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話 尊師在上(四)

那廂貫墨心思百轉,這邊駱錫岩依著老人,邊捶著腿邊說著話。

“師父,你知曉我祖父功夫路數,那個,我……我並無劍法底子的。”

“那倒無妨,隻要你想學。調息吐納,拳法或是劍術都是相互融匯貫通的,好孩子,你心眼實誠,有些武功底蘊,身子骨也是紮實,怎麽?還不信你師父我的眼光?”

“不是不是,既然師父這麽說,我就不怕丟臉了。從最打底的地方學起。”

“恩,我的好徒兒。今個歇一歇,明日我便教你心法。”

“謝師父。”駱錫岩跪地磕了頭,老人眼眸似亮了起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對了,師父,怎麽你會去集市上賣木劍呢?憑你的……”

“這山穀裏,平日除了繁花百草,飛蝶流螢就隻餘我一人。這木劍,是我的一個念想,唉,也是執念吧。我那孫兒剛落地還不會哭呢,就伸著手去攥那木劍,年幼時更是劍不離手……”

“那您孫兒他現在……”

“怕是不好。其實這麽多年了,我心裏早想過他不在人世的可能。我到集市上看到各色姿態的孩童,心想這是是別人家的孫兒或是外孫,天真無憂的承歡膝下。若是拿了木劍開心玩鬧一會,我看了也是高興的。再說了,一人待久了,沒了些人氣,活著卻也不像個人了。”老人遍布皺紋的臉,寫著滄桑和羨慕。無奈端起尤溫的瓷杯,飲了小口,卻嗆到咳得眼眶盈滿渾濁淚珠。

駱錫岩曲起食指中指,空扣著老人的後背心。順了口氣,駱錫岩便轉了話頭:“師父,我有個好友,在我看來劍法也是極好的,我不懂是師承哪門哪派,就覺得舞起劍來真是好看的神仙也比不上,那身形,那姿態,明明是很輕柔的翻轉卻覺得力道十足,劍氣逼人。”說著便想到,若是浩然聽得自己這麽誇他,定是挑起眉斜眼戲謔,怎麽,能入得駱少俠的眼,吾輩恨不得俯首涕流跪謝。駱錫岩不由輕笑出聲,總覺得這老人和浩然應是能聊到一起,都是劍法過人,畫的圖畫也都是活靈活現。咳咳,當然除了浩然畫的是那些衣不蔽體的教纏軀體。

“哦?”老人隨口一問,自己眼見的練劍之人恒河沙數,既然是將練劍與舞姿相提並論,更是不屑一顧。

“是啊,你不知道,那把劍冷光曆曆,削鐵如泥一看就是是個難得的不凡之物,他也寶貝的不得了。師父,你不知道,有次我捉了條大青魚,厚鱗難除,就拿了去刨,他當時吃了大半條,還讚歎好味道呢。過幾天知曉後當下就翻臉恨不得和我拚命,那架勢,認識他近二十年,沒見過發那麽大的脾氣。師父,您說,又沒壞了他的東西,魚他不也吃了麽,至於這麽較真。”那次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浩然怒氣嚇到駱錫岩,直到來勢洶洶的一劍刺破了駱錫岩的肩膀,那劍勢恐是要將那半個胳膊卸了去,紅了眼的浩然聽著駱錫岩呼痛聲,才收了手,一言不發取了棉布替駱錫岩動作輕柔的包紮,駱錫岩自知觸及浩然底限,低聲保證再不碰那劍半毫,此事才算了結。

“哈哈哈,你這混球,還真是頑皮。哈哈,你那小友倒也是惜物之人,切磋怕是不成,有機緣引來我見見是何等寶物。”

“嗯,那劍好像是祖上傳下來的,不過他也沒和我細說,總是避開這些不談。”駱錫岩也不知到底是何緣由。

“前輩,藥煎好了,您趁熱喝了。您的關節都變形,想來也是疼痛難當。服藥兩個時辰後,我再替您針灸緩解。”貫墨端著大青邊海碗,步子輕快的進了堂屋,雙手呈予老人,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苦味。駱錫岩皺皺眉,貫墨見了柔聲道:“錫岩,這山穀濕氣甚重,別蹲坐地上了,和前輩說了這麽會話,腿麻了麽?”言罷,俯下身子伸出長臂虛托,駱錫岩忙跳起,道:“沒事,我好著呢,你看你額上沾了黑炭灰都沒顧得擦。”捏了半截衣袖,往那光潔額頭上拂去。

老人不在意那湯藥壓著舌根的酸苦,像品茶般,輕吹細抿著,也不見兩人異常親密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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