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能說的秘密】

魏淨石應該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呢?

即使橘清遠努力地想要在腦海裏回憶起有關於他的事情,那也是相當困難的。

畢竟他們除了彼此的名字以外,根本就是不認識的啊。

好吧,現在魏淨石給自己的印象多多少少算是加深了,起碼在以後回憶起他來,會是一張恐怖的笑臉!

橘清遠相信他以後的噩夢之中一定會有這樣的景象。

在圖書館的入口處,光線十分昏暗,自己慢慢地抬起頭顱,看見的是趴在扶手上的魏淨石,他像是很高興見到自己一樣,嘴巴咧得很大,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也許他不想這樣誇張的笑吧,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他的嘴角被人殘忍地用小刀劃開了,快要劃到耳朵根的位置了。這樣的話也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嘴巴,張開的嘴巴裏不停的有鮮血往下流,一滴,又一滴的,砸落到橘清遠的臉頰上。

而且他的嘴巴裏,沒有舌頭……

不行!要吐了!

橘清遠從床上爬起來,跑向衛生間,趴在馬桶旁邊嘔吐起來。

他發出的聲音很大,驚擾了正在睡覺的夏暮。

“你沒事吧,清遠?”夏暮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了,我沒事。”橘清遠擺擺手,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又漱了漱口,忍不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清遠。”夏暮很是認真地看著靠在衛生間牆壁上的橘清遠“這件事情,和你今天下午接的那通電話有關係吧?”

“你說什麽?”橘清遠本來疲憊的心一下子緊繃起來,他站直身體“你……不要胡說!”

“是誰打給你的?”夏暮走近橘清遠,把雙手搭在他瘦弱的肩膀上,盡量用規勸的語氣說道“你應該知道的吧,今天的魏淨石,是被電鋸貫穿了心髒,按照手法來說,和之前的殺人案件幾乎是一模一樣,給你打電話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你難道不想要為你的姐姐和姐夫報仇麽?你希望他們就這樣白白的死掉麽?”

“不……”橘清遠的身體開始發抖,他又回想起來姐姐和姐夫死掉的時候,那樣的讓人害怕,姐姐的頭顱,姐姐的腦漿,姐姐的鮮血……橘清遠忽然尖叫起來“放過我吧!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再這樣了……不要!”

說著,他瘋似的推開夏暮跑出衛生間,把自己關進臥室裏,這樣就讓夏暮更加的確定橘清遠一定是知道什麽,隻是那個人是他很重要的人,他沒有辦法說而已。

夏暮來到橘清遠的臥室前,先是敲了敲門,然後又開始勸導他:“你也不希望殺人事件再進行下去吧?所以你應該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別做傻事,清遠。”

橘清遠把自己裹進被子裏,用雙手用力地捂住耳朵,可還是能夠聽到夏暮說話的聲音,一字不差的,聽的清清楚楚的。

——不要再說了!閉嘴!閉嘴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麽?騙人的,完全是騙人的!可是就像那個人說的那樣,是自己的錯,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要是自己死掉了,從一開始就死掉了,怎麽還會發生這麽過分的事情呢?肯定不會了吧。

“清遠,再這麽下去,我會認為你是在包屁罪犯!你會以同犯的罪名和他一起入獄判刑!你希望事情變成這樣麽,清遠?所以把門打開,我們好好談談,你應該清楚,即使你什麽都不說,我也能調查出你昨天到底和誰聯係過。”既然勸說沒有用的話,夏暮的聲音嚴厲起來,倒是真有幾分嚇人的意味在其中。

門打開了,橘清遠低著頭站在門口,渾身顫抖的好像現在是寒冷的冬天。

夏暮趕忙擁住他的肩膀,安慰的說道:“沒事的,清遠,說出來就好了。”

“夏大哥……”橘清遠臉色蒼白的嚇人,淚水不停地在他的眼眶中打轉“你是在逼我麽?你一定要讓我回想起來一切麽?”

他抖得更加厲害了,夏暮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抖成這樣的。

那幾個字,簡直是從橘清遠的牙縫裏擠出來的:“是……魏淨石打給我的……明明他都沒有舌頭了,明明都……為什麽……為什麽?”

夏暮終於明白為什麽他不願意說了,畢竟他不是自己,什麽樣的罪犯,什麽樣的死人沒有見過,即使這次的案件再殘忍,自己的心理素質也絕對可以抗的過去,但是橘清遠不一樣,他隻是一個學生。

他低下頭看著橘清遠的臉龐,他纖長的睫毛抖動著,上麵還沾染著淚花,本來就沒有血色的唇此時緊緊的抿著,看起來分外的可憐。

是自己的錯……

“對不起,清遠,我竟然會誤會你。”夏暮抹去他的淚水。

“沒事。”橘清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自己的心情“早點睡吧。”

“要是害怕的話,就叫我。”夏暮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囑咐了他一句,才回自己的臥室。

他剛剛進去,橘清遠就脫力一般的癱軟到地上,手心裏都是汗水。

自己竟然為了他,撒謊了……

夏暮還是相當相信自己的,可是……不行!必須要……

橘清遠跌跌撞撞的回到臥室,抓起自己的手機,撥出一串熟悉的號碼,在對麵連續的“嘟……嘟”的聲音過後,回答自己的,竟然是一個冰冷的機器女聲“你撥打的用戶暫時沒有接聽……”

橘清遠又不死心的繼續打,可是不管打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怎麽會……

橘清遠絕望的放下手臂,手機從手掌掉落下來,落到床鋪上。

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