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萊福副總指揮,簡特總指揮好像與對方開戰了!”特萊福的副官說道。

“通信營的成員在哪?怎麽連鬼影也見不到一個?”特萊福環顧左右,問道。

“在……屬下在這裏!”一個佝僂著背的軍官屁顛顛地衝到特萊福的身邊。

“就算我沒有詢問你們,你們也應該每隔一個時間段主動來向我匯報軍情!”特萊福有點不耐煩地問道,“簡特那邊情況怎麽樣?”

“還行。”那軍官答道。

“還行?這是一個通信營營長該說的話嗎?”特萊福心中有氣。

“屬下正在緊急聯係之中。”

“什麽屁話?”特萊福大怒,“兩軍分開的時候,你們就應該隨時跟總部保持聯係了,現在才跟我說在聯係?你這個營長到底還想不想幹啊?”

“屬下……屬下想,請副總指揮再等等,屬下保證不會再有下次。”那軍官唯唯諾諾地說道。

“沒用的家夥!”特萊福咬牙切齒地說道,“有你這樣的營長可說是海羅軍隊之大不幸!”

“副總指揮息怒,當務之急是一麵讓他們趕快聯係總指揮那邊,一麵加快行程,實行我們事先設定的合圍之計劃,犯不著為這種玩忽職守之輩動氣。”副官安慰道。

特萊福搖了搖頭,小聲地嘀咕道:“總指揮!哼,那簡特也是草包一個!假如真的讓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也很正常,嗯,讓他受點教訓,挫挫銳氣也好,雖然這樣一來,我軍會有所傷亡。”

不過,話雖如此,特萊福畢竟還是顧全大局,下令軍隊以全速前進。怎麽說我也是高級將領,如果公報私仇,那可就太卑鄙了。特萊福想到。

“墾荒軍團”士兵一刀過去,便是一個敵軍頭顱飛得老高,而旁邊被波及的士兵至少也會吐血並喪失戰鬥能力,情況嚴重點的自然是一命嗚呼。他們每一刀平均至少殺掉五個士兵,海羅方麵的傷亡數目以驚人的速度持續上升。海羅軍隊如洪水決堤般潰退,士兵們慌不擇路四處亂跑,因此跌落山澗者也多不勝數。

“這是在幹什麽啊?這是在幹什麽啊?”憤怒、恐懼的聲音從簡特的口裏吐出。

“對方都是些專門訓練來殺戮的士兵,我們哪裏比得上他們?”有士兵嚷道。

“快逃吧!假如用四條腿可以跑得更快,那麽,趕快手腳並用吧!”也有士兵這樣驚恐萬分地喊著。

“這群懦弱、無用的士兵!”簡特狠狠地頓了頓足,沒提防自己**的坐騎受驚,突然高高躍起,好在簡特身手敏捷,否則一定會出一個大醜。“蠢材,連你也是一匹蠢材,比驢子都不如!”簡特大怒,跳下馬來,舉起一刀,隻見血光一閃,剛才還活生生的馬匹一下便被他劈死了。

失敗的事實讓簡特眼露凶光,舉著刀向前亂劈了一陣,一邊嚷著,“我劈死你,我劈死你!”

“總指揮,大勢已去,勉強讓士兵壓前恐怕無濟於事,屬下建議馬上撤退!”

簡特定了定神,眼裏精光暴射,“你瘋了?我們不能後退!特萊福已經從背後包抄過來了,我們依然有很大機會反敗為勝。我們隻要往前壓,壓死他們!”

“可是,總指揮,這樣下去恐怕等不到特萊福副總指揮率兵前來,我軍早已不住了。先撤退吧!一等副總指揮有任何消息,我們再卷土重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給我閉嘴!我們是聖軍,隻許勝不許敗!大丈夫寧折不彎,即使戰死於此,埋骨於此,那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耀,怎能輕言後撤,苟活於世?”簡特怒吼道。

提出建議的軍官隻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隻得呐喊著衝了過去,同時,做好了隨時為海羅國犧牲的準備。

“全體士兵聽令!後退者殺!”簡特揮舞著雙臂,怒吼道,“今晚,不是對方死在這裏,便是我們死在這裏,絕對不會有任何退路!”

三令五申,再加上毫無退路,海羅士兵似乎恢複了一定的勇氣,他們利用數目上的優勢,將人族士兵包圍其中。不過,這崎嶇的地勢還是限製了他們的發揮。

整個峽穀被層層血霧籠罩著,鮮血使峽穀的過道變得濕滑,不停有雙方士兵滑倒的事情發生。而馬匹在這種環境下更是容易遭受不幸,幾乎沒有一點自主意識的它們任憑士兵們驅趕,一匹匹地把它們的主人帶向死亡的深淵。

然而,不管海羅士兵如何努力,他們的數目還是在成批地減少,麵對著“墾荒軍團”,他們生平第一次感到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恐懼感緊緊地攫住了他們。

另一方麵,接到這裏正在發生激戰的特萊福雖然懊惱簡特的失策,但無計可施的他仍然下達了按照原訂計劃行軍的命令,匆匆趕來大峽穀的後方,準備實行前後夾擊之策。

峽穀之戰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雙方士兵的身心早已被瘋狂的殺戮念頭占據了。

“看來,對方就要撒退狂跑了!黑暗鬥士王,在您和依維斯總統領的調教之下,我軍戰鬥技能真的是突飛猛進啊!”格裏高爾諂媚地說道。

“我也在奇怪’墾荒軍團’的戰鬥能力提升得如此之快!在教他們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他們會獲得如此巨大的進步。”魔武卻是一臉肅然,“想當初莫問還在貶責這群士兵天分太低,蠢得像豬呢!如果他現在在這裏,我相信他會有不同的觀感。”

“總統領說他隻不過是將我們自身的潛能挖掘出來而已。”星野雖然也很崇拜依維斯,不過,作為“墾荒軍團”的一員,他同樣也想突出“墾荒軍團”自身就很有天賦。

“自身潛能?”魔武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以前他也不止一次聽依維斯這樣對士兵宣揚著,不過,卻沒有一次像星野這次說的給他的印象如此深刻。

“就好像一個寶藏一樣,隻要找到了鑰匙,開了門,我們就可以盡情地收獲了。”星野補充道,“當然,這也是總統領說的。”

魔武突然抬起了頭,向對方陣營望了望,略顯無奈地搔了搔頭,“看來,輪到我做苦力了。”

“苦力?”星野感到非常迷惑,而格裏高爾也是十分不解。

魔武站起身來,拍了拍灰塵,“是我與對方主帥解決問題的時候了,”然後,便騰空飛了過去。

“早就該這樣做了。”格裏高爾小聲嘀咕道,“要是對方失去主帥,早就大敗了,哪裏用得著耗費這麽多時間呢?”

“你瞎掰什麽?”飛行中的魔武突然回過頭來,說道。

“沒有……”格裏高爾一身冷汗。

***

“是你吧?”魔武飄然而下,冷冷地看著簡特。

簡特止住了大罵,略顯驚訝地望著魔武,繼而,恢複了鎮定,點了點頭,“是我!”

“你有什麽遺言嗎?”魔武一字一字地說道。

“等你殺了我之後再去問我的屍體吧!”一看魔武的氣勢,簡特就知道對方絕非平常人物,但是,口頭上卻絲毫不想落於下風,“不過,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說不定是我為你收屍呢!”

魔武聳了聳肩膀,笑了笑。

“受死吧!”簡特率先發難,一出招便全力以赴。隻見他飛身而起,刀光閃亮,伴隨著一陣疾風,劈空砍下。

魔武渾身為刀氣所籠罩,當即向後快速地退了幾步。他緊緊地注視著簡特的來勢,臉上流露出一絲高興的神色。

“想不到在這裏可以碰上這樣的高手!”魔武滿心歡喜地說道,癡迷於武技的他已經很久沒有找到對手可供切磋了。在卡洛特平原時,魔武自知不是莫問的對手,當然,更加不能與依維斯分庭抗禮,其餘的人又遠遠不能與他對敵,因此,他隻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裏悶練,也不知道自己的武技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哼!別太狂妄了!”魔武的話在簡特聽來無異於是莫大的諷刺,這使他怒火直冒,把刀舞得更快了。一團團看似透明,實際上卻如驚濤駭浪般的刀光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刀光所及的範圍自然也隨之擴大,一道道淩厲無比的刀勁向魔武攻過來。

“我們打得久一點好嗎?不要這麽著急嘛!”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敵手,魔武並不想立刻就定出生死,身形一轉,雙掌如風,將對方的刀鋒錯開,避過了簡特的淩厲一擊。

“你這個渾蛋!”簡特氣得七竅生煙,不過,拋開和魔武一樣糟糕的指揮能力和暴躁的脾氣,他在武技方麵的確也有其過人之處。

魔武的臉色沉了一沉,雖然順利地閃過了對方的攻擊,但是,他的身體卻被對方的刀氣刮得隱隱作疼,趁簡特停頓的空隙朝自己身上望了望,竟然發現有些地方布料已然被割裂了。

有這樣的高手助陣,難怪西龍一夜之間便被對方消滅了30萬大軍。魔武想到。以前曾以為當今之世除了自己認識的那些人和長期蟄居魔宮中的少數幾個高手外再沒有別的對手了,現在看來,其實大謬!

簡特沒有再給魔武多少思考的時間,須發怒張的他快如閃電地朝魔武撲了過去。此時的招式,又與剛才的大有不同,他放棄了力求麵麵俱到,將對方包圍在刀光中的打法,采取了另外一種打法:出刀但求以最淩厲的勁道,攻其一點。

魔武不動聲色,心情卻越來越高興,對方表現得越厲害,他便越覺得有挑戰性。在對方刀鋒將至未至之時,黑色的身影迅速晃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對方攻出一掌,將刀鋒蕩開,而後,又用另一隻手連續發出一道道勢大力沉的勁道。掌影如落英繽紛,洋洋灑灑,霎時之間,將簡特包籠在內。

“好掌法!”簡特大吃一驚,刀鋒急轉,身形快速往後飛馳,喊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無影掌?”

魔武不置可否,簡特閃避的動作幹脆利落,這令他感到十分意外。因為,在他心目中,武技層次較高的人不大可能會使用武器,或者是像依維斯、楊秋、莫問等人,一出劍即要傷人性命。簡特自然達不到依維斯他們的境界,因而,依照魔武的邏輯,雖然他有一定的修為,但層次不會太高。不過,現在簡特的表現無疑使魔武的層次論宣告破產。

簡特則感覺到魔武似乎有意留一手,讓自己全力施為,不然的話,對方剛才大可以趁自己立足未穩之際,將自己逼入死角,一掌奪取自己的性命。

這個人武技如此厲害,留下來必成海羅稱霸天下的禍害,一定要殺了他!簡特尋思,即使殺不了他,也非要把他弄傷不可!

簡特連出四刀,刀刀俱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雖然手握兵器,實際上卻占不了任何便宜,以往使得很順手的刀此時反倒像是處處受製。

魔武見簡特將破綻完全展露在自己麵前,隻顧瘋狂地進攻,心中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因此,無論簡特如何出招,他總是先行飛離刀鋒所及的地方,同時,在後退之際又給簡特以一掌,使簡特始終無法取得絕對優勢。

“躲躲閃閃的,算什麽英雄好漢?”簡特怒道。

魔武搖了搖頭,事已至此,他也準備迅速結束這場爭鬥了,“你還有什麽遺言?”他又再問了一次。

“口出狂言!”簡特怒不可遏。

“我記住了,你的遺言是‘口出狂言’。”魔武說道。

簡特猛然醒悟,對方是在存心激怒自己,使自己心浮氣躁,露出破綻,於是,索性閉口不說。然而,此時,耳邊突然響起魔武的聲音,他急忙撤刀回護自身,卻還是被魔武擊中了胸膛,當場吐出一大口鮮血。

胸口的劇痛著實難忍,簡特幾乎想擲刀倒地,但是,倔強的他強忍著疼痛,緊咬嘴唇,如同一頭憤怒的猛獸般再度向魔武撲了過去。

麵對已是強弩之末的簡特,魔武隻是輕輕一讓,對方便腳步蹣跚,幾乎跌倒在地。魔武臉容一斂,一腳淩空踢出,正好踢中簡特的手臂,隻聽“當啷”一聲,大刀落地。

“我輸了,你殺了我吧!”簡特頹然若喪,緊閉雙眼。

魔武緩緩步近,作為一個戰勝者殺死一個戰敗者,在身為黑暗鬥士王的他看來是最正常不過,“好吧!不管如何,你是我最近遇到過的最好的對手。”他暗運掌勁,向簡特的天靈蓋拍下。

此時,簡特突然睜開雙眼,發射出淒厲的光芒,口裏飛出一小片——想來必是舌頭無疑,雙掌倏地伸出打向魔武。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魔武感歎著,右臂輕輕一擋,隻聽“劈啪”兩聲,簡特的兩隻手掌已然斷裂。緊接著,魔武的左掌已附在簡特的天靈蓋上,略一運勁,簡特整個人迅速變矮,全身委頓倒地,氣息已斷。

魔武拍了拍手掌,看了四周的海羅士兵一眼,“簡特已死,你們也統統受死吧!”

海羅士兵大駭,四散而逃。

“黑暗鬥士王神功無敵,萬歲!”會用這種語調嚷嚷的人也有格裏高爾了。

“衝啊!把他們趕盡殺絕!”星野瘋狂地發動了衝鋒的信號,他最信奉的一句話就是:宜將剩勇追窮寇。

不過,魔武本人卻沒有絲毫的高興,當然,同樣也沒有絲毫的不高興,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程序上的問題,跟感情、愛好扯不上任何關係。

***

“副總指揮,前方發現一小部分我軍逃兵!”副官報告道。

“帶上來!給我帶上來!”特萊福臉色大變,既然有了逃兵,就證明簡特軍隊已經敗北了,須知道,那可是整整100萬大軍啊!

副官遵命而去。片刻之後,一個小隊長打扮的士兵被帶了上來,樣子狼狽不堪。

“戰況如何?”特萊福跳下馬來,一把抓住小隊長模樣的士兵,問道。

“報告副,副總指揮。”那小隊長明顯是驚魂未定,“我軍在大峽穀大敗,總指揮已經英勇殉職,我方士兵四處潰散,多虧在這裏碰到了您……”

“簡特死了?廢話少說!”特萊福打斷了小隊長的話,“對方人數大概多少?”

“屬下估計也就十來萬。”戰戰兢兢的小隊長答完之後,便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十來萬?”特萊福瞪大著眼睛。

“最多不超過20萬。”

“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特萊福幾乎嚷了起來,“十來萬怎麽可能打敗我們的100萬大軍?”

“根據屬下觀察,對方士兵確實不多,但是,他們的戰鬥力異常的高,我軍根本就難以抵擋。屬下行軍多年,還從未見到一支軍隊可以厲害到這種程度。”那小隊長邊說邊打著手勢,“太厲害,太殘忍了!”

“你大概是給對方嚇糊塗了吧!”特萊福冷笑一聲,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十來萬人族士兵可以將戰鬥力很強的己方士兵打敗!

“小的說的是實情!”小隊長漲紅著臉,辯白道。

“他們是不是還有別的軍隊在旁協助?”特萊福繼續問道,心想:即使是對方用計,也總不可能以一敵十吧!

“沒有,真的沒有!他們一個可以對付我們幾十個,甚至上百個,他們不是我們以前所認識的那些人類。”小隊長說道,“而且,他們的首領也武技高強,我們的總指揮根本……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三招兩式就死在他的手下。”

“惑亂軍心!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特萊福勃然大怒,“拉下去砍了!”

“副總指揮饒命!”小隊長嚇得臉都綠了,“屬下句句是實,不敢有半句虛言啊!”

旁邊的副官想為他求情,但特萊福大手一揮,阻止了他,“推下去!”

小隊長嚇得褲子都濕了,雙手被行刑士兵挾住,兩隻腳抖抖索索地拖在地上,連求饒的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十分鍾過後,一聲慘叫傳來,聲音充滿了驚恐和絕望,逃兵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副總指揮,您……”副官欲問又止。

“對於危言聳聽,擾亂軍心者,無論出於什麽原因都必殺無疑。”特萊福說道,“即使他說的可能是真的。”

副官暗自心驚,原來不但謊報軍情會導致死罪,就連如實道來,也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看來,殺與不殺全在於上級的一句話,根本與對錯無關。

“那我們現在應該走回頭路還是繼續原訂計劃?”

“愚不可及!”特萊福罵道,“簡特已然兵敗,所謂的計劃也就蕩然無存了,我們抄近路,最好能趕在他們前頭,要是不行,跟在他們後麵走也是一個辦法。”

“明白!”副官立即下令軍隊掉頭而走。

特萊福麵色沉重,捋著胡須,陷入了沉思之中。雖然他覺得對方不可能僅僅是十來萬之數,但他也知道那小隊長所說的即使不是全部,也至少絕大部分是真的,那麽,敵軍的戰鬥能力豈非是厲害得驚人?

在特萊福心目中,簡特是很不濟,不過,就算再不濟也有個限度,究竟是什麽原因使他兵敗如山倒,甚至連命都搭上去呢?要怎樣才能戰勝那支據說十分恐怖的敵軍呢?單憑那小隊長提供的資料根本不足以了解那支軍隊的總體情況,更罔論依此定計殺敵了。特萊福又提取了好幾個逃到這裏來的士兵審問,但是,那些士兵因為小隊長被殺,大都支吾其詞,怎麽也不敢說實話。特萊福內心雖然焦急,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斥責幾聲,置之不理。

“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我一定能找到對付他們的辦法。”特萊福喃喃自語道。

“黑暗鬥士王!又是空的。”格裏高爾大驚小怪地嚷道,“海羅人究竟在搞什麽鬼啊?每一個防線都是空的?我們在一晚之間已經連過十道防線了,天啊!這速度太驚人了,我懷疑假如不是他們故意引我們深入敵營,就是他們已怕了我們!”

魔武默默無言,他也頗感不解,在盡可能地把大峽穀逃兵殺死後,他帶領著軍隊馬不停蹄地直往西龍在信中提到的方向進逼,沿途卻幾乎沒有遇到什麽有組織的抵抗。

這當然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海羅此次行動是籌謀已久的,他們不可能把全部兵力都投在前線,讓後方一片空虛。因此,最可能的還是對方的實力分為兩大部分,一大部分用來主動攻擊,而另一部分則守衛在海羅國某個關鍵的要塞。不過,對魔武和他身邊兩個助手——星野和格裏高爾來說,即使把地圖擺在他們麵前,他們也未必能猜出對方兵力聚集的地方,更何況他們連張草圖也沒有,隻是朝著海羅的大概方向盲目地前進。

“我看他們是怕了我們了!光是大峽穀一役,他們就損失了將近100萬,而我們的損失卻隻是區區600野說道,“換成是我,假如碰到這樣恐怖的軍隊,哈哈,我的第一個念頭肯定是夾著尾巴逃跑。”

“軍人是有紀律性的,如果沒有上級命令,他們寧死也不會撤退。”魔武冷冷地說道。

“您把軍人都看成黑暗鬥士了,實際上,誰都怕死,必敗的戰爭傻子才會去打。”星野雖然語氣很謙卑,但是,他的話意可一點都不謙讓。

魔武冷笑一聲,“逃跑的都是些沒有自尊心的家夥。”

自尊心比命更重要嗎?星野心裏想到,如果在兩者之中選其一,我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家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何必連命都搭上呢?“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我不過是順從自己的本能罷了。還有,人都有自己的原則,我的原則就是盡可能的生存下去,這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你這樣的人真是我軍之大不幸!”格裏高爾跌足長歎,“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這樣的敗類也能當官,哎!”

“這也值得爭論?!”魔武搖了搖頭,他沒有覺得星野有什麽不對,當然,也並不認為他對,他隻是覺得人如果為了活著什麽都可以不顧,什麽都可以犧牲,一點底線都沒有,未免也太可悲了!不過,如果星野臨陣畏縮,作為主帥的魔武卻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一儆百。

星野和格裏高爾俱低頭不語。

“你們還是想想西龍到底在哪裏吧!”魔武不勝困惑,“難道堂堂一支軍隊,就找不出一個懂得海羅地理的人嗎?”

“懂是有人懂,但是沒有地圖,一切都是白搭。不如……”格裏高爾沉吟道,“不如我們找個向導吧!”

“向導?”魔武垂著頭,考慮了一下,“那就由你去找吧!”

“這……”格裏高爾叫苦不迭。

“這難道也有問題嗎?”魔武的眼裏發出一道懾人的寒光。

“大軍行動的時候,聲勢嚇人,人家一見到肯定就退避三舍了,那有那麽容易找?”格裏高爾搖了搖頭,“更何況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那你是想違抗命令了?”

“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屬下照辦!”格裏高爾一聽魔武語氣不善,馬上見風轉舵,“隻不過屬下怕找到向導之後卻找不到回頭路了。”

“那你想怎麽辦?”魔武不耐煩地問道。

“不如把軍隊分成八個部分,分別向八個方向搜尋30裏,然後再回來這裏集合?”

“那不是海底撈針?”星野表示異議,“而且,出動這麽多軍隊,隻為了找一個向導,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這小子是不是借機報複?格裏高爾恨得牙癢癢的,口裏卻說:“總比我一個人去找要容易得多。”

“好吧!”魔武是一個沒有多少心計的人,聽格裏高爾說得似乎有些道理,便答允了,“30裏,以我軍速度,來回頂多也就一個小時。不過,總不可能將所有的軍隊都派出去,那也太興師動眾了,這樣吧,派出八小股士兵出去搜尋。”

於是,“墾荒軍團”派出八小股士兵,每一股約為100人,分別向八個不同的方向搜尋向導。

這大概可稱是史上最荒謬的行動之一,難怪戰後有人評價道:“魔武雖然率領著戰鬥力超強的部隊,但能夠戰勝簡特卻是奇跡。”因為這種異想天開的做法大概隻有格裏高爾才想得出來,同樣的,也隻有像魔武這樣毫無戰爭常識的人才會同意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