬忙著回來報信,便也沒能顧得上楊副元帥……”雪嬌兒又搖搖頭道。

“不……不會的……楊誌那小子聰明得很,他怎麽會這麽簡單就死掉?”高清晰趕緊搖了搖頭,可心中一股悲憤,卻還是忍不住地衝上了腦袋,兩隻眼睛頓時漸漸地發起酸來……

幾人沉默不語,如今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他們心中都明白楊誌對於禽獸營的重要性,這麽多次戰役下來,若不是有楊誌的指揮,以及他平時對兵士的操練,禽獸營根本就不會有如今的成就……

高清晰心中悲憤難當,不時忍不住輕輕抽泣兩聲,正待此時,卻忽聞草泥馬在身後驚叫了起來,“我擦,主人!你看那是誰呀?”

高清晰一愣,趕緊抬起了頭來,隻見草泥馬正眼巴巴地盯著前方,滿臉驚喜……

草泥馬平時並不喜歡多說話,隻因他也知道自己本來就長的古怪,說馬不是馬,說長頸鹿不長頸鹿,而且表情永遠都是那麽蛋疼,早已被營中一些軍士淪為了笑談,時不時就成幫結夥地圍到馬棚裏去參觀他,就跟看見外星人那麽激動……

光看個外表都把他們激動成那樣了,草泥馬要是說話了,那還不更嚇他們一跳?於是草泥馬就不說話,誰他大爺的愛看誰看,愛說啥說啥,他就自己待著自己的……

高清晰隨著草泥馬蛋疼的目光往前一看,心中頓時一震,隻見正前方不遠處的草澤之中,正有一個滿身是血的身軀,在地上緩緩地移動著……

“那是……”高清晰定睛看去一眼便認出了那人背上的鎧甲紋路,心中大喜,趕緊呼道:“是楊誌兄……”話未說完,他趕緊快步衝上了前去,雪嬌兒、武鬆等人也趕緊衝了上去……

“楊誌!”高清晰驚呼一聲,趕緊將楊誌從地上扶坐了起來,隻見楊誌渾身是血,盔甲上還插著幾隻箭簇,鮮血透過傷口與盔甲裂開的縫隙,從中滲透出來。不過,箭杆卻早已都被楊誌折斷,隻剩下一個個箭頭沒入他的皮肉之中……

“楊誌兄!你活著就好!你活著就好啊!”高清晰心中大喜,趕緊朝著後麵的部隊喝道:“快!快抬擔架過來!馬上為楊誌兄治傷……”

“先……先等等……”楊誌吐了一口血,隨即一把抓住高清晰的手,似乎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