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一陽指成
忽必烈怎能料到宋軍中居然有如此人物？一個人就能抵擋十萬人。要是這樣的人一多，那蒙古怎麽可能能拿下大宋？可是他不知道，音波功對內功要求極高，要到達傷人的程度至少要宗師級，可天下能達到這種程度的不多聊聊數人而已。加之音波功甚耗內力，一日之內頂多能使用一次，若蒙軍分幾次來攻就無能為力了。不過金輪法王自顧不暇，而且忽必烈自己已經昏迷，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了。
看到蒙古人退兵，整個襄陽歡呼雀躍，慶祝這次古怪的勝利。百姓們不知道緣由，還道是天神震怒，出仙音懲罰他們呢，隻有少部分武藝高強的人才了解一些，不禁又對楊過的功夫高看一分。楊過不知道，經此一戰，他就被賦予了一個稱號——玉笛神君。
蒙古退兵之時，襄陽城一個角落，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咦”了一聲，麵有驚訝之意，驚訝後又搖頭不已，顯然有些可惜。而令一個地方一個老頭子手執葫蘆，搖頭晃腦，卻隻有九根手指。
楊過吹完後臉色蒼白，之後就昏迷不醒。大家手忙腳亂的將他扶到床上，都大為緊張。郭靖道：“唉，過兒昏迷不醒，卻如何是好？”耶律齊等人也是搖頭不知，程英初通醫術，把脈後道：“脈相平穩，不像有什麽事情啊，為什麽就昏迷不醒呢？”
其實楊過的情況極其危險，這音波功厲害是厲害，但是也容易造成走火入魔。黃藥師為這方麵的翹楚，《碧海潮生曲》就是一個證明。但他在使用這招時卻不是站立不動，而是邊走邊吹，腳下踏著八卦方位，用以抵禦音樂對自己的麻痹。而楊過不知道這一點，如一根樹狀一般站在城牆，全力對敵卻沒有遊離在音樂之外，而是將自己的心神也沉浸在音樂中，所以才會造成昏迷。若非他多年練習九陽神功，恐怕也要為音樂所傷了。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朱子柳喜道：“太好了，師傅來了。”眾人一驚，喜道：“一燈大師前來是再好不過了！”大家均知一燈大師醫術高明，當年黃蓉身中鐵砂掌，都奄奄一息了，卻被他施力救好。此時郭靖、黃蓉記憶深刻，此刻聽聞他過來，自然欣喜非常，心道：“過兒有救了！”
“阿彌陀佛！”未見人影，先聞其聲，兩個老年和尚走了進來，麵容枯槁，一看就知道是得道高僧。郭靖等人自來拜見，郭靖道：“一別二十年不見，大師可好？”
一燈大師扶起郭靖，笑道：“安好！”
郭靖看了一下後麵的和尚，疑道：“後麵的大師是？”
朱子柳搶先笑道：“郭兄，這是我師叔，天竺神僧，醫術極為高明，由他治療楊兄弟，當無大礙。”
郭靖聞言大喜，向天竺僧行了一個大禮，說道：“望大師慈悲，救我徒兒。”
天竺僧隻是微笑，卻不說話。郭靖疑惑的望了朱子柳一眼，仿佛在詢問：“這大師莫不是個聾子？”朱子柳見狀笑道：“我師叔不懂漢語，還待我來翻譯。”說罷就把楊過的情況用梵語說了一遍。
天竺僧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走過去替楊過按脈，完後閉目垂眉，低頭沉思。室中一片寂靜，誰也不敢開口。
過了良久，天竺僧睜開眼來，說道：“楊施主雖脈相平穩，看似無礙，卻是危險之極。”眾人聞言大驚，忙問為何。天竺僧頓了一頓，說道：“楊施主強行運真氣，卻被反噬，已經走火入魔，隻是他所學內功極為奇特，至剛至陽卻又中正平和，像是佛門一脈，這才保了他一命。不過要醒來，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驚，這意味著什麽？雖然人是活的，但卻可能永遠醒不來，這難道還不是危險之極？何況人昏迷著怎麽進食，這個時候又沒有注射器，怎麽保證人體所需的能量和元素？搞不好最多一個月就要歸西了。郭靖再傻，也明白這一點，何況其他人？
程英聞言心中一沉，捂著眼睛就往外跑去，傳來低低的嗚咽聲。郭芙則趴在楊過身上哭了起來，腦中卻顯現初出桃花島的那一幕，哭道：“楊大哥，你是不是又在騙我？你快起來啊，快起來。”眾人聞言皆是一歎，卻又無可奈何。
“啊彌陀佛！貧僧試試吧。”一燈大師見眾人皺眉，雙手合十道。
“師傅？”
“大師？”
眾人疑惑不已，一燈大師接著道：“我以純陽內力在他經脈走一遍試試。”郭靖、黃蓉、朱子柳等人聞言一驚，以一陽指救人要耗費全身真氣，短期內根本不能恢複，而他付出這麽多僅僅是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
郭靖急道：“大師不可！”
一燈大師宣一聲佛號後道：“目前也隻有一試了。”眾人欲言又止，昏迷越久希望也就越渺茫，一邊是全身真氣，一邊是人命，各人知道如何取舍。
“啊彌陀佛，善哉，善哉！”天竺僧聞言道。
一燈大師見大家沒有反對，將楊過扶正，盤腿坐下，自己則閉目垂眉，入定運功。片刻，一燈大師忽地躍起，左掌撫胸，右手伸出食指，緩緩向楊過頭頂百會穴上點去。楊過身不由主的微微一跳，卻又停止不動。
一燈大師一指點過，立即縮回，隻見他身子未動，第二指已點向他百會穴後一寸五分處的後頂穴，接著強間、腦戶、風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台一路點將下來，片刻就將楊過督脈的三十大穴順次點到。郭靖還好，其他人哪見識過如此功夫？隻瞧得眾人神馳目眩，張口結舌。隻見他出指舒緩自如，收臂瀟灑飄逸，點這三十處大穴，竟使了三十般不同手法，每一招卻又都是堂廡開廓，各具氣象。
督脈點完，再點通任脈，一燈大師“咦”了一聲，心道：“他全身經脈盡通，當真奇怪之極。”他沒有見過楊過，當然也不知楊過武功之高，而一個年紀輕輕之人，一燈大師也不認為他是憑借自己的內力打通的，隻道有高人以前相助過楊過。不過這卻免了一等大師耗費真氣打通經脈了。要知道一燈大師救活黃蓉最大的難點就是打通任督二脈，平常人經脈堵塞，要強行打開，耗費的真氣可想而知。
一燈大師見眾人關切的看著他，笑道：“我沒事，楊施主經脈盡通，我也耗費不了多少真氣。”眾人聞言先是一驚，後是一喜。驚的是楊過居然打通了任督二脈，難怪功夫奇高，喜的是一燈大師不用耗盡真氣了。
既然不用費力打通經脈，一燈大師直接將真氣在楊過全身各經脈按規律遊走，片刻頭頂冒出陣陣熱氣，而楊過則全身大汗。
楊過此時最想喊的就是：“好熱啊！”其實他從一燈大師點他穴道的那刻就醒了，隻是神識是醒的，但身體卻沒醒，如同靈魂出竅，或者“鬼壓床”一般。他不知道是誰在給自己運氣，而且想發也發不了聲，隻是真氣遊走過後渾身舒爽，如萬物及春。受此引發，他渾身的真氣也跟著一起遊走。楊過與一燈大師內力性質相仿，而且二人內力都無比深厚，至剛至陽的真氣過後，渾身毛孔皆張，體內的一些雜質等統統隨汗液排除體外，也算意外之喜。
一燈大師察覺楊過真氣和他的真氣一起遊動，又“咦”了一聲，惹得眾人又是一喜。上次發聲使大家知道一等大師不必耗費全身功力，這次就不知道有什麽驚喜了。
不過一燈大師這次卻沒有說話，他也沒見識過這種情形，不敢貿然撤出內力，隻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將真氣按規律推動。楊過雖不能發聲，但卻能感覺到這真氣流動，幾遍過後，楊過心道：“這是什麽功夫？”當即有意識地引導自己的真氣按一燈大師的方式運行。一試之後，隻覺得這功夫前所未見，卻又深奧難懂，漸漸地楊過就沉浸在這玄妙的功法當中，而意識也慢慢地回到楊過體內。
突然，楊過起身後手舞足蹈，全身真氣暴漲，將衣服都鼓動起來。然後右手食指伸直，其餘手指內扣，往前一指，隻聽見“嘭”的一聲，整個窗戶沒了，楊過哈哈大笑，叫道：“讚美！”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而朱子柳眉頭緊鎖，麵色不善。
這也不能怪朱子柳，他見了楊過那一招，是正宗的一陽指無疑，還道他裝暈騙學一燈大師的絕技了。不過他哪裏知道楊過自己都不知道剛剛學會的是一項絕學，一陽指。
楊過大叫過後見了大家目瞪口呆的模樣，問道：“大家這是怎麽了？”
朱子柳指著楊過怒道：“你……你居然……哼！”
楊過一臉疑惑，問道：“朱師伯，怎麽了？”朱子柳正要說話，一燈大師攔住他，說道：“善哉善哉，無妨。”楊過更加疑惑了，根本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生氣。
黃蓉見朱子柳生氣，聯想到楊過剛才那一指，驚道：“莫不是，過兒學會了一陽指？”此言一出，郭靖等人又是一驚。可憐的人啊，短短半個時辰就驚了六次。楊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時代偷學別人武功那是犯了大忌的，急道：“大師，晚輩無意偷學。一開始我就知道有人點我穴道，隻是我意識雖醒，但身體卻不由我操控。後來覺得真氣遊蕩讓我全身舒服，我沉浸在其中，然後覺得不發泄出來就難受得緊。真的不是偷學大師絕技！”
一燈大師笑道：“無妨，學去了也好。”天竺僧聽到朱子柳的翻譯後，說道：“阿彌陀佛，我想楊居士剛才說的話是真的。人的身體甚是奇妙，楊居士走火入魔後身體受損，不宜再動，所以身體就自己發動的禁製。後來意識醒了，但身體未醒出現這種情況。此例，古已有之。”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朱子柳臉色一紅，拱手道：“楊兄弟，誤會你了。”楊過忙道無妨。
既然楊過無事，大家也就離開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楊過躺在床上，正在為以後做打算。
楊過也是該好好的為自己想想了。在此之前，楊過受原著影響，隻是努力提高功夫，讓一些慘劇避免，如同一個救火員，到處救火，加之蒙古大軍進攻，也無暇旁顧。而此時武功已有所成，蒙古大軍退兵，至少有十幾年的安穩時間，以後的去向就被提上日程了。
想了良久，楊過起身大笑一聲，叫道：“給師傅師母建好劍魔穀，也算報答了恩情，那樣心願已了，從此後就能四處遊曆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