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話 離散總有時(三)
縱然再不舍,駱錫岩也不是糾纏拖遝之人,貫墨還是走了,連帶著的半夏、離揚也走了。舒榒駑襻清綢本是要去滎湯的,現下邵意挪眼就跟上,駱錫岩也不放心,有自己和師父在這,邵意也不敢動手,隻得寸步不離跟著。半夏嘟著嘴翹的老高,背上背著小包袱顛顛的跟著貫墨出了山穀。
貫墨一路都冷著臉不說話,途中一飛鴿傳來書箋,貫墨仰麵長長的歎了口氣,派離揚回門中帶了口信:“令牌不在駱錫岩手中。”有意或無意的試探幾番下來,貫墨早都發覺駱錫岩並不知曉盟主令牌之事,駱老前輩臨終前神智已不清楚沒交待這事,就連師父貫更借故趕去醫病也沒打探出那牌子在哪。令牌長的是扁是圓,貫墨見都沒見過,為今之計,隻能趕去長生島,尋得長生島主相助。
快馬加鞭趕了幾日,遠遠就見了奚花套著紫紅衣衫迎海風散開,貫墨剛要踏步過去,奚花已經等不及了,騰空輕身過來,攥著貫墨的手神情急切道:“醫仙,得罪了。”言罷,遂提了人騰起到大船上,立時下令揚帆。
半夏也被人空甩到甲板上,揉著屁股嘟嘟囔囔的站起來也不敢說話。貫墨靠著桅杆站定:“大小姐現在什麽情況?”
“我兩天前過來時,平日裏白希的臉上赤紅一片,看著都心驚,像是要出血一樣。聽侍婢說,寧兒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走幾步路就喘氣,飯食也吃不下,人是瘦了一圈。”奚花緊張心疼神色溢於言表。
貫墨看這個平日在江湖上殺人不眨眼,行事又詭異蹊蹺,原來也有不那麽冷血的時候。“少島主無須多懼,這船大概幾日能到?”
奚花派人給貫墨在甲板上支起小桌,沏上熱茶,他還記得貫墨第一次去長生島的時候,在路上吐得昏天地暗。“一刻不停歇,大概也需兩日。”
貫墨原先是暈船的,自從那次與駱錫岩在小鎮上劃船夜遊,貫墨就被那太美的月色,太可愛的人,太奪人呼吸的親吻,太入手絲滑的身體給治好了。隻是有些胸悶,不再對著未起波瀾尚算平靜的海麵張望。走到桌旁軟墊,坐了下來:“少島主,照現在這日頭,大小姐可能情況比前幾年好些了。”
奚花將熱茶遞到貫墨手上,有些緩和道:“是好些的,唉……”多想替寧兒扛著這罪。
“還來得及,用冰蜥子每日放些血,兌上那幾付草藥先壓製下煩熱吧。”貫墨招了半夏過來,替他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塵土。
“嗯,派幾個好手潛到海下,挖了些寒冰放在房內……”奚花如此正形的說話,還真是不多見。
貫墨被顛出來的茶水濕了衣袖,忙道:“不可,那極寒之物不可多用。萬一那毒被激出……”
奚花忙對空中吹起一陣尖銳哨聲,一隻鷗鳥振翅飛來,穩穩的停在肩頭,奚花邊拿出小竹炭枝在白帛上快速寫著邊開口:“我還沒敢用多,那寒冰也是難取,我就放了小小的四方一塊在寧兒床頭,好助她安睡。”
貫墨聞言笑了,按住奚花書寫著的手道:“那少島主便不用傳信了,隻是小小一塊的話,還是不打緊的。”
奚花想了下,又在白帛上補了什麽:“還是讓人撤了吧,我告訴寧兒你要來了,她的病……也就能好大半了。”眼瞼低垂下來,分明是有些落寞傷感,貫墨假意讓半夏進去艙內,不接那話。
奚花本就是說予自己聽的,沒指著回應,抬手將白帛綁在鷗鳥利爪上,喂了些腥魚幹,拍了拍翅膀道:“去吧,給寧兒帶信去……”不一般的無名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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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話離散總有時(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