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曆2109年9月19日,皮爾瓦拉。

自從傑倫和風楊的軍隊進駐之後,皮爾瓦拉城顯得熱鬧了不少,雖然在大街上晃晃蕩蕩的主要都是些士兵。雖然這些士兵穿著一模一樣,但是,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各屬於星狂、傑倫、風楊三人的管轄,混雜在一起的話,明眼人卻也不難分辨出來:星狂的士兵大都吊兒郎當,一副二流子的神態,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們張大著眼睛四處環顧著,時不時爆發出一聲聲喊聲,令人側目而視;傑倫的士兵則比較桀驁不馴,那副神態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和人打架一樣;而風楊的士兵則是最平和的,他們非常遵守軍紀,在人群之中默默無聞,絕不顯眼。不過,這些士兵至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一到了戰場他們都是拚命三郎,對敵人絕不會留情。

雖然皮爾瓦拉城原來的居民全都已經跑掉或者被星狂軍隊殺掉了,但是,皮爾瓦拉城現在卻還是有一些平民百姓。這些人大多是跟隨著軍隊從“永久中立之地”搬遷過來的,在這樣的境況之下,竟然敢於親身涉險,真可謂是膽大包天。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淘金!他們認為戰亂過後的地方總有毀壞的地方,那就需要重建,重建就會促進消費,而且皮爾瓦拉城裏麵聚集著這麽多的士兵,士兵是最好的消費者,為了錢這些人連命也不顧了。因此,說這些人是平民百姓實在有點牽強,因為他們本質上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商人。

這些商人賣的東西幾乎是應有盡有,戰場上的用品,比如馬匹、武器、盔甲……生活用品,例如內褲、盆子、木杯子等等,甚至,在皮爾瓦拉城最大的一條街裏麵,已經開了幾間妓院。真不知道這些商人是用什麽辦法把那麽多女人弄到這裏來的,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生意自然是紅火得要命,惹得那些賣雜貨的老板們一陣眼紅:“早知道我也順便弄幾個婆娘來這裏了!”

不過,其實那些開妓院的商人有時也是叫苦不迭,因為經常會出現召妓不給錢的事情。而一旦他們去投訴,得到的回答則總是,“知道了,我們會處理的”,“再等等吧!我們會給你們滿意答複的”。話說得很好聽,但卻遲遲未見處理的公文,到了後來,那些商人幹脆不再去投訴了,並采取投標和先付費、後消費的結合方式,既增添了刺激性,又增加了收入,真可謂是兩全其美。

但是,不管如何,還是會出現一些問題,這不,現在,星狂正在處理一樁因召妓而毆鬥的事件,毆鬥的雙方分別是星狂的士兵和傑倫的士兵。根據旁觀者——風楊士兵介紹,剛開始的時候隻有兩個士兵在扭鬥,但到了後來竟發展成了惡性群毆。

“他媽的,你們吃飽了沒事做啊?在戰場上又不見你們這麽拚命。”星狂氣得胡須直往上翹。

“星狂團長,是他先挑釁我的,我投標贏了,他居然不服,媽的!”聽這樣的口氣,都知道這個一定是星狂的士兵了。

“星狂團長,你千萬不可聽信他的一麵之辭,傑倫團長經常教導我們要遵紀守法,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靠!問其他人就知道了。”

“哈,我知道你們先來到皮爾瓦拉的,不過,要是以為這樣就可以占我們便宜我可不會答應。”

“你們有完沒完?”星狂大聲喝止道,“這那有一點‘前進軍’的風範?對待敵人要象寒冬般嚴酷,對待朋友要象春天般溫暖,凡事要謙讓,連這個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們也不懂嗎?”

“星狂團長,他不是我的朋友!”

“你也不配,哼!”

“住嘴!”星狂臉色一黑,“媽的,維拉,把這兩個人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然後發點撫恤金讓他們回家耕田去。”

“星狂團長,我知錯了!”星狂的士兵馬上磕頭認錯。

“哼,誰敢打我,我是傑倫團長的屬下,又不是星狂團長你的屬下。”

“好,好!說得好,有骨氣嘛!把他拖下去給我重重地打五十大板,我自己去向傑倫交代。”星狂勃然大怒。

“星狂團長,饒命!”那個士兵見星狂不象是在開玩笑,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馬上雙手高高舉起,然後放下,並且磕頭認錯。

“哼!這次就放過你們,下一次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無論是誰,也不用再來請示我了,直接重打三十大板,發配到邊疆去做苦役。”星狂恨恨地說道。

“星狂團長,急報!傑倫團長、風楊團長已經在議事大廳等候多時了。”正在此時,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跑過來稟告道。

“我馬上去。”星狂應了一句。

※※※

片刻之後,議事大廳。

“星狂,巴蒂已經將大量軍隊轉調到本來兵力最弱的天鵝堡了。”一見到星狂,風楊便開口說道,“另外,藍達雅的魔法軍團正在趕往埃南羅。”

“哈哈,巴蒂這個老家夥,果真是老奸巨猾啊!”星狂大笑不已。

“很明顯,巴蒂是準備固守天鵝堡,等候藍達雅的魔法軍團到來,再與我們決一死戰的了。”傑倫沉吟道。

“這樣的話,兩個月內,如果我們在埃南羅的防線上撕開口子的話,埃南羅就會岌岌可危。但是如果讓巴蒂堅持過了兩個月,等到他們跟魔法軍團配合的話,那麽恐怕就輪到我們擔驚受怕了。”風楊分析道。

“確實如此,雖然那些魔法軍團我想也很難和埃南羅人齊心協力,但一旦他們加入到戰爭之中,對我們的危害還是不小的。”星狂收起笑容,點了點頭,“那麽,現在,你們兩位覺得我們的突破點應該放在哪裏呢?”

“我們本來的計劃是在天鵝堡,因為那裏兵力較弱。”風楊說道,“星狂,你覺得我們是否應該調整戰術,把突破點移到別的城市呢?”

“你們商量的結果呢?”星狂不答反問。

“我們倆的意見是還是要把天鵝堡作為主攻方向!”傑倫說道,“這樣做的原因大致有三個:第一,天鵝堡雖然兵多將廣,但是八十萬普蘭斯部隊是拚拚湊湊而成的,而且那兩個普蘭斯親王,可約和提蘭,絕對不是非常穩妥之人,也都心懷鬼胎,真正打起來,弄不好還會成為巴蒂的累贅。

第二,第四兵團最偏遠,戰爭一旦展開之後,要是巴蒂想命令其他兵團支援的話,所花的時間也最長,消耗自然也是最大。

第三,在天鵝堡打敗巴蒂的話,可以在心理上摧毀埃南羅軍隊的鬥誌,其他的幾乎可以達到不戰自勝的地步了。

就是不知道星狂你還有什麽補充?”

星狂聽得點頭連連,聽傑倫這麽一問,便答道:“這個計劃好是好,不過好像目的性太明顯了,很容易全盤暴露。”

“星狂果然是星狂!”傑倫對著風楊笑了一笑,“基於此,我和風楊準備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多一點‘花樣’,讓他們摸不透我們到底主要是在攻打哪一方。”

“哦!看來,在戰略上,我們和巴蒂都是心知肚明的,就看我們雙方誰的運氣好了。哈哈!”星狂大笑道。

“運氣的確是個好東西。”不苟言笑的風楊在星狂的感染下也笑了一笑。

“那麽,現在我們就該開始部署了。”傑倫有點害羞地擺出一副總指揮的模樣,“我決定親自率領兩個軍團的兵力,也就是五十萬人佯攻埃南羅第二軍團駐地千和城,也就是凱羅的駐地。而風楊則率領五個軍團,總共一百二十五萬的兵力主攻天鵝堡。”

“那我呢?”星狂沒聽到自己的任務,便問了一句。

“你率領三個軍團的兵力猛攻埃南羅第三軍團,注意,這個有可能是真攻,要是有機會的話,就真的把風遠城攻下來。”傑倫說道。

“好,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讓巴蒂把頭腦轉昏。”星狂撫掌大笑,“但其實就憑這樣的小計謀,要騙到巴蒂大概也是不可能的吧!”

“那是自然,不過,我們的目的主要並不是欺騙巴蒂,隻要能欺騙到他的那些手下就算成功了。”傑倫終於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圖,“而且,假如我們不去執行就自認這個計劃不可行,那麽我們就太沒有魄力了。”

風楊也點了點頭。

“那麽,明天我們就都要出發了!”傑倫又說道。

“對了,駐守沛水城和冰河城裏的魔武大人的黑暗鬥士軍團怎麽辦?”星狂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就讓他們來鞏固後方吧!調回到皮爾瓦拉,大家看怎樣?”雖然魔武軍隊所向披靡,但傑倫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偏見,不大看得起有勇無謀的魔武。

“讓全軍之中最凶猛最能起到震懾作用的軍隊來鎮守後方是不是太浪費了點?”星狂眨巴著眼睛,他對魔武和他的黑暗鬥士是又驚又敬,想不到傑倫竟然會這樣處理。

“說實話,魔武大人勇則有之,論智謀則有所不及,而且他雖然沒什麽特定的官職,卻是依維斯總統領的好朋友,調度起來多有不便,我是生怕他到時壞了我們的事。”傑倫為自己的觀點辯解道,“更何況,魔武大人在皮爾瓦拉也可以起到很大的震懾作用呢!這樣一來,我們的後方就無比堅固了!”

“言之有理。”風楊讚同道。不過,他讚同的理由除了傑倫說的之外,還有傑倫現在是總指揮,他提出的觀點隻要沒有大的謬誤,都應該同意。最後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風楊覺得黑暗鬥士過分嗜殺,放在前方去,會對埃南羅人造成極大的傷害,而他自己也埃南羅人,雖然現在是兩軍對陣,絲毫也容不得心慈手軟,但是可以避免的殺戮他還是想盡量避免。風楊想著隻要軍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那麽自己在奠定勝局之後便可以立刻下令停止追殺,但是,如果是黑暗鬥士的話,不管勝負誰屬,恐怕是要一方死去方休的了。

“風楊?”星狂想不到風楊居然也同意傑倫這個餿主意,對此表示了極大的不理解。

“皮爾瓦拉附近盜賊叢生,的確是需要黑暗鬥士這樣的軍隊來治治。”風楊隨口敷衍道。

“盜賊?那來的盜賊?”星狂瞪大著眼睛,“雷克納的那個盜賊團早給我擊潰了,現在這裏不可能還有盜賊。”

“我是說附近!”風楊說道,“皮爾瓦拉盛產盜賊,你也是埃南羅人,不可能沒有聽說吧?”

“是啊!我明白了!”星狂一聽到“埃南羅”這三個字,便恍然大悟,心中也明白了風楊的一片苦心,又暗暗地自責了一番。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這樣決定了。”傑倫說道。

“傑倫,我請求給我隨時調動黑暗鬥士軍團的權力。”想了一會,風楊提出意見,風楊覺得,不管怎樣,黑暗鬥士都是一支值得大用特用的攻城拔寨的軍隊,如果因為自己是埃南羅人,害怕殺戮過重,而不用黑暗鬥士,結果導致失利,那實在是大錯特錯的。

“沒問題!你那裏是主攻方向,需要人!接下來,我們就都要回去準備明天出發的事情了,那就散會吧!”傑倫看了看風楊和星狂,見他們都沒有再表示什麽異議,便說道。

“遵命!傑倫總指揮!”星狂肅然立正,大聲嚷道。

“哈哈哈!”

隨著傑倫和風楊一陣的大笑,這個軍事會議便在一種和睦熱烈的氣氛之中結束了。

※※※

半個小時之後,費麗采居處。

“費麗采姑娘,昨天我忙於軍務,沒來看你,你還好嗎?”很難想像,平時粗豪無比的星狂,此時竟然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慢聲細語地說著。

“看與不看,都是一樣,我有什麽好看的?你堂堂一個男子漢,本該誌在四方,不該經常來我這裏。”對於星狂的好意,費麗采並沒有表示出相應的熱情。

“我隻是……隻是關心你罷了。”星狂囁囁嚅嚅。

“不必了。”費麗采的語氣讓星狂如墜入冰窟之中,渾身發冷。

“今天的飯你還滿意嗎?合口味嗎?”頓了一頓,星狂又問道。

“沒什麽滿意不滿意的。我聽說你們就快要進軍了,有這回事嗎?”費麗采完全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仿佛星狂是她的仆役一樣。

“哎!是的,今天,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想了想,星狂終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語氣中透露出無限的戀戀不舍和關切之情,“明天,也就是聖曆2109年9月20日,我將帶兵出征,相見隻怕是遙遙無期了,你可要好生保重啊!”

“戰爭,又是戰爭,埃南羅的平民又要遭殃了!”費麗采臉上呈現出憐憫的神色。

“據說,埃南羅大部分平民都已經被遷移到了卡拉平原,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他們。”星狂安慰道。

“搬遷的僅僅是其中一小部分,而且最終,他們還是免不了深受其害。”星狂的話絲毫也不能使費麗采得到慰藉。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戰爭是殘酷的,不流血的戰爭根本是不可能。”

“流血?哈,一定要戰爭嗎?一定要流血嗎?我猜想你們根本不知道為何而戰。”費麗采突然神經質地笑了一笑。

“為依維斯總統領報仇。”星狂的眼神無比堅定。

“夠簡單!”費麗采嘲笑道,“果然是一個豬頭。”

“哎!我是豬頭也好,人頭也罷,都是一樣,你保重就是了。”星狂幽怨得象一個剛剛失戀的少女。

“不勞你費心了。”

“我走了,他們還在等著我呢!”星狂嗒然若喪。

“你……”費麗采很隨意地望了星狂一眼,猶豫了一下,“也保重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雖然費麗采對星狂的第一印象並不大好,但是,星狂這一陣子對她的默默關心、愛護,她還是很感動的,雖然暫時還沒有發展到愛的程度。

“謝謝你!”星狂突然覺得好像有一個太陽在照射著,金光萬丈,生活充滿希望。

“我隻希望你如果抓到埃南羅士兵,便善待他們,俘虜也是人,也是生命,凡是生命,我們都應該去保護它,而不是去毀滅它。”費麗采表情有點激動,“以前,我爸爸常常告訴我,這個世界是神製造出來的,神總是製造,而人卻總是在自相殘殺,我的家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被犧牲掉的,哎!我總在想,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啊?”

“我向你保證,我會的。”星狂深情地望了費麗采一眼,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回頭望了望,隻見費麗采滿眼的哀傷,他的心也好像被一根根針刺痛一般。但是,咬了咬牙,他扭過頭,三步並做兩步,快速地離開了。

當天晚上,星狂破例請維拉和菲雅克撮了一頓他珍藏的燕窩,使粗茶淡飯已經很長一段時間的維拉和菲雅克高興得幾乎整晚也睡不著,說什麽齒頰生香,星狂團長真是太好人了之類的話。而他們的內心卻也非常明白,知道一定是費麗采對星狂說了什麽話,並祈禱著費麗采天天對星狂說些他喜歡聽的話,那樣的話,大家的日子便都好過許多了。隻不過,他們再聰明也想不到令星狂欣喜萬分的那句話僅僅是四個字:“你保重吧!”熱戀之中的星狂,在這句簡單的話中所得到的快樂卻是局外人怎樣也無法想像得到的。

※※※

聖曆2109年9月21日,“前進軍”總部阿爾斯山。

“白木,‘永久之謎’那邊有沒有來信?”西龍一見到白木,便問道。

“‘永久之謎’沒有,但是皮爾瓦拉城那邊倒是有緊急信件。”

西龍接過來仔細地看了看,皺著眉頭望了望遠方,仿佛已經看見一大片一大片血流成河,聽見殺聲震天,“哦,風楊他們準備發動進攻了。”

“另外,西龍大人,我們的報紙已經開始發行了,而且還聯合了其他國家的一些私人報紙機關,請過目!”白木書記官自認優雅地將一大紮報紙捧到西龍的麵前。

“‘前進軍’報仇雪恨,普蘭斯罪有應得。”

“埃南羅大限將至,‘前進軍’神威無敵!”

……

一份份散發著油墨香的報紙敞露在眼前,一個個醒目的標題,西龍隨意地翻了幾翻,大都是對“前進軍”歌功頌德的文章。寫文章的人極盡誇張之能事,甚至不惜憑空捏造出許多光輝“事實”,主要內容不外乎是說“前進軍”當初攻打普蘭斯是因為普蘭斯人間接害死了依維斯,所以那是一場正義的戰爭。而在接下來“前進軍”對埃南羅的戰爭,“前進軍”必然會發揚以往的光榮傳統,把“埃南羅”人殺個片甲不留雲雲。

“西龍大人,你覺得怎樣?”白木翹首而問。

“幹得還不賴嘛!白木。”西龍笑了一笑,風楊率軍出征之前所最想做的事情終於略有成就了,無論如何都是值得高興的。

“那就好。”白木鬆了一口氣,現在戰事迫在眉睫,軍中無論是誰,都處在緊張的狀態之中。

“怪不得偉大的軍事家狄弗齊奧會說出這樣的話:‘錢,錢,錢,即為戰爭的神經。’就連出報紙也不例外哦!”西龍打了個哈哈。

“是啊!有錢能使鬼推磨,確實如此。”一直默不作聲的那蘭羅發表自己的高見,“不過我隻想問問,報紙的銷售狀況如何?”

“這種報紙哪裏會有人買啊!都是無償贈送的。”白木答了一句,底下還有一句,但他覺得不應該在這種場合說,那句話就是:平常人家都是拿回家墊鍋或者當柴火燒,大部分人根本連看都不看。

“我還以為就算不能盈利,至少也能持平呢!原來卻是一門虧本生意啊!”那蘭羅神情頹然。

“那蘭羅大叔,每件事情都想著賺錢是不對的。”西龍強忍住笑意,“這是為了軍事目的,而不是為了別的。”

“這說明國民的文化水平過低,西龍大人,我們是否應該考慮大力推廣教育呢?”白木眉頭一皺,一個念頭湧上腦門。

“我知道,不過錢可不是那麽容易賺的,特別是現在,軍隊消耗很大!實在不宜把金錢浪費在沒有多少益處的地方。”那蘭羅苦口婆心道,他本質上是一個商人,因此萬事隻想著賺錢,根本不會真正去考慮什麽顧全大局,更不知道輿論對於戰爭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堂堂‘前進軍’,不可能連這點小費用也負擔不起吧?”西龍開解道。

“雖然是,但是節省一點總歸錯不了。”那蘭羅答道。

“對了,那蘭羅大叔,現在你的農業研究院狀況如何?”

“獲得的成就十分喜人,僅僅上個月,我們便收獲青菜兩萬噸、西紅柿一千噸、馬鈴薯九千噸。”一提到自己一手創辦的農業研究院,那蘭羅便完全換了一副模樣,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我準備在這附近再開辟一大片土地,讓士兵們下去學習種田,另外,我還準備……”

“等等!那蘭羅大叔,你想讓士兵們去種田?他們可是用來打仗的!”白木打斷了那蘭羅,提問道。

“他們這不是閑著嘛!年輕人,整天遊手好閑的也不是個事,該讓他們多勞動勞動,才會知道物力維艱,一粥一飯,來自不易!免得他們都坐著就等吃閑飯啊!”那蘭羅堅持道。

“哦!”白木不再反駁,他知道那蘭羅這種老頑固,一旦認定自己是對的,幾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而且,現在士兵們的求戰相當之高,紛紛要求上前線,去和埃南羅人大幹一場,這也是精力過剩的表現之一,做點農活可以平衡一下。”那蘭羅又說道。

“那蘭羅大叔這個提議很有創見!能夠更充分地利用人力,兵農一體,自給自足。”西龍由衷地讚揚道,“太好了!就這麽辦!”

“真有這麽好?”那蘭羅剛才不過是隨口提提,沒有料到卻得到西龍的大力認同,現在連他自己也驚詫起來,覺得應該更嚴肅認真地重新審視一下這個意見。

“好!棒!棒極了!”西龍興奮地答道,“不過,畢竟士兵們的主要職責是打仗,守衛邊疆,這些農活隻有在訓練完之後才讓他們去做,千萬不能本末倒置。”

“是!”那蘭羅絲毫也沒有得意忘形之色。

兵農結合這個策略在後來對軍隊產生了相當驚人的影響,賦予了軍隊新的意義,這一點聰明如同西龍在當時也沒有完全估量到。

“那麽,推廣教育的計劃呢?”白木問道。

“以後再說吧,現在兵荒馬亂的。”西龍微微一哂。

※※※

聖曆2109年9月22日,天鵝堡。

“兩位親王,在下巴蒂,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巴蒂朝普蘭斯兩位親王,可約和提蘭客客氣氣地拱了拱手。

“巴蒂元帥威名遠播,還這麽謙恭,真是折煞我們兩個了。”可約還了一禮,而提蘭則隻是傲慢地點了點頭。

“哪裏,哪裏!大家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巴蒂笑了一陣,指了指一旁的鐵諾,“這位是鐵諾團長,也是我們埃南羅有名的將領、勇士。”

“鐵諾團長,久仰大名!”可約向鐵諾打了一個招呼。

“可約親王太看得起我了,在下實在不敢當。”鐵諾很隨意地應酬了一下。

“可約親王、提蘭親王,‘前進軍’跋扈不遜,不可一世,此次雖然是在埃南羅聯軍抗敵,但請你們兩位不要見外,就當自己是埃南羅的主人吧!”巴蒂說道。

“好,好!‘前進軍’於我們有滅國之恨,而且,要不是佛都親王收留我們,我們還不知道流落到什麽山旮旯。因此,我們一定會傾盡全力,跟你們同仇敵愾,把他們趕出埃南羅!”可約一副豪氣幹雲的樣子。

“哈哈哈,可約親王太會開玩笑了,這哪裏是什麽收留!其實,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們也不過是一時落難罷了,將來一定還可以東山再起,大有可為。”巴蒂大笑著說道。

“巴蒂元帥真是太看得起我們兄弟倆了!”可約感激地點了點頭。

“兩位親王這一路趕來想必非常辛苦,還是先請回營歇息,改天再談軍務吧!”巴蒂拱了拱手。

“好,那我們先告退了!”可約和提蘭都巴不得巴蒂講這句話,一聽之下,急忙告退。

“總指揮,我看這兩個所謂的普蘭斯親王並不可靠啊!”可約和提蘭走後,鐵諾便說道。

“他們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了,我相信他們不敢造次。”巴蒂說道。

“隻不過,剛才看他們的軍隊魚貫而入,陣容卻甚是散亂,隻怕戰鬥力很一般。”鐵諾麵有憂色。

“他們的劣跡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至於士兵的戰鬥力更不用提,總之,聊勝於無吧!”巴蒂笑了笑。

“總指揮,你難得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到時會反戈?”

“反戈?他們投降‘前進軍’?這不可能!他們與‘前進軍’之間的仇怨多不勝數!”巴蒂用一種十分肯定的語氣。

“哦!”鐵諾應了一句,心中卻在說:世事無絕對!

※※※

“可約親王,提蘭親王,剛才你們見了巴蒂之後,感覺如何?”拉什爾見到他兩個主子走了回來,便馬上湊上去問道。

“還行,我本以為他會是一個古板的軍人,但是,一見之後發現他還是挺客氣,看來,他對普蘭斯人對我們都沒有什麽偏見。”可約笑臉嗬嗬。

“怎麽說兩位都是普蘭斯親王,地位尊貴,非同一般,巴蒂又怎敢怠慢呢?”拉什爾諂媚地笑了一笑。

“哼!那可是笑裏藏刀啊!”提蘭卻是緊繃著臉。

“九弟,我們現在可是寄人籬下,人家這樣對我們已經算好了。”可約平心靜氣地說道。

“是啊!好,太好了!你沒看旁邊那個鐵諾,瞪著對死魚眼,好像我們欠他很多錢一樣。”提蘭嘲笑了一句。

“嗬嗬,九弟,你不也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嘛!”

“我再怎麽落魄,也是普蘭斯親王!憑什麽去跟這種人點頭哈腰?我更不會象某人一樣,說去什麽山旮旯!”提蘭明顯是在諷刺可約。

“那不過是客套話,你也忒認真了,歸根到底,我還是覺得隻要主將對我們好就行了,我們沒理由要求每個人都對我們好吧?那是不可能的!”

“哼!過幾天人家還要讓我們去打頭陣呢,那才叫好呢!”

“九弟,不是大哥說你,你有時真是太偏激了點。大家既然同盟了,自然是要上戰場打仗的了,至於是不是頭陣,那就要看戰術安排了。”

“你想死,我可不想。”提蘭拂袖而去。

“你看看你的九親王,就是這個樣子。”可約苦笑了一聲,其實要不是他在中間斡旋,以提蘭這樣的性格,即使不戰死沙場,也早就走投無路了。

“大親王一片苦心,屬下心知肚明。”拉什爾答道。

“回去吧!”可約拍了拍拉什爾的肩膀,心中感到莫名的壓抑,自從跟‘前進軍’打仗以來,自己一敗再敗,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轉轉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