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愛和尊嚴

這個女人,她叫郝向東下跪。言琥濾尖伐她怔怔的看著她,又看向郝向東,他竟然真的跪了,一時間,燕寒眼中無數的情緒一一閃現,複雜之極。

許以清良久開口:“郝向東,你先跪著吧。我要跟你和那賤人的好女兒算算賬。燕寒是吧?哈哈哈”

燕寒腦子一鳴,看著她,遠遠的看著她唇角的笑意,那樣冷,燕寒眼光微微一顫,眼睛死死盯住許以清,指著地上的郝向東,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一般,問道:“你叫他跪?他跪了,你還要怎樣?”

許以清眼光微微動了動,“不怎樣,讓他跪著吧。”

“許以清,你變態。”燕寒氣的直哆嗦。

“怎麽?心疼了?他可是沒管過你一天。二十七年多以前,是他的媽媽親自求的你媽媽,要你媽媽打掉你。哈哈哈。郝向東,你沒想到吧?你媽親自讓你的愛人打了你的孩子離開。不是我,我還沒有蛇蠍到那種地步,我也告訴你,狠心是被練出來的。”

所有人都呆了。

郝向東也是,他不知道。

“那又怎樣?”燕寒突然聲音沉了下去。“與我有什麽關係?與他有什麽有關係?他媽媽是他媽媽,他是他,他沒有想要打掉我,不是嗎?”。

“好一個恩怨分明的小東西啊。”許以清冷笑。

郝向東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燕寒,此刻她站在裴傲陽的身邊,被他緊抱著,她目光冷然地麵對許以清。

燕寒沉了嗓音,努力克製著,保持冷靜:“許以清,我不欠你。言琥濾尖伐不管你跟我媽媽,還有他,你們有什麽恩怨,都和我沒有關係。當初我沒出生,我也沒有傷害你。如果我媽媽無心欠了你,到現在也該兩清了。你對我起了殺念,害的我的孩子沒有了。人命一條,我不追究,你把我媽媽的骨灰送下來。從此我們誰也不欠誰。我保證不起訴你,不追究,我隻要我媽媽的骨灰,從此我們誰也別出現誰麵前。”

“你想的容易。”許以清再度大笑:“你早該死了。你媽媽親自答應老太太,親口告訴我們,她打掉了你。可是,她卻還是把你生下來了。我就知道當初的仁慈,會換來後麵的後患無窮。如果人生從來一次,我依然會那麽做。隻是,我會親自動手。而不是找一個廢物。做點事,都做不好。”

“姑姑。”許晏來大叫。“你別說了。為什麽非要這樣?”

“滾開。許晏來。”許以清怒吼。“燕寒,你早該死了。二十七年前就不該活下來,這是你媽媽欠了我的,是她言而無信。”。

“許以清,你真是變態至極。”裴傲陽也怒極了。

“郝向東,蛇蠍心腸的不隻是我,還有你的父母。你爸知道這個孩子,你媽也知道,你爸受益你媽,帶了藥去找郝素煙,哈哈,隻因為我當時太仁慈,沒有親眼看她吃了藥。”

原來,這就是真相。原來他們都知道,隻是他不知道,他當時出差去北京,回來時就看到素煙留書一封不見了。此刻,郝向東跪在傾盆大雨裏,像是見了魔鬼一般的表情。

許以清見郝向東恨恨的瞪著她,她看似心情很好的揚眉笑道:“怎樣?郝向東,有趣嗎?沒想到你那可親可敬的父母,會有如此狠毒的一麵吧?沒想到最後害你跟郝素煙分道揚鑣的人不是我,是你的父母吧?郝向東,你覺得我能趕走郝素煙嗎?我告訴你,是你父母。不是我。我去求她,她不離開,可是你母親求她,她卻走了。哈哈哈至於怎麽回事,你該去問你媽。反正你媽也沒死。”

燕寒已經聽出了大概,心中一震,見郝向東的目光朝她望過來,他的眼光是那樣的複雜,希冀、害怕、悲哀等種種情緒交錯在一起。

燕寒又何嚐不是?

這個人是她的爸爸,他隻怕也是不願意的。他如今為了媽媽的骨灰,跪在這個人麵前,他是大領導,他的尊嚴何等尊貴,可是他為了媽媽跪下去。這一跪,失去了他身為男人的所有尊嚴。

他自己的親生父母和上麵這個女人斷送了他一生的幸福,她如今還要怪他嗎?

二十七年的苦辣酸甜在眼前閃過,身體與心靈的雙重痛楚,即便是咬碎了牙也無法抑製的顫抖,可是,如今一切,在郝向東這一跪裏,仿佛都微不足道了。

人的尊嚴何等重要。那比命還重要的男人尊嚴,許以清她踐踏的是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那身為男人的尊嚴。而這個可憐的男人是她的爸爸。即使不想認,即使不想原諒,可是這一刻,看著他跪在瓢潑大雨裏,她的心還是顫抖了。

而郝向東,這二十多年的人生,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切都是父母在背後搞鬼。郝向東的世界,轟然倒塌。曾經的信念,支撐他活下的目標,都在此刻,將他嘲弄的體無完膚,鮮血淋漓。

看看他這二十多年都做了些什麽?

最愛的人遭受苦痛貧寒,最親的女兒喊著別人爸爸,在家暴中卻頑強的成長。依然善良,恩怨分明。

真相將郝向東的心割成了無數瓣,每一瓣都鮮血粼粼,他覺得渾身的力量陡然被抽了個幹淨。生命已無以支撐,頎長的身軀搖搖晃晃。可是不行,他不能倒下去,他還要把素煙的骨灰要回來,還要給女兒撐一片天。

燕寒暗暗歎息,張了張口,目光垂下,什麽也說不出來。這個男人在愛和尊嚴麵前放棄了身為男人的尊嚴,她說不出話來。

裴傲陽自然也聽清楚了,真相總是讓人有痛徹心骨的絕望,讓人崩潰。為什麽上一輩人的仇恨糾葛要讓他們下一代人來承受結果呢?可是命運總是這樣,讓人不得安生。

郝向東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會不會原諒自己,但終究是自己沒有做好,無論是誰,傷害都已經造成,過去了幾十年,依然很疼。

“許以清,你說完了嗎?”郝向東轉過頭去,望著許以清喊道……

“道歉。郝向東,你說你錯了。你還沒給我磕頭。三個響頭。”許以清繼續吼道。

郝向東眼底閃過一抹悲涼,用冰寒的聲音喊道:“許以清,我郝向東錯了。我郝向東一生對你不起,請你把素煙的骨灰還給我。”

“磕頭。”許以清大叫著……燕寒錯愕,睫毛輕顫,在郝向東就要磕頭的瞬間突然一把推開裴傲陽,奔過去,拉著郝向東的手臂大喊著:“不要磕頭。不要。你起來。我不要你給她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