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臨危定策
上回說全真教與霍都等蒙古人打將起來，雙方各有死傷，天晚後各自休息。蒙古人就地紮營，雖隻剩一千多人，卻忙而不亂，果真是上過戰場的精銳，看得全真教等人暗自咂舌。霍都此刻正坐在營帳中生氣，手“啪”的一聲狠拍桌子，隻將那桌子拍得粉碎，上麵的茶壺、杯子飛起，砸落在地。下首剩餘的唯一的千夫長和帳外的士兵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除開這兩人，帳內還有其尼摩星、瀟湘子、馬光佐、尹克西和師弟達爾巴等五人。這五人四年前並未參與攻打全真教，因此不知道天罡北鬥陣的厲害，今日算是領教過了，初始對霍都的輕視此刻已化為烏有。而且還有一個魔神一般的楊過，這一戰隻打的膽顫心驚，暗自慶幸未與楊過交手，不然丟臉事小，下場就不妙了。有了這般心思，就存了退兵的念頭，隻不過此刻以霍都為尊，不敢提出來。
霍都發了一會兒氣，心中鬱悶稍減，見大家沮喪，胸中的火氣噌地又冒了上來。不過此刻不是怪罪時候，當下沉聲道：“今日一戰，我方損失慘重，不過這是我們以己之短克敵之長之故。”眾人聞言，俱是一震，不知道霍都指的是什麽。千夫長久經沙場，最早明白過來，當即拍了一下大腿，恨道：“過真如此！明日定叫這群牛鼻子死無葬身之地！”見霍都臉色不愉，顯然是惱怒自己無故大叫，因此又悶聲不語，隻摸了摸大腿，剛才那一掌把自己的大腿都打疼了。
其餘人均望著霍都，要讓他解惑。霍都見眾人胃口已經調開，奸笑道：“今日一戰，我們隻與那些牛鼻子近身搏殺，卻忘記了我蒙古猛士個個善射。明日隻要我們千人齊射，定教他們個個變成刺蝟！”
“嘿嘿嘿嘿……”其餘人聞言，個個跟隨著奸笑起來，自認為明日定旗開得勝。帳內氣氛也為之一變，個個喝的東晃西倒，大醉而歸。
霍都等人在大肆暢飲，而楊過等人卻在大廳中焦急得走來走去。今日一戰，雖然殺敵甚眾，自己也折損了幾十名弟子，三代弟子中也大多帶傷，明日一戰前景堪憂啊。因此緊閉山門，派了一些身手較好的弟子輪流看守，其餘人各自包紮休息。
程英在黃藥師那裏也學到一些醫術，因此她帶著郭芙前去救助傷員，而大小武因為跟在楊過身後，身上毫發無損，因此派去值夜了。大廳中除了楊過、全真七子之外，還有尹誌平、趙誌敬、崔誌方等幾位三代弟子。楊過今日大發神威，而且又是郭靖首徒，眾人均知郭靖兵馬嫻熟、素能帶兵，因此均看著楊過，仿佛唯他馬首是瞻一般。
郝大通最先沉不住氣，當下叫道：“有什麽好怕的？明日和今日一般，大肆殺賊便是，大不了拚個魚死破，也不折我輩威風。”此話一出，崔誌方、張誌光兩人轟然應是，丘處機與尹誌平見過蒙古人勇猛，因此沉思不語，而趙誌敬則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楊過歎道：“恐怕明日我們就占不了什麽便宜了，今日霍都並非敗在輕敵，而是敗在錯估了形勢。蒙古人多勢重，而且善射，明日隻消在遠處拉弓射箭，我們必大敗。”此話一出，眾人均是一震，顯然為今日的僥幸獲勝心驚不已。崔誌方急切問道：“楊少俠，難道就沒有其他方法了？”
“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眾人聽說他有辦法，哪還管那麽多，都催他快說。楊過道：“你可知道霍都此行的目的？”眾人心中疑惑，怎麽講起這個來了？雖如此，孫不二當即恨道：“還不是四年前大敗於我等，這次含恨而來，隻為報仇罷了。”
“非也，非也！”楊過搖頭道，“雖然他人品不怎麽樣，但這點度量還是有的。”
“哦？難道還有什麽隱情？”
楊過接著道：“霍都雖貴為王子，但沒有什麽勢力，若能與全真教交好，對他尚有莫大的好處，怎麽會無故與你們為敵？他攻我們的目的在於古墓而已。”
“古墓！”眾人到吸一口涼氣，有些明白過來了。
“相傳古墓中有當年重陽真人留下的大量金銀財寶和兵器，若能擁有它們，很容易就能招募一軍。霍都是一個對權勢如此相當依戀的人，怎麽可能不會心動呢？相信你們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因此才要與全真教為敵了。”
“不過這與我們破敵有什麽關係？”當中有人反問道。
“嗬嗬！”楊過笑道，“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相信他明日攻打的時候，定會向古墓移動，不然他也不會挑在後山廝殺了。古墓邊多林，我們何不邊打邊退，退到林中，那樣他們的箭就對付不了我們了。而後在林中正好發揮我們的優勢，方能與之一戰。”
“隻是……”，全真道人猶豫不決，麵有難色，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終於丘處機出言道：“古墓附近是我教禁地，全真弟子不得入內，這……”
楊過拍了一下腦袋，倒把這茬給忘記了，不過心中也怪這些牛鼻子太不知變通了，人都要死光了，還管什麽禁地不禁地的。不過這話不能當麵說，因此勸道：“此生死攸關之際，應該能變通一下吧？若全真教因此覆滅，那還何談禁地？”
見他們還在猶豫不決，楊過接著道：“重陽真人與林女俠的故事我也知道一些，我相信各位是為了全真教著想，前人是不會怪罪的。”
這話雖然很不客氣，不過此時也沒人有心思責怪他了，全真七子對望良久，終於下定決心，點頭道：“好！且聽楊小哥一次，明日依此策行事。”
全真七子與楊過內功深厚，一夜不睡也不影響第二日的行動，因此留下來警戒，其餘人都各自歇息不提。除丘處機外，其他人對楊過的武功都很驚歎，今日的表現的確太引人矚目了。丘處機讚道：“沒想到楊小哥才幾日功力就更進一步，可喜可賀啊。嗬嗬。”
楊過聞言立即起身施了一禮，躬身道：“這是受丘道長之惠所致，小子感激不盡。”楊過說這話是真心誠意，而且事實也是如此。本來楊過雖有一身的功力，但不知道如何使用，當日與丘處機一戰本就獲益良多，加上他在一旁指點，楊過的九陽神功用起來愈發回轉如意。而且楊過偷了全真教的心法，雖然沒有練，但與以前所學的相互映照，也是受益匪淺。今日一戰，豪氣陡生，終於突破以前束縛，內功大成。楊過當然知道這些，因此才對丘處機施禮。
楊過偷去全真內功心法，全真七子豈能不知？不過他們本就不是小氣之人，不然當年也不會將口訣教給郭靖了，加上楊過一身正氣，與楊康千差萬別，就算是他開口要，也會給他，也就坦然受了這一禮。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說出來？
當晚，這幾人各在幾處高處打坐警戒，一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