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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諸位長老和佛都二人搜尋未到的一千多學員的時候,依維斯等人正端坐在演講台的後台。

“真正讓你當上第二助教的是依維斯。”魔武對剛才星狂的舉動頗為不滿。

“是,是,是,星狂謝過了。”星狂趕緊麵紅耳赤地對著依維斯打千道。

“說這些做什麽?真正能讓你飛黃騰達的是佛都王子,不是我。”依維斯淡淡道。

“依維斯,我……”星狂一聽,馬上想解釋。

“好了,好了,大家一起撐好這半年就是了,以後的事以後說吧。”依維斯揮揮手,阻止了星狂的話。

狂不情願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現在的依維斯,他的心裏居然有些忐忑。依維斯變了,星狂打心眼裏感到了這一點,從前的他不會有這麽多心眼的啊。為什麽呢?是什麽讓依維斯變得這麽快?聰明的星狂開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原來也沒有什麽難的嘛。”而依維斯看著星狂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裏卻是在暗自得意著。原先以為自己在塵世中要做到像西龍一樣遊刃有餘會有多難,原來真的做起來,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難嘛。

又過了幾分鍾,十分鍾的限期到了,依維斯說道:“星狂,去查點人數。”

狂說著就出去了,過了幾分鍾又進來。

“怎麽樣?”依維斯問道。

“現在隻有六十一個人沒到。”星狂簡略地說道。

“嗯,果然不出我所料,長老們和巴蒂元帥的手腳還真是快啊。”依維斯笑笑,站了起來,“走,現在可以出去看看了。”

魔武和星狂跟在依維斯身後,三人一起走了出去。而璐娜則留在後台。

“我能勝任嗎?”走出後台,即將獨自麵對無數人直視的依維斯在心裏悄悄地問了自己一聲。雖然,看上去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其實依維斯是在一邊做一邊學,對於目前他所做的所有事他沒有任何的經驗。

心裏雖然忐忑不安,但是依維斯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露。他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終於堅實地踏上了講台的大理石台階。

“總教練好!”看到依維斯出現之後,眾人一起叫道。數萬人一起這麽念實在是有些滑稽,但是單就聲音來說還是頗為雄壯的。

依維斯卻沒有像正規的模式那樣揮揮手說:“大家好。”而是冷冷地看著廣場中所有人,包括那些倉促中散亂在四周的長老們。他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眾人,他的目光好像誰也沒有看,也好像誰都看了。這種若有若無的目光讓所有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幾萬人的大廣場,居然難得的一片寂靜。這樣奇怪的局勢維持了近一分鍾。

“總教練好?這是你們的真心話嗎?”依維斯低下頭來說道。話音雖低,仿若自言自語一般。但是由於話音中蘊涵一流武者的內力,所以全場任何一個人都聽得非常清楚。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坐這個位子很不稱職,你們天天都在盼著我滾下這個位子。甚至希望天上掉下一塊石頭來砸死我,是嗎?”依維斯說完,又抬起頭來掃視一遍全場。全場沒有人敢和他的眼神對望,隻是個個低下頭來。

“我告訴你們實話吧。或許總教練這個職位在你們眼裏是多麽崇高,是多麽神聖。但是在我依維斯的眼裏,它完全不值一提。”依維斯提高語氣,說道。後麵不值一提四個字說得尤其的重。

這話馬上讓廣場**了起來,廣場中的人大都是出身貴族的騎士。怎麽能容忍一個外族人這樣蔑視他們心中這樣神聖的職位。

“紅頭發的外族人,不許你這樣侮辱這個神聖的職位!”終於有一個家勢較大,膽子也較大的高級學員壯著膽子大聲叫道。

“不許侮辱總教練這個神聖的職位!外族人,滾出帝國士官學院。”事情總是這樣,隻要有第一個人發出呼聲,盲目跟隨的人總是很多。更何況,克洛亞在諾大的帝國士官學院怎麽可能沒有一個內線?經過他們這些人一鼓動,廣場的氣氛立馬變得激烈起來。多日來對武技總教練的積怨總算找到一個機會發泄,這些人怎麽會不竭盡全力呢?

在很多人偷笑的同時,在場外有一個人悄悄而又著急地對佛都說道:“殿下,依維斯今天怎麽了?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們是不是……”

“巴蒂,依維斯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人物。”佛都臉色有些凝重地說道。同時,他在心裏說道,“或許也不是我可以想象的人物啊。”

“我知道,你們很憤怒。但是你們又能怎麽樣?”依維斯一邊說著,居然還一邊走下演講台,走向激昂的人群。無論是誰,孤身走向數萬個已經有些喪失理智的群眾都是太危險了。當然,依維斯不可能是孤身一人的。他的身後緊緊跟著他的兩個助教呢。

跟著依維斯身後的星狂完全不知道依維斯今天是吃錯了什麽藥,盡做些不可理喻的事。看著眼前洶湧的人群,說心裏話,他還真有點怵呢。不過,既然身為依維斯的第二助教也隻好強打精神,故作鎮靜地跟著依維斯。而另外一個助教魔武也完全不知道依維斯到底都在幹些什麽。不過,對他來說,這並沒有什麽要緊。他才不管這些人,至於緊張什麽的就更是廢話了。魔武腦子裏什麽時候都隻有一個念頭,“不要惹我,誰惹我我就幹掉你。不要惹依維斯,誰要是惹依維斯,我就幹掉你全家。”

依維斯的話讓人群的憤怒又推上一個台階,雖然礙著身份的差別,但是作為血氣方剛的青年,想衝出去痛打依維斯一頓的,決不在一萬人之下。

“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和我戰鬥!誰?你們有誰敢站出來?”依維斯突然大聲叫囂道。“我!我!我!”軍隊中舉起無數隻手。看來想痛扁總教練的學員還真是多。

“讓我來!”最後有一個聲音特別渾厚!這個聲音一出立馬所有的聲音就稀落了起來。

“是個頗負民意的家夥?”依維斯將視線注視到發出這個聲音的人身上。

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身高,看上去二十多歲,濃眉大眼的。“一個有點早熟的家夥。”依維斯在心裏這樣對他評價道。

眼前這人正是帝國第三軍團團長風習的兒子風楊,埃南羅帝國公認最有前途的青年之一。現年十九歲,帝國士官學院四年級生,但是由於長相比較老成,年齡容易被認錯。

他創造了帝國士官學院的一個紀錄,就是連續三年測試,武技、兵法、政治全校第一。帝國士官學院建校數百年來,奇才出過不少,但是像風楊這樣全麵發展型的超級人才倒還是第一個。在埃南羅,隻有一個年輕人可以壓得住他的風頭,那就是巴羅。

但是,也有很多人猜測說風楊隻是由於身在學校沒有表現的機會,隻要他畢業一定可以用比巴羅更短的時間獲得巴羅現在的地位,甚至更高。

一般來說,帝國士官學院在讀生很少有人去參加普蘭斯的入流大賽,因為入流雖然是所有武者的夢想,但是真正能作到的畢竟隻是少數。大家要搞清楚,帝國士官學院一般的武技教練都隻有七流位的程度而已。但是這個風楊卻是個四流位。

總而言之,在帝國士官學院所有學員的眼中,無論是哪一方麵,風楊都是一個模範。

加上風楊顯赫的家世,他在眾學員當中享有崇高的聲望,一些低級教員見到他,甚至還會跟他行禮。

但是這個在帝國士官學院地位超然到不像個學員的學員在依維斯這個總教練眼裏,卻隻不過是個“一個有點早熟的家夥。”不知道風楊如果知道依維斯對他的評價會有什麽感想。

“你要怎麽比?”風楊望著依維斯問道。

“你覺得你能贏嗎?”依維斯問道。

“不能。”風楊道。看來,他和那些頭腦盲目發熱的白癡還是有區別的。也難怪能連續這麽多年拿第一。

“那你居然還敢挑戰?”依維斯道。

“我並不是為了勝負而戰。”風楊道。

“那是為了什麽?”依維斯又問道。

“為了帝國士官學院的尊嚴而戰!”風楊義正詞嚴地說道。

圍的叫好聲之大,讓身處後台的璐娜蒙住耳朵依然被震得耳膜生疼。

“你能靠近我身體三米之內就算你贏。”依維斯笑著踱著步子走到離風楊大概四五米遠的地方,說道。

“你們兩個也站到五米之外。”同時,依維斯對魔武二人低語道。二人於是不再說話,悄悄地走到一旁。

“你可以開始了。”依維斯轉過身,對著風楊說道。

“三米?”要說打贏依維斯,風楊不敢誇這個海口。雖然他不清楚依維斯的實力到底有多少,但是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依維斯的實力絕對不是他可以挑戰的,但是要說連身體範圍三米之內他風楊都無法進入,那又未免太托大了。四流位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風楊自度自己的實力現在已經可以突破中品,到達上品三流位的地步了。要說讓他拚盡全力連三米都進不了,就是一流位也不一定能夠做到。(當然,這隻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迄今為止,還沒有碰到過一流位的對手,就是他老爸也就是個二流位的水平。)

“學生遵命。”雖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但是風楊還是不忘行了個禮,然後就站在原地暗自運勁。慢慢的,廣場中的人就看見他的全身發出淡淡的紅光,這就是他的家傳絕學“烈風疾火”,也是一門剛猛的功夫。最適合於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武將之家有這樣的功夫也是很正常,而這個風楊雖然並沒有什麽創舉,但是倒也學得中規中矩,到如今竟有了他父親成的功力。

若是在戰場上,這樣慢慢蓄力是斷然行不通的,在你在這蓄勁的時候,人家早就一刀把你給砍了,哪還等你蓄完勁跟人家拚命。但是現在不同,沒有人會在他蓄勁的時候衝上來砍他的腦袋。所以,風楊可以悠哉遊哉地在這使勁蓄力,一直到將自己所有的潛力都逼出來。

將近三分鍾過去了,風楊仍然站在原地一步未動,隻是身上的紅光越來越烈,靠近他三米之內的學員都能感到自己的臉上被無形的殺氣肆虐而不得不走避。

三分鍾過去之後,連眼睛都發紅的風楊終於開始動了,一步一步往前走。雖然不快,但是每一步都走得無比堅實。

五米,四米,三米半,沒有出現任何艱難的狀況。風楊所走的每一步都和他的第一步一樣,雖不快,但是勝在穩重。如果按照先前的步子的話,隻要再走一步就一定可以走進這個令人痛恨的總教練的三米之內。

“隻是一步就好了。”風楊在心裏深吸一口氣。

他凝住全部內力,將左腳伸了出去。伸出一點,沒事,再伸出一點仍然沒事。再有一點點,隻是那麽一點點,他的腳就要踩在地上了,這也就是意味著三米之限已經被打破了。人,隻要是一個人,無論他是多麽理智,在麵對唾手可得的成功麵前總是會有些昏頭的。即使明知道成功不可能那麽容易得到,但是人們希翼奇跡的心總是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

“或許,他隻是虛張聲勢。”在自己的腳就要觸地的時候,風楊在心裏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話。這個時候,依維斯做了一個沒有人注意到的笑臉。

然後,我們可愛的高才生被一股強大到完全來不及反應的力量推到足足十米之外,而在這個過程中,風楊的腳是沒有沾地的。而且,與其同時被推倒在地,在地上被推著滑向遠處的不下百人。隻有魔武一個人來得及躲開,就連星狂也沒有逃過被推開的感覺。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很好運地沒有摔倒,保住了他為了師表的形象。

待到眾人穩住陣勢,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們發現風楊已經被舉到了半空中。整個臉都是蒼白的,臉頰痛苦地扭曲著,汗水拚命地往下流。

“放下他,你會殺了他的。”終於有一個長老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大聲地說道。

依維斯不說一句話,臉色平靜地看著升在半空中的風楊,絲毫不為所動。

終於,人群失去了控製,像潮水一樣湧向了依維斯。而魔武卻出人意料地沒有阻止他們,隻是抓著星狂飛到了演講台。

這絕對是帝國士官學院最值得珍惜的一副畫麵——數萬學員圍毆他們的武技總教練。看來,在創造紀錄這方麵,依維斯一點也不比風楊差。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當人們靠近依維斯不到十米的位置就不用再往前衝了,因為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他們自動吸了過去。之後,他們就和風楊一樣臉色蒼白,臉頰痛苦地扭曲著,汗水拚命地往下流。

一個,十個,一百個,兩百個,一直到四五百個。這些人像一群螞蟻一樣將依維斯徹底的“包圍”了起來。弄得其他學員就是想衝過去幫忙也沒有辦法,隻能徒勞地抓著那些被吸住的同學們,希望上天賜予他們力量,能將他們救出來。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奇跡並沒有發生,學員們隻看見他們的同學痛苦地流著汗水,甚至口水。

最後,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這數百人又被震飛到天上,然後以自由落體的姿勢掉在地上。不過奇怪的是,他們掉在地上都沒有發出撞擊聲。

“你怎麽樣?你怎麽樣?”學員們趕緊跑過去抓住自己相識的同學,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幾乎每一個被震飛的學員以又不可思議的神情跟旁邊的人說道。剛才被那股力量吸住的時候真的很痛苦,但是當被震開之後,這股痛苦卻突然消失。以至於,此時此刻的他們有點不大敢相信剛才的痛苦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如果是在戰場上遇到我,你們已經傷亡了數百個戰友。”這時候,站在一旁的依維斯說道,“武技總教練又怎麽樣?家世顯赫,學業優秀,眾人稱讚又怎麽樣?”依維斯冷冷地掃視一遍四周用不解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學員說道,“今天是我給你們上的第一課,忘掉你們自己是誰。在戰場上,在與敵人的刀鋒相對的時候,這些所謂的身份和良好的評價給不了你們任何助力。能夠保住你們的性命,讓你們繼續飛黃騰達的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實力!”

“今天我的講話完了,散會吧。”依維斯說著,自顧自地走向後台。突然,他又一轉身,“對了,順便說一聲,經我提議,副校長批準,今天沒到的六十一個學生以後就不用再來這個學校上課了。請大家互相轉告。”

話說完,依維斯就再也不理會身後學員們的目光,徑自走向後台。

廣場上沒有人敢說話,大家隻是靜靜散開,雖然沒有交談,但是每個人心裏無疑都是思緒萬千。從來沒有上過這種課的他們,在今天無疑被依維斯真真正正地震撼了一把。也許,每個人心裏所想的都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依維斯所說的“立威”的目的,絕對是百分百地達到了。

“有這樣上課的麽?”巴蒂又好氣又好笑地對著佛都說道,剛才他可是手心捏滿汗。要不是佛都阻止,他可能早就衝進去救人了。

“唉,不可琢磨的家夥。”佛都也隻能苦笑一聲,說道。

從此以後,依維斯這個名字在帝國士官學院沒有人敢再提起。至於什麽外族人、紅頭發的家夥、乳臭未幹的小子等等更是無人敢說。要是硬要稱呼的話,他們也會中規中矩地說道:“總教練。”而且,很有意思的是,這一屆最多可能被取外號的總教練也是惟一一個沒有外號的總教練。

無論怎樣,依維斯走到哪裏,終於有人給他敬禮,而且是那種一敬到底,一直到看不到他背影為止的那種敬禮。

“依維斯,這就是你要的效果嗎?”星狂有些奇怪地問道。

“或許吧。”依維斯盡量裝作不在意地說道。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現在的他,可以壓製自己不要想那麽多為什麽。他隻是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半年內建立“青年近衛軍”,並使它能夠對抗卡納亞衛戍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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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維斯的動作很快,但是佛都的手腳也不慢。在依維斯驚世駭俗的那次講話之後的第六天,也就是10月10日,恰巧是普蘭斯重大的節日聖父節,依維斯和佛都緊鑼密鼓地商量下午的建軍儀式。

按照佛都的解釋,“青年近衛軍”並不能算是一支正規的軍隊,因為它的成員都是帝國士官學院的高級學員,所以它帶有非常強的榮譽性質和實習性質。一般來說,每個成員都隻有一年的任期,任期結束之後就可以拿到畢業證書,離開帝國士官學院到各地軍隊去任職。但是由於這次是第一屆,所以加上了四年級的學員,四年級的學員隻需要實習半年就可以回到學院繼續讀書了。

其實,解釋來,解釋去,全部是屁話。說穿了,隻是想建立一支脫離軍隊係統,完全置於自己控製之內的軍隊而已。

不過,佛都循例給克洛亞親王、特普元帥和卡納亞衛戍部隊司令官受延發了請貼,請他們參加這次建軍儀式的觀禮。克洛亞親王和特普元帥都托病沒有來,不過,受延倒是按時到了。

“這位就是受延元帥,是我們帝國五大元帥中最年輕有為的一位。”佛都向依維斯介紹道。

依維斯對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白白淨淨,更像是白麵書生的元帥微微一笑,伸出手。

“我哪裏算什麽年輕有為,依維斯閣下的年紀連我的一半都不到呢。早就聽聞依維斯閣下智勇雙全,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受延趕緊握住依維斯的手,笑著恭維道。初一見麵,就可以看出人家智勇雙全?難不成智勇雙全全寫在臉上。實在虛偽得不像話。

“哪裏。”依維斯笑道。

“有空依維斯閣下可以到我那裏去轉轉,也好讓我有機會跟你多多討教啊。”受延的笑臉仿佛掛在臉上一般。

“那是自然。”依維斯說道。

“巴蒂元帥。”這時候,巴蒂走了過來,受延伸了個招呼,依維斯趕緊趁著這個機會逃跑。跟這種一天到晚不說人話的家夥在一起,害得自己都不能說人話,真是可惡。

“依維斯。”這時候,他聽到佛都在後麵喚他。

“什麽事?”依維斯回頭問道。

“你對這個受延可不能掉以輕心,除了巴蒂元帥以外,他可是帝國第一高手。而且,若論謀略,巴蒂元帥恐怕還遜他一籌。”佛都道。

“怪不得三十二歲就可以爬上元帥的高位。”依維斯道。

“可惜這樣的人才卻偏偏投向了克洛亞。”佛都有些惋惜地說道。

“或許是投向了自己也說不定。”依維斯不屑地說道。

“是啊,他這樣的人,確實不像是甘居人下的人。”佛都說著,轉過身望著受延的方向,喃喃道,“元帥恐怕並不是受延最終的夢想吧。”

“副校長,總教練,一切都準備好了。”這時兩人看見魔武和星狂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那走吧,去看看你的青年近衛軍。”佛都對依維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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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軍儀式正式開始,循例來說的話,應該是佛都首先講話,然後依維斯,然後嘉賓,然後閱兵,然後放煙花,結束。但是這次佛都卻破例沒有讓他的魅力揮灑在帝國士官學院的講台上,他放棄了講演的機會。建軍儀式的進程直接從依維斯的講話開始。

在別人看來佛都真是給足依維斯麵子,為了讓依維斯光輝,寧願躲在背後甘當綠草,但是依維斯卻是真不喜歡這樣的“厚愛”。不過,好在星狂昨天晚上已經為他寫好了演講稿。星狂的這篇稿子寫得很精煉,他知道依維斯是決不可能在台上當著數萬人長篇大論的。

但是當依維斯真站到台上之後,他卻發現自己好不容易背熟的那篇稿子,突然全忘光了,於是他隻好靠自己的腦子了。在台上站了數秒,但是還是想不出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來,依維斯心一橫,說真話吧。於是他又拋出一番經典的言論。也是托這次演講的福,從此以後人們對於任何國內鬥爭的話題都有了一個統一的說法,那就是“依維斯的論調”。

“諸位,我知道你們現在的感受,站在這裏,一定讓你們覺得很輕鬆自在,又感到無比榮耀。但是,在這裏,我卻想要打破諸位這種美好的氣氛。”說到這裏,依維斯頓了頓,掃視了一遍全場。全場一片愕然。而巴蒂也是有些奇怪地望了一眼旁邊的佛都,“依維斯這家夥又要有什麽驚人之論?”

至於佛都,對於依維斯,他已經不會再有什麽驚訝了。他帶著濃厚的興趣望著依維斯,他發現原來世界上存在著一些自己所不能把握的事和不能理解的人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請你們準備流血,準備做好獻出生命吧。”說到這裏,底下有了稍稍的**。

“流血?獻出生命?現在是在國都啊,怎麽說這樣奇怪的話?”

“你們一定覺得很奇怪吧,你們正站在帝國的最中央。有著近百萬軍隊拱衛著你們,怎麽還需要你們來流血,來犧牲呢。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一句話,這句話你們務必牢牢記住。”依維斯伸出右手的食指,對天指到,臉色也凝重了下來。全場一片肅靜。

“最殘酷的戰場不在邊疆,最可怕的敵人不在國外。”依維斯說道,“一個武者最值得小心的,從來不是正麵刺來的刀槍,而是背後飛來的暗箭。”

“好了,我的話完了。”還沒有等到底下來得及**,依維斯就自顧走下台來。

※※※

“高論,真是高論啊。”受延微笑著對佛都說道。

“這段話必將載入史冊。”佛都道。

“不知道我們當中還有誰會被曆史記住呢?”受延又躊躇滿誌地說道。

“都會的,我們都將會被曆史記住。”佛都肯定地說道。

“是嗎?二殿下何以如此肯定?”受延又問。

“正義者光榮地被曆史記住,叛逆者被曆史恥辱地記住。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有什麽不可以肯定的?”佛都望著台上,微微笑著說。

“啊?”受延微微一頓,又恢複如常道,“的確,確實如此。曆史,總是為正義者主宰。”

佛都沒有再說話,隻是望著受延笑笑。他知道,受延的心裏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勝利者永遠都是正義的。

依維斯下來之後,巴蒂和受延又上去虛與委蛇一番之後,就開始閱兵。

受延看到走在隊伍最前麵掌旗的正是風楊,於是在隊伍轉過頭向主席台敬禮的時候,帶笑地對他揮了揮手,但是風楊全當沒看見,仍然是一臉嚴肅。受延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又轉而向全場微笑。這個動作是非常細微的,全場隻有一個人留意到了,甚至連心細如佛都都沒有發現,這個人就是星狂。看到這個情形之後,星狂暗暗地在心裏打了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