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無權幹涉
病房裏的燈光十分溫暖而明亮,照在燕寒的身上,卻無法化解她周身的冰冷。
這樣鄭重的表情,令郝卿心中打了個突……周圍安靜的出奇。郝卿聽到這些話,心裏微微不安,連忙定了定神,抬眼,一下子便撞上燕寒淡漠的眼神。
“寒寒姐,我——”郝卿張口想解釋。
“口口聲聲求別人成全時,不如回過頭來看看自己做了什麽。心不誠,事不靈。”燕寒打斷她的話,她的目光十分嚴肅且認真,視線看得卻是許晏來。
許晏來眸光一頓,竟被燕寒犀利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因為理虧,他許晏來也做不到熟視無睹。隻是親情就是如此,講不得是非。
“姐姐,別為難寒寒姐姐和爸爸了。”郝倩再度開口,語氣十分平靜:“這件事,我們都知道,錯在媽媽,媽媽的確太過分了。我們的確沒有站在寒寒姐的立場考慮問題。隻是寒寒姐,傲陽哥怎麽會被紀檢委帶走?”
燕寒神色沉靜,半晌,道:“這事還是問問許先生吧,問問許家到底要做什麽?我哥哥路修睿的女朋友又是怎麽回事?”
許晏來一頓,表情微僵。
“表哥?”郝倩抬起頭來,連忙衝著許晏來叫道:“表哥,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許晏來沉默了半晌,終於道:“倩倩,一些事,你不了解,大家都是無可奈何。”
“好一個無可奈何。”燕寒微垂著眼簾,驀然抬起頭來,直視著許晏來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許先生之前跟我說,是我哥哥整了你弟弟,所以裴傲陽才被紀檢委帶走,但事實上,你們卻將他的女友給綁架了。”
郝向東聽著這些話,並沒有說話,隻是眸子沉了下去。
許晏來沉默。
黎東陽和郝卿也是微微怔忪,郝倩卻聽懂了。
“表哥,一定要這樣嗎?你不是答應我都不會有事嗎?”郝倩有點失望。
“倩倩,這不是表哥做的。”許晏來歎了口氣。
郝倩微微轉頭,抬著頭看他,唇微微抿著,身體微挺了些,黑色的眸子在燈光下的透亮透亮的看向許晏來,那麽明亮,卻又仿佛隔著千山萬水。“那也是許家做的了?”
許晏來麵容一僵,從她眸子裏看到了失望,一瞬間千言萬語的情緒在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可細細一想,卻又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隻覺得內疚,感傷,悵然,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無話可說,也就這麽呆呆的站著,看著她。
終於,許晏來無奈一笑,輕輕啟聲道,“路修睿的女人已經送回去了,如今紀檢委參與了案子,自然要走程序。無論是裴傲陽還是鳴來出來都需要時間。”
燕寒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許先生,下一個人輪到誰了?”
“一些事,不是我說了算。姑姑若不能保全,下一個人,我不知道是誰。”許晏來歎了口氣。“保全姑姑,是許家的責任。無論你們理解不理解,都不是我許晏來說了算的。不擇手段也好,無視法律也好,叫許家難堪,叫姑姑坐牢,最後的結局都不是我能控製的。”
郝向東眯起眼來。審視著許晏來。“你也該知道,我不是被人威脅的人。何況我始終站在正義的一麵,許晏來,許家想以身試法,就試試吧。別拿你們許家的責任強壓給我,那不是我的責任。之前沒有立刻抓捕許以清,一方麵是因為郝卿和郝倩;另一方麵,是因為考慮寒寒和傲陽。如今你們動了傲陽,那我就沒什麽顧忌的。你們敢動手,就該知道,我不會輕易放任你們。”
許晏來沉默下去,不再說話……
郝倩突然的開口:“爸爸,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雖然我不想媽媽坐牢,但我相信你。無論媽媽坐牢也好,怎樣都好,你還是我們的爸爸。姐姐,你不要再來打擾寒寒姐了,她心裏的苦,已經很多了。寒寒姐,傲陽哥一定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會祈禱老天保佑你們的。對不起,我媽媽做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說什麽都無法彌補你心裏的創傷,隻是希望你好好保重,跟傲陽哥相親相愛一輩子。表哥,你回北京吧。別再管媽媽的事了。姐夫,你推我回病房,我有點困了。”
“倩倩。”許晏來推著輪椅有點難過,“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讓姐夫推我就好了。”郝倩淡漠而疏離的說道……
黎東陽立刻上前,跟許晏來使了個眼色,推著郝倩,轉頭對燕寒道:“燕寒,對不起,打擾了。卿卿,我們回去吧。”
郝倩沒有看許晏來那瞬息萬變而後蒼白的臉以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
倩倩在怪他,即使為了她媽媽,被倩倩這樣責怪,他心中還是隱隱作痛。
“表哥,別學媽媽,傷害無辜的人。”郝倩在門口幽聲說了一句,然後跟郝向東道:“爸爸,我可以見一下媽媽嗎?”
“不可以。”郝向東十分冷靜。
“好。當我沒說。”郝倩也不強求。
“爸爸,一定要這樣嗎?”燕寒在他們要走出病房時,突然開口。“一定要弄得不可收拾,才後悔嗎?”
郝向東一怔。
燕寒繼續說道:“我真的不想追究,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想追究了。我隻想快點自由,讓裴傲陽回來,讓大家心平氣和,讓許以清回北京吧。從此幽禁起來,跟坐牢也沒什麽區別,這樣大家都安靜不好嗎?”
郝向東凝眉望著燕寒,“孩子,我無權幹涉公安部門辦案,也無權藐視法律。就是怕有一天麵對你們的求情,三天前,從她撒了骨灰那天就已經遞交了所有證據,移交公安機關處理此事。現在,我若出麵,便是徇私枉法。別說不可以,就是可以,我也不會阻止公安機關辦案,這是身為國家公職人員的基本素養,我郝向東,必需做到,否則那將是愧對自己的工作和人生,也枉為人。”
燕寒終於知道,事情進入了兩難的境地。是以,便輕輕答了一個“嗯”字,深深吸了一口氣,“就是說,無論如何,許以清都要接受法庭的拷問了?”
“是。”郝向東抱著骨灰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