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話 眾人推舉齊 半夏抉擇意
駱錫岩回去後，呆怔著想浩然的那半句話，不知不覺中睡著。舒殢殩獍翌，猶在睡夢不清醒之間，迷迷糊糊地聽到外麵院中喧雜聲響，因未感知殺氣，便安穩睡著，任由他們吵去。
可那聲響卻越來越大，最後演變成高呼：“駱少俠……”
駱錫岩被點了名姓，隻得起，衣袍還沒穿好便被浩然拉了出來：“快叫他們閉嘴！打不得殺不得，真是煩死了！”
“呃，到底是怎麽了？”駱錫岩頂著一頭雞窩般的亂發，眼還沒睜開地問著。
“駱少俠，昨聽聞你與風影樓的人在城外交手，可有此事？”清一道長竟親自前來，不顧他的無禮，耐著子道。
“是啊。”駱錫岩對這些道貌岸然的武林正道，經昨一役再無好感，平淡道。15353459
“可曾見了王大虎？”有一人急切道，像是問般。
駱錫岩心中大為不快，嘴上也不饒人：“沒見著。哼，大清早的你們不是要緝拿我吧。”
“王大虎定是風影樓同夥，做下此等惡事，還有何顏麵逃竄！”有人聲色俱厲道，能教他如此憤慨，想來是麓山一派。
“嗬嗬，與我無關。”駱錫岩轉要走，被無緣無故地黑了一把，誰還能好言好語地對著這群人。
“呃，駱少俠之前此事有些誤會……”
“駱少俠大人有大量，別傷了和氣……”
“駱少俠既是武林一份子，便要為匡扶正義，為百姓……”
“駱少俠……”
“停！你們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想讓我做什麽？我考慮考慮。”駱錫岩煩躁不安，內傷本就沒好，現被聒噪的難受。
“駱少俠既已對上過風影樓，武功路子大致也了解。不如就由駱少俠牽個頭，諸位一起齊心協力滅了那教，，如何？”有位前輩神色嚴肅鄭重地說著。
駱錫岩一聽就有些心虛了，那哪是和人家交手啊，明明是被動挨打的。得，從這些人口中也能知曉，原來他們是想拿自己當槍杆子使，戳著去和人家風影樓雞蛋碰石頭，白白送命麽？
“駱少俠考慮的怎麽樣？”白胡子老頭上前一步，道。
“在想。”確實是在認真的思量，這些人一部分是為了爭顏麵，在武林大會期間高手雲集的時候還能將人在眼皮底下虜走，這不是扇武林的大臉麽，傳出去不如自掛東南枝去。另一部分恐怕是為了盟主令，貫墨已放言盟主令已被風影樓取走，那麽趁自己打鬥兩敗俱傷時，再奪了去，實在是良策妙計啊！所有的原因分析下來，可能還有一個，那就是自己……嘿嘿，真的能擔此大任吧。駱錫岩念及此，頗有些沾沾自喜。
“嗯，駱少俠，事關重大，慎重點也是應該。”嗬嗬，去送死這件事，當然要本人想好了。不過，像你這種憨子，多半是會被拱上架的吧。
果然，猜想的不錯，駱錫岩沉吟片刻道：“好，我去！”
眾人一陣歡呼，那笑多半都讓駱錫岩看著紮眼，其實，自己會答應，是因為貫墨還在貫更手中，暗無天的石階下，可有受傷，可有挨餓受刑，可有苦痛折磨，不敢細想下去，心會刀割般疼痛。反正自己定是要去闖的，多帶些人總歸能幫襯著。
“那駱少俠便好好休整幾，待到我們查探，得知如何通往風影樓總舵時，再……”清一道長頗感欣慰，臉上的褶子也綻放開來。
“不用，我查到後便告知你們吧，還請各位隨時做好準備著，以防不時之需。駱某小輩，本就不懂那些禮節，若是得罪了還請前輩們海涵。”駱錫岩不習慣在這麽多人麵前發號施令，有些夢想成真的恍惚感，尷尬地撓了撓耳朵，也笑了。
“哈哈，武林中人自是不拘小節的，如此我們便說定了，一切全憑駱少俠做主。”白胡子前輩卷了袍袖，示意後的眾人。
“誒，不敢當不敢當。”駱錫岩感覺要被吹捧到天上了，這小滋味還不錯呢。
等人紛紛散去，駱錫岩還沉浸其中，眯著眼哼著樂嗬。
“喲，被人虛假意地捧上幾句，這尾巴都翹上天了？”浩然捏著筷子敲了駱錫岩哄笑道，“快去吃飯吧，你沒腦子的。”
“我怎麽沒了，我……”駱錫岩想解釋又不好說了，因為浩然那眼神，分明能懂得，隻是故意奚落自己。12q8r。
“好了，蟹黃包就剩一籠，我走的時候半夏還在往嘴裏塞……”浩然話音未落，駱錫岩轉瞬消失，連衣服角都不留影子。
“嗬嗬，真是……”浩然無奈搖頭笑道，帶人襲風影樓，這事本就極其凶險，找不到地兒且不說，便是找著了，隻怕救不了貫墨還要搭上人命。
駱錫岩傷還未好，此時有了動力，精神頭也足，進了飯廳就劈手奪了半夏筷子上的包子：“還吃！都胖成這樣了。”
“喂！”半夏鼓著腮幫子，生氣了。
“別理他，來，多吃點。”邵意將那籠包子推到半夏碗前，溫柔道。
“呃……行，算你狠。有人給你撐腰，就長臉了不是？”看那倆人恩樣子，駱錫岩翻了白眼，訕訕坐下。
“駱大哥，還有呢，別聽簡大哥誆你。”清綢早已放下碗筷，對著駱錫岩解釋道。
“清綢，你昨夜可有受傷？”駱錫岩曆來對清綢疼有加，還未顧得上詢問。
“我沒事，駱大哥，就半夏和你傷著了。”清綢乖巧地答著，小模樣可招人疼。
駱錫岩灌了幾口粥，點頭道：“那等下你沒事幫我把脈，看還有幾能恢複氣力，或者開些藥材。”
“我我我還沒學好，駱大哥。”清綢不敢在駱錫岩上試驗，畢竟隻是半路漂學的。
“無妨，你已經很好了，貫墨說你能抵得上普通調理的大夫了。”駱錫岩自然是給予信任的，快速地扒拉完粥，連塞了幾個包子，嘴裏滿了。
“嗯。”清綢心中滿是甜蜜，開心地應聲。
“駱大哥，你何時去找我家公子？”半夏終於放了筷子，頗有些擔憂。
“吃飽了麽？等下出去，想吃什麽我再帶你去吃些。”邵意見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半夏瘦了不少，更想彌補了。
“耶！好哇！”半夏興高采烈，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嘁。”駱錫岩翻了翻白眼，半夏越來越不像話了，在別人傷心的時候，大秀恩，實在是礙眼之極。
“駱大哥，你說啊。”半夏等不到回應，又問了一遍。
“半夏，你老實告訴我，在貫墨和你們風影樓主子，這二人間，你選擇效忠誰？”駱錫岩見廳中沒有外人，也就放開來，挑開天窗說亮話。
“我……”半夏猶豫了會兒，這個問題不是沒有考慮過，隻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麽。
“你必須要想清楚，我這一去，勢必與風影樓為敵。想救出貫墨，必須要和他師父硬碰硬地過招。你若是還站在我這一邊，我自然是歡迎的。如你還想回風影樓，那咱這便分道揚鑣。”駱錫岩沒心思再繞彎，直截了當地說出心中所想。
“這……我不會壞事的。”半夏低頭，眼角餘光感覺到邵意的大掌衝自己攤開來，抬目看向那人，遂又垂了眼瞼，將手輕輕放在大掌中，瞬間被握緊。
“我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而是……風影樓教眾廣泛，隻怕你被列入與我一夥，會有危險。”駱錫岩見他神色艱難，忙解釋道。
“嗯，我知道。我自幼便跟著公子的，公子又是聽主子的。可是現在，公子反了。該怎麽辦，我也不知道了。”半夏說的也是實，從未有人遵循他的意願來，甚至自己就沒有主見，凡事困頓之時，便是有貫墨仰仗，完全沒有這樣的抉擇境地。
“別怕，往後我來護著你。”邵意話不多，捏著半夏的手，收緊。陣陣暖意傳到半夏心間，感覺很安全踏實。
“那邵意，你便帶著半夏走吧。等我……若能安然救出貫墨，我們在一起去尋你們。”駱錫岩嘴裏說著，心裏卻沒了底。如果此番萬無一失，自己又為何會擔心半夏及清綢的安危，恐怕自己也知曉難以保全。
“好。”邵意正有此意，半夏十來年，全寄人籬下，雖子過得湊合，但總歸要尋得一個家，不是娶便是嫁了。
“那，照顧好他。要不然貫墨見他這一走，小童子都被人收了，該和我吵個沒完了。唉，其實我不說，你也會好好待他的。”駱錫岩胡亂掩蓋著自己的失落，其實他知曉貫墨哪裏會因這些事和自己生氣，往都是自己胡鬧惹著他了，頂多換來幾句話頂噎。
“嗯。”邵意堅定地毫無遲疑，牽起半夏的手，道：“半夏，是想在錦繡城再玩幾，還是即刻就走。”
邵意打算的是，送半夏到禦親王王府，那裏守衛安全。自己再折返回來，幫浩然和駱錫岩一把。
錫岩夢著清。“我……邵意，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全心為我好，可是我不能跟你走。”半夏皺著的眉突然舒展，揚起小圓臉，對著邵意抱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