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時光進入到所有人害怕的時期。
那個時期，疲勞卻也充實。
不管有沒有一個現實的目標，都會有一股力量把你往前推去。
楚若胥沒有任何理想和抱負，她隻想隨便讀個大學，隻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辛苦一點，一起工作，一起努力。
可是，這讓她和紀溪亭距離越來越遠。
紀溪亭對楚若胥的感情，一直到現在也隻能說是友誼之上，絕對沒有到達紀溪亭所謂的愛情階段。
不過最近紀溪亭也忙了起來，明明是高三卻經常開始不在學校裏。
她開始學習專攻雅思了，紀爸爸準備把她送到加拿大去讀書。
可是紀溪亭不想去，很不想去。
她想去日本，可是她給她爸講，她爸除了罵她就隻讓她別東想西想，要出國就去加拿大，不然就別出去。
紀溪亭其實從小很喜歡爸爸，但是從爸媽離婚之後，老爸越發地花心，結了一個離一個，身邊換女人的速度，讓常年住校的紀溪亭根本就是應接不暇。
紀溪亭不敢說什麽了，也罷，去加拿大總比待在這裏好。
紀溪亭成績好，但是她不打算在國內讀大學，因為讀完再出去學習，回來之後就成老姑娘了。
而且，國內國外教育差這麽多，紀溪亭覺得自己沒必要在國內浪費時間。
所以高二下就開始和家裏商量出國的事情。
她根本沒有想到她和楚若胥的未來，或者說，楚若胥很少出現在紀溪亭求學道路上。
可是每當楚若胥眼淚汪汪地睡在紀溪亭懷裏的時候，紀溪亭都會輕輕告訴她，讓楚若胥等她，回來之後她養她。
楚若胥都會很開心地點點頭。
可是紀溪亭不知道，楚若胥的心裏對這份愛情的恐懼越來越大了。
紀溪亭離校一個月，回家專心學習雅思。
那之前，紀溪亭和楚若胥，每天晚上都抵死纏綿，想要記住對方的一切。
可是，兩個人的心，終究不是一樣的。
老師們都不說什麽，她們看好這個開朗，學習不死板，有明確目標的孩子。
或許國外的教育製度更適合她的發展。
班主任，高三新換了一個年級上號稱最厲害的女人，可是她卻對紀溪亭意外地縱容與溫柔。
紀溪亭跑到辦公室請假，直接坐在了老師的辦公桌上，老師也隻是摸摸紀溪亭早已經很順的頭，讓她好好加油。
紀溪亭一心想出去，想追尋自己的夢想，被喜歡老師鼓勵了之後，更加堅定了她的信念。
可是卻讓楚若胥更加地痛苦。
楚若胥不想拖紀溪亭的後腿，但是她不想紀溪亭出去。
本來好多戀情都經不起高考
之後的分別，何況她們還是天涯相隔。
可是，楚若胥又想支持紀溪亭，她知道紀溪亭的理想，知道紀溪亭的夢，知道紀溪亭想要自己去創造自己的一片天。
所以隻是偶爾在兩個人歡愛之後的溫存時間裏，楚若胥會用小小的聲音說，“你能留下來麽？”
“胥，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紀溪亭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會為了楚若胥留下來，有的時候很敷衍告訴楚若胥說的也隻是可以考慮。
楚若胥隻是淡淡一笑，她知道紀溪亭不會為了自己留下來。
兩個人在一起的兩周年紀念日的那天，紀溪亭坐上了去廣州的飛機。
去繼續學習雅思。
紀溪亭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再回一趟學校，因為，紀姨媽幫紀溪亭很隱蔽地報了一個日語班，紀溪亭很開心，有些迫不及待。
媽媽和姨媽是支持紀溪亭的想法的。
楚若胥自己在被子裏，和眼淚過了兩個人的12.27。
學校裏聖誕氣氛還沒有散去，自己卻要孤身迎來新的一年。
最殘酷的一年，自己卻隻能自己承擔。
明明有一個可以和自己一起並肩奮戰，但是，那個人卻自我地離開了。
這比本來一個人的感覺要痛苦很多。
那段時間，楚若胥的眼睛老是紅紅的，朋友們勸過，可是楚若胥還是陷入在深深的痛苦當中。
一晃眼，2月了。
楚若胥放下了紀溪亭，舍不得，卻不得不放。
紀溪亭在廣州，每天見到的事情，學習的東西和自己有天壤之別。
兩個人的話，變得更少了。
有的時候，紀溪亭忙著學習兩門語言，根本就來不及搭理楚若胥。
有的時候，紀溪亭忙完了，想起來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楚若胥。
互相發的短信裏卻透露著濃濃的陌生感。
楚若胥的兩個從初中開始死黨，都不看好這段愛情。
因為楚若胥求得太低下，愛得太小心。
所以她們一直勸楚若胥放棄那個不現實的愛情。
天下好人多，不缺紀溪亭一個。
楚若胥可能也是累了。
眼淚哭幹了，沒有人擦；天氣變冷了，沒有人抱；身體不好了，沒有人哄。
一切都是自己一個在承擔，何況自己還要掛心那個遙遠的人。
楚若胥想放棄了，不得不放棄了。
楚若胥開始全情投入到學習裏，變得上進，變得積極。
大家覺得她變了，變得那麽地熱情。
可是大家也明白，楚若胥在掩蓋內心的傷痛。
不想讓那些傷口曝光在陽光底下。
3月，紀溪亭回來補考理綜。
那天晚上，紀
溪亭問楚若胥：“怎麽你看到我都沒有反應，一個吻都沒有。”
其實紀溪亭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問問。
因為眼前的人和她記憶裏的人，不一樣，哪裏不一樣紀溪亭也說不清楚。
兩個人一樣挽著走，一樣去吃以前愛吃的飯，一樣一起坐在一起自習，可是紀溪亭感覺不到楚若胥的依賴了。
這讓已經習慣的紀溪亭覺得有些失落，內心卻很罪惡地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楚若胥轉過去，看著黑夜裏的紀溪亭。
依舊是那個樣子，不過好像走了這段時間，紀溪亭又成熟了，更加內斂了。
當年高一看到的那個瘋孩子，早已經不見了。
雖然淹沒在黑夜裏，但是楚若胥的眼裏，紀溪亭就清清楚楚地在那裏，她的輪廓楚若胥早已經深深印入了腦海。
楚若胥貼過去給了紀溪亭一個狂熱的吻，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來起。
楚若胥分開交疊的唇瓣，縮進紀溪亭的懷抱：“睡吧，我明天還上課呢。”
“嗯。”紀溪亭下意識舔舔自己紅腫的唇，好像什麽東西變了，好像什麽東西回不來了。
楚若胥在紀溪亭的懷裏默默地吞著眼淚。
紀溪亭回來沒有過多的語言，好似自己沒有離開過一樣。
而且紀溪亭越發漂亮了，讓楚若胥無法直視。
原來，自己堅定的感情，竟然這樣經不起考驗。
聽到紀溪亭那樣問自己，自己居然笑了。
原來紀溪亭還是想念自己的，隻是，那不是愛，是習慣。
楚若胥，決定用這個吻結束一切的留戀。
愛，放在心裏就好。
紀溪亭又走了。
不會再回來了。
楚若胥也放下了，不是說，如果愛一個人就放她走，如果她還會回來找你，那麽你們就不會再分開了麽。
楚若胥笑笑，望向教室外麵的天。
已經快高考了呢，高考之後就讓我們徹底結束吧。
楚若胥開始冷漠紀溪亭，開始把眼光投到別人的身上，開始不接收一切關於高考以外的信息。
紀溪亭已經習慣了楚若胥的粘膩，但是最近要高考，紀溪亭也不想去打擾她。
隻是紀溪亭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兩個字或許不遠了。
那一天，紀溪亭收到了楚若胥分手的郵件。
在自己最早用的郵箱裏，沒有多少字。
隻是告訴紀溪亭，楚若胥愛上了別人，還是一個男人，本來在紀溪亭回去之前就想說分手，但是因為要高考，所以一直拖了下來。
紀溪亭清楚，楚若胥不想解釋太多，放下了就是放下了，無外乎愛，或者不愛。
紀溪亭回了一個好，然後讓自
己徹底地從楚若胥的世界裏消失了，因為紀溪亭那鬆了一口氣的心情，讓她覺得自己不配再出現楚若胥的世界裏。
朋友們一瞬間都沒有了紀溪亭的聯係方式。
那遙遠的故鄉，隻有外公外婆，班主任知道紀溪亭在幹嘛。
紀溪亭其實也不好過，雅思沒有按照預想地過7分，隻有6分。
雖然老師都說這對於高中生來說已經是太好的成績了，可是紀爸爸不認為，他認為自己女兒應該很輕鬆地通過。
他不清楚雅思是什麽，隻是一味地自視清高。
紀溪亭再一次給老爸談去日本的事情，自然被罵得狗血淋頭。
紀溪亭不想再學英語了，她很來，就像人老了，力不從心。
紀溪亭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抱了一瓶白酒，和幾件衣服，在裏麵自生自滅。
嚇壞了紀媽媽，紀媽媽一邊哭著扭門，一邊讓紀溪亭別做傻事。
紀溪亭哭紅了雙眼，她不想讓媽媽傷心，所以一直堅持到了現在，可是小小肩膀再也扛不住了。
紀溪亭爬過去，開了門，和媽媽抱在一起，一起哭到了入夜。
而後媽媽和姨媽沒讓紀溪亭再去學習雅思了，日語也停了下來，空閑的時候就帶著紀溪亭在廣州各地散心。
隻是，紀溪亭的臉上沒有了笑容。
這個時候紀溪亭都特別想念楚若胥的懷抱，有些事情，不能告訴媽媽，不能讓媽媽再跟著傷心了。
尋找楚若胥隻是紀溪亭的習慣，可是日複一日，這個習慣已經滲透了全身。
紀溪亭仿佛又長大了許多，讓本來早熟的她增添了一種傷感的氣場。
後來，紀爸爸破天荒地同意了紀溪亭的想法。
紀溪亭卻沒有意想中的高興，隻是淡淡地收拾自己去日本行囊，去通過那些要求通過的考試。
紀溪亭過了二級，過了jtest的考試，在又一個12.27的下午，飛往了東京那片陌生的地方。
好似和12.27特別有緣，但是那份緣分卻很憂傷。
在國外，紀溪亭認真學習，努力高考，麵對人生。
一切都那麽陌生，卻讓紀溪亭生出一種安全感。
這個世界，誰都不了解誰，誰都不會來傷害自己。
楚若胥高考完後，也和紀溪亭徹底斷了聯係。
直到又一個12.27，她收到了紀溪亭在機場發來的一條短信。
眼淚沒有像預期那樣流下來，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已經幹了。
後來，楚若胥各方麵地尋找，終於聯係上了身在日本的紀溪亭。
並且履行自己的話，做不成戀人，還可以做朋友。
隻是，誰說的，如果分手後還可以做朋友，那
麽，你就沒愛過我。
愛沒愛過，兩個人心裏有數。
就這樣，紀溪亭和楚若胥保持著歡快的交流關係，就像以前，沒有愛上以前。
不過話語很多時候都避重就輕，兩個人都怕尷尬，兩個人都怕觸碰那已逝的愛情。
紀溪亭長大了，仿佛比大一歲的自己成熟更多了。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紀溪亭就讓楚若胥學到很多大人般的想法，也讓她的性格淡然很多。
現在，楚若胥看著屏幕，想著那頭的那個孩子，應該戒掉那些習慣了吧。
朋友，也很好。
兩個人的關係，當然比普通朋友要好，有人欺負楚若胥，紀溪亭會在日本嚷著要去收拾那個人。
紀溪亭不舒服了，楚若胥也十分擔心。
隻是不是愛情，超過友情，更似親情。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這裏想到了以前被自己傷過的那個人……
居然這麽久沒哭過的我，也溢出了眼淚。
可是眼淚都是沒有用的東西。
過去的，就是過去，回不來了。
周末了。大家要好好休息。
今天不要紅花了，這張，總覺得很悲傷，自己卻很喜歡。
紅花不適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