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兵變
英國大使對我的要求隻答應了農業要求,同意將農業先進技術引進,條件是要在土地上種植經濟作物,和糧食各占一半。
不過他主動提出和我進行軍工合作,要求在哈爾濱建立兵工廠,不過這個不是英國兵工廠的技術轉讓,而是一個西班牙兵工廠。
不消說,這個兵工廠就是大使家族利益的載體。
當時的歐洲正陷入一種虛假的和平,仿佛一夜間大家都在發展國力,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可是這片虛假的繁榮無法掩蓋世界利益分貝不均造成的新勢力和老勢力最終不可避免的戰爭。
當時亞洲的民族起義風潮逐漸偃旗息鼓,歐洲開始裁減軍隊的開支,武器的更新和生產逐漸減慢,原來向國外下的訂單也開始收回。
英國這個老牌帝國主意也開始走下坡路了,國內的大機器生產越來越老化,生產率降低,國內的資本家開始把重點放到海外投資而不是國內的更新。
在同時期瘋長的德國和美國麵前,英國這艘外表還華麗非常的戰列艦,內部的零件卻已然開始老化。
西班牙的兵工廠就是大使家族在海外的重要投資,原本認為會持續一段時間的亞洲風潮卻來匆匆去匆匆。投入巨大卻積壓大量半成品,大使急需找一個銷售商,而對他保證,在1908年到來的時候,他的一切投資都能雙倍回收。
英國大使還隆重向我介紹比利時的一批火炮專家,奧匈帝國的一批槍械專家,後來我才知道,這些人原來是他要裁員的,想坑我這個大頭,卻沒想到幫了我的大忙!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當時德國在奉天沒有設立大使館,但是也不甘心放手東北地區,就用貿易洋行的形式派遣了半商人半間諜性質的買辦。
奉天城內政要你方唱罷我登場,德國人自然不願意落後,不過德國人還是古板的很,也不是很會談判技巧,繞是買辦也缺少那種巧言厲色,嚴肅的像個軍人。
不過德國人的化學簡直是沒得說,我簡單的和禮和洋行的買辦德內先生簽訂了化學工廠建立的條約,條件優厚的嚇人,完全是一個不平等條約,我方條約就一個,不準許私人投資,隻接受國家投資。
隻有我知道,將來這個龐然大物會轟然倒下,這樣,德國在東北的一切就都是我的!
我在等待,耐心的等待。
日本大使終於坐不住了!
日本在這次大戰隻打開了滿洲的大門,而這個矮子現在還站在門檻外麵,國內革命風潮風起雲湧,軍部要求開疆拓土轉移國內視線,商人要求一個完美的投資環境,這些一切一切都毀在這個留著半長發的青年手中。
日方不是沒想過殺掉張宗昌,可是一夜之間他們驚奇的發現在奉天潛伏的釘子全部被人悄悄的拔了。
幾天後,奉天巡捕營在奉天皇姑屯發現一個大坑,裏麵活埋了200多個人,經證實,是日本潛伏的殺手。
日本大使在自己臥室的桌子上發現一張字條:一個坑,三尺土,來人收下了!
不能在這樣了,國內田中首相對於日本大使的無能異常震怒,聲稱如果不能說服和拉攏到張宗昌,就要他麵對日本方向切腹!
玻璃小馬車穩穩的停在張公館外,日本大使還是燃起一絲希望,這輛玻璃小馬車張宗昌前天派人借用過一次,據說是接待一位京城來的貝子,這樣說明日本還有希望。
日本實在經不起戰爭了,現在最現實的最緊要的就是投資發展,而現在滿洲真正的實力派大概就是眼前這個青年了。
日本大使長歎一聲,整整西服領結,帶上禮帽,車夫為他打開車門。
讓他驚訝眼前發生的事。
張宗昌居然一身戎裝在台階上笑吟吟的等候,讓他懷疑眼花。
不等他下車,張宗昌上前一步,卡,一個立正。
“池下先生,您好啊,您可是遲到了啊!”邊說邊伸手攙扶,顯得溫文爾雅。
啊!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眼花了吧!
個子隻到張宗昌胸口的池下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那個屢次嗬斥自己,威脅自己,一個勁的說要把自己扔到渾河喂王八的那個土匪?!
“哎呀,張軍長,罪過罪過,來遲來遲!”池下一個勁的道歉,想當初這個家夥可不是這幅孫子造型,那一口一個大日本帝國,兩句話有一句半威脅,不是要殺了我,就是要把我送上法庭。
後來葉榮歡用獵刀輕輕的頂了一下這孫子,這孫子才氣焰略減。後來我派人不斷的騷擾他,隔三差五的給他臥室裏放個死貓死狗的,直到前幾天全虹斌埋了他的殺手團,這孫子才徹底崩潰。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樣的人你給他個窩頭他都會當蛋糕,我就以施舍者的身份出現。
池下原本也非輕易屈服之人,隻是在租界的大使聚會上,美國大使梅勒斯有意無意的向他透lou了梅勒斯家族最經和張宗昌簽訂的意向,並小小的威脅了一下池下。
而英國大使則大大咧咧的告訴池下,下次如果再出現什麽刺客,他會要求國內向奉天派兵的要求,因為太不安全了。
就連德國人德內都得到了許諾,日本人憤怒了,在狗咬刺蝟無處下嘴的情況下,就把怒火全部撒向可憐的池下。
池下太想和張宗昌修好了,而現在機會來到了。
接下來的會談順利的驚人,雙方意見一致的簽訂了開礦,鋼鐵廠,兩項合作項目,日本方麵出資金技術,我出礦山和保證安全,利益均攤,鋼鐵優先供應我。
莫斯科方向為我向清政府六次請官,甚至**裸的威脅都出現在外交辭令上,在我頻繁接觸各國大使的情況下,俄羅斯也意識到該做點什麽。
北京方麵被逼無奈,最後在袁世凱的一再努力下派遣欽差來奉天對我進行收編,原本的邊防軍更名為綏寧邊防軍,我被委任為鎮守使。
老宣布命令的是一個老貝子,老家夥看見我第一眼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我飄逸的長發大叫反了反了,沒有祖宗。
我冷冷的說:我的祖宗可沒有留辮子的習俗!
老家夥被我噎了,拂袖而去,也不給我印信和聖旨,等我去求他,但是他打錯了了算盤。
我派人守住他下榻的會館,斷了他的水和食物,三天後這老家夥就派人把委任狀和印信給我送來。
而讓我吃驚的就是聖旨,上麵先是冠冕堂皇的說一大堆,最後提出一個中心思想:裁軍!
北京方麵隻能接受我一鎮的編製,其餘一律就地解散,而我本人也要遠赴吉林,離開奉天。
我瞅著這個聖旨發呆,我知道,所謂的聖旨說的是北京的那位老佛爺的意思,這個老娘們現在騰出手來來收拾我了,現收編了我,再削弱我的實力,最後遠放深山,一輩子別想和外界接觸。
很徹底,不虧是政治鬥爭高手。
我正想呢,全虹斌風風火火的跑進來。
“報報報告!”
我一皺眉,知道來麻煩了。
“講!”
“奉天北大營士兵嘩變!”
“什麽?!”我猛的跳起來,
兵變?!媽的怎麽會兵變?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偏偏在這個時候兵變,媽的這是有人要害我啊!
我轉身看見全虹斌在那楚著,一怒之下拿起桌子上的馬鞭狠狠的抽了他兩鞭子.
“媽了把子的,你個情報處長怎麽幹的?你的稽查大隊都是吃屎的?兵變這麽大的事情我他媽事先一點察覺沒有,要你們幹什麽?明天都他媽斃了!”
來回急走了幾步,
“吉路在那?”
“師長已經去了現場,盡力壓製,等您前去。”
我拿起武裝帶係上,把帽子戴上。
“給我點有用的情報,我找個理由不槍斃你!”
“報告軍長,兵變的主要鬧事者是兩派,一派是原來被我們強行剪斷辮子的一派,他們要求不當漢jian;一派是有革命傾向的士兵,他們和老牌發生衝突,後來雇傭軍團主動出來維持秩序,結果兩派合一把矛頭指向雇傭軍團,說您偏心,要求加軍餉。他們說,憑什麽老毛子兒子隊伍吃白麵他們吃高粱米麵棒子麵,還說我們特務大隊和獵人大隊都是財主,喝兵血!”
全虹斌臉上兩條血凜子,依然神情不變,語言清晰。
“標下還有一些情報,但是暫時還沒有核實。”
“講。”我把玩著馬鞭,
“根據我屬下提供的情報,我們綜合出一個結果;我們隊伍中有革命黨,數量還不少。”
我腦袋嗡一聲,一切都想明白了,這是革命黨的陰謀,他們看見我強大的實力,現在想鼓動我的隊伍在東北舉行革命起義。他們自己沒槍沒錢,隻有搶,搶別人的不行,搶我這樣的土匪就是理所應當,何況他們做的還是救國救民的大事!
“秘密查出這些人的名單,然後全部逮捕!”我惡狠狠的下了一道命令。
全虹斌打了個立正,轉身剛要出去,我叫住他,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瓶雲南白藥遞給他。
沒進北大營呢就看見陣線分明的兩個陣營,一夥鬧鬧哄哄的就是嘩變的士兵,一夥陰沉著沒有聲音,但是全部上刺刀的是老毛子兒子部隊。
老毛子兒子部隊前麵正站著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白俄軍官,這主正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和一個膀大腰圓的嘩變士兵大吵。
白俄軍官的大致意思是,吃了爸爸的飯就要聽話,爸爸讓打仗就打仗,爸爸讓訓練訓練,爸爸不讓做的事情不能做!
而那個士兵的話我就聽清一句;他是你們爸爸,不是我們的!
葉榮歡抽出配槍向天鳴了一槍,頓時安靜了下來。
幾個親兵搬來幾個炮彈箱搭成一個簡易的主席台。
我緩步走上台,陰沉著臉,緩緩舉起手中一卷黃陵子。
“這份,是我剛剛得到的聖旨,上麵封我為綏寧鎮守使,但是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就是要裁軍!”說道最後兩個字我大吼。
大營裏麵一片安靜,所有人都驚呆了,張著嘴看著我。隻有老毛子部隊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還是堅守崗位。
“就在方才,我絞盡腦汁的想計策,想怎麽應付上麵保留下來你們,我想你們經曆生死浴血,全部是兄弟,今天終於太平了,也該享受享受了,為了你們我可以不幹這個鎮守使,也可以繼續在俄國人手下吃飯,哪怕被人罵成是漢jian賣國賊!但是,剛才我看見的一幕讓我知道我錯了,***大錯特錯,你們就應該回去種地去,不是有人要求回歸大清朝當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嗎?我不攔著你,你現在就把槍放下,拖下軍裝我馬上就發給你路費,你愛去那去那,就當裁軍了,回去種地也好為匪也罷都和我們沒關係了!怎麽樣?有站出來的沒?”我掃視現場,所有鬧事的士兵都不知所措的左顧右盼。
“忘恩負義啊!”我大罵一聲,震的現場刷的一聲,這是大量的人統一仰頭的聲音。
“沒當兵前你們是什麽?闖關東過來的!全糧食的饃饃有幾個人吃過?沒補丁的衣服有幾套?現在好了,吃糧食吃膩了,要白麵吃衣服是不是也穿膩了?那就拖下來不要穿了!”我麵目猙獰
“剛才俄國人說吃誰的飯就為誰做事,知道在咱們的話叫什麽嗎?叫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有的人說什麽?他是你們爸爸,不是我爸爸,那好啊,回家找你爸爸去,我的隊伍裏不要這樣的兵!”
下麵一陣**。
“你們算是幫我的忙了,原本我還為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家夥費心呢,現在好了,不用費心了,你們自己就跳出來了,行,該幹嘛幹嘛去,你們認為什麽好就去做什麽,我張某人不耽誤你們發財過好日子!”說罷鞠了以大恭。
下麵到底還是膽小的多,有的年紀小的,沒家的一聽要被趕出去馬上就哭了,這哭聲越來越大,最後連成一片。
我冷冷的看著下麵的人哭,全虹斌從外麵分開人群進來,遞給我一張字條。
吉路從人群深處慢慢走出來,身後是他的親兵,大概有五六個士官被親兵捆綁著,兩個人夾一個往主席台走來。
吉路臉色鐵青,他是負責訓練士官的主要教官,現在士官帶頭做反讓他大失臉麵。
下麵的兵一看綁人了,立即就**起來,逐漸有要搶人的趨勢,這個時候約翰端著輕機槍跳上主席台對天一頓突突,大吼一聲:“我看誰敢動!”
下麵驚得目瞪口呆。
“大家可能不理解,認為我怎麽能這麽對待兄弟呢?在這裏我要說一句,誰和我共同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不管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這些人都是挑撥鬧事的頭頭,這些”我伸手以劃拉,“都是奉天匯戰之後補充的,沒參加過任何戰鬥的,他們有什麽資格得到待遇?!說獵人部隊和特務大隊喝兵血,嫌待遇不公平!特務大隊和我在遠東一路浴血拚殺到遼西,一多半都躺在路上了!獵人部隊在遼西我們六次大會戰獵人部隊全部在一線,死傷無數,那個時候你們在那?!軍隊,是個講資曆排輩分的地方,毛還沒長硬呢槍還不會使呢就想要平等?!”
“不錯,今天老實告訴你們,這些鬧事的我全部都要槍斃!馬上!你們愛幹就老老實實的幹,將來經曆過煙火了,待遇自然就來了;不愛幹的馬上就滾蛋,我這裏要的是兄弟,不是給我拆台的仇人。”
我話剛落地,台下響起一片槍聲,二十幾個士官倒落塵埃。士兵們嚇的嘩的散開一個大圈。
我背著手說
“現在,各自班排連帶回,不願意回去的一律視為不想當兵者,老兵發給路費,新兵直接滾蛋!完畢!”
我跳下台子,單獨和吉路說:“你安排我們自己的人到各級主站團隊,把告訴他們,務必把隱藏的鬧事分子給我抓出來但是不要殺人,必要時可以采取斷然手段!”
處理完這一切我上了馬車,在馬車上展開全虹斌遞給我的紙,是一份名單,打頭的名字赫然寫著:黃興
《不一樣的大軍閥》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