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隻是她的笑容有些苦澀,說出的話,帶著說不出得自嘲意味。說到最後,她攤攤手,索性不說了,既然逃不開,就乖乖的,她想,自己不該這樣的問這個,眼裏卻還是不斷聚攏著水氣。
她平日敢作敢當,霧氣在眼裏聚齊,她卻不敢抬手去擦。因為她害怕一擦,也許會越來越多。
裴傲陽怔怔看著燕寒,緊抿著唇,另一隻手摸上她的頭,揉揉她的發,眸子裏,清晰映著的是她輕輕顫動的臉,水潤的眸子,他從來不是隨意表達內心的男人,隻是沉聲開口:“跟你在一起,有家的味道!”
她驀然一愣,心中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對家人的要求相當嚴格,而你,要乖乖的,一直,一直!”
她不懂那句“我對家人的要求相當嚴格”是什麽意思。一直一直又是什麽意思?永遠的意思嗎?
她苦笑,那股熟悉的空蕩從心底蔓延開來,她緩緩的低下頭去。
“寒寒,我工作很忙,我需要個女人!”他突然又道。
她又被迫抬頭。
“跟我相處,我們的關係,不一定一直是交易!”
她愕然一下。
“你需要很努力!或許比任何女人都要辛苦,做一個官場上混的男人的女人,要比任何女人都辛苦!”
他從來沒有這樣跟她說過話,也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或者是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可是他的話,讓她莫名興奮,又莫名惆悵,內心被一種無法說明的感覺充斥著,說不出的滋味。
“阿裴?”她低語,不解地看著他。
“我不是個輕易給人承諾的人,我也不喜歡承諾!目前來說,我很喜歡這樣,而這也是你當初的選擇,到底最後如何,要看你的努力。”裴傲陽低沉的語氣裏帶著一種淡淡的冷寂,一字一字地開口說道:“你要知道,就算做一個情人,也要學著堅強,而不是動不動就抹眼淚!”
劍-康俗康劍人康。“”燕寒呆怔著看向裴傲陽那雙高深莫測的眸子,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他的話,這樣莫測高深,她真的不知道,或者說,她更喜歡直白,如果不是直白的告訴她,她寧願什麽都不想。
“我不喜歡給我惹麻煩的女人!”他又說道。
“其實,你讓我離開,就沒有任何麻煩了!”燕寒淡淡的開口,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就擺明了,她早就不會做任何癡心妄想,也永遠不會高估自己,當然也不會貶低自己,可是現在來說,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意思。
“燕寒!”裴傲陽從牙縫裏擠出話來,倏地伸過手來,狠狠的勾起她的下巴,手背之上青筋暴突而起,看的出他在極力的壓抑著心口的怒火,“我說過,別想離開的事情!你總是不乖!”
清澈的接近冷漠的瞳孔裏閃過一絲的怒意,燕寒盯著裴傲陽那憤怒冷沉的臉,一股屈辱漫上了心頭,她不能有念頭,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憋屈著,心頭染上了悲哀,想起媽媽,想起自己的工作是他安排的,想起妹妹,她清澈的黑眸裏快速的閃過多種的情緒,有不甘,有憤怒,有屈辱,有著不舍,最終還是歸於死水般的平靜。“是!我不會離開,除非你讓我走,否則到死我都不會離開,你可,滿意了?”
燕寒低低的嗓音帶著被羞辱的悲痛,靜靜的開口,即使被繼父毒打,即使譚齊升背叛了她,甚至算計了她,她也不曾出現過這樣的表情,那麽的卑微,那麽的絕望,如同那一身的傲骨此刻被敲碎了,隻餘下最卑微的靈魂。
該死的!心頭那一根弦被扯動著,裴傲陽看著低下眸子注視著她空洞的眼神,那悲戚戚的聲音幽幽回蕩在耳邊,心頭猛烈的痛了起來,她向他屈服,如此的卑微,握著她下巴的大手倏地軟了下來,轉而覆蓋住她的雙眼,不願意再看見她那悲戚戚的眸色。
“好了,我餓了,我們吃飯,嚐嚐這家的驢肉好不好吃,若是不好吃,休想我做回頭客!”他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伸手擁住她纖細的身子。
燕寒被裴傲陽緊緊的抱住,睜開眼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冷峻臉龐,疑惑染上了心頭,不明白的看著依舊冷酷非凡的臉,為什麽他總是情緒轉換自如?為什麽他總是調試的讓人看不清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麽?
明亮的客廳裏,裴傲陽看著一副懵懂不解模樣的燕寒,漠然的將她牽進廚房,拉窗簾開燈,深邃不可見底的黑眸裏閃過無奈,她不夠堅強,傲骨有,卻不夠!
燕寒安靜了,腦海裏反反複複的回憶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卻怎麽也不敢亂想,那是什麽意思?是承諾,是決心,還是警告?
她真的不知道!
“那天你為什麽突然離開?”裴傲陽把肉提進廚房,不經意的開口。
燕寒一愣,想到那本德文書,輕輕咬唇,又搖頭:“隻是突然覺得這樣下去很恥辱,想要逃開!”
裴傲陽微微蹙眉,“就是真的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
可笑的自尊?
燕寒自嘲一笑,“再卑微的人都有自尊,我就算可笑也是有自尊的,隻是現在,沒有了,你想怎麽踩都可以,我不會覺得難堪,也不會覺得羞恥!”
她的話讓他怎麽聽都覺得不舒服,轉頭凝望著她,沉聲說道,“你覺得我把你踩在了腳下?不把你當成人?”
“不!你對我很好!”她輕聲開口。
“是嗎?”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狐疑:“哪裏好了?把你自尊都給傷沒了,怎麽對你好了?”
突然的羞辱讓燕寒胸口一悶,她無所謂地笑了,“我這種人哪裏配有什麽自尊,我不過是情婦,你的情婦而已。而且對情婦來說,你對我真的太好了,找了工作給我,買衣服給我,偷偷在我錢包裏塞錢,還要教我炒股票,你沒打我,沒虐待我,對我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