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風波又起
一大早起床,我就查了黃曆,黃曆上說今天是個好日子,諸事皆宜。幹嘛要查黃曆呢?因為今天我又將獲得一座屬於我的資產!手持銀票走到金瀾疏家的酒店裏,接待我的還是之前見過的那位老板。摁完手印,交換房契地契和銀票,一切統統很順利。手裏握著老板給我的鑰匙走出酒店,心情大好。
我看過酒店原來的裝潢,大概這酒店原來定位就是高檔消費者,所以裝潢還是蠻華麗的。如果要重新裝修,可以保留的地方還蠻多的,就當做幫助我省錢吧!
一陣風吹來,我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抬頭看看街邊的樹,已經統統掉完了葉子,於是我才想到原來冬天快要來了。自從我到這裏以後,這日子也過了大半年了,不得不感歎這時間還真是狡猾,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就以光速滑了過去,堪稱可惡至極。
唉!一個人無聊地走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卻沒有什麽能夠提起我的興趣。索性思考一下劇院問題。劇院的基礎已經有了,下麵就要開始裝修;最重要的女主角也算有了著落,男主角倒是不成問題,反正茶館裏男人多得是,隨便一抓就一大把的。於是乎隻要速度足夠快的話,這個劇院今年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一切都太過順利了,順利得難以置信。難道現代的東西引入古代就該是一帆風順的嗎?以前我怎麽就沒有發現現代有那麽多的好處呢?
走著走著,很快就到了棲心驛。其實未來的劇院和棲心驛離得不遠,也就隔了三條街的距離。茶館門口圍滿了人,到不是因為茶館生意有那麽好,而是我看不慣老頭子的作風問題,於是幫他打了招牌,在茶館門口進行義診活動,沒想到反響不錯,每天都有不少人過來看病。於是每次一到晚上,老家夥就會哀怨地盯著我,用手敲著自己的肩膀和腰,順便抱怨自己人生的不幸。
話說老頭子怎麽會那麽乖聽我話呢?那是因為我用一樣劇毒的東西控製了他!千萬別誤會是我從唐門要來什麽控製人的毒藥,而且就算我要來什麽劇毒的毒藥,估計沒多久老頭子自己也能搞出解藥來。於是到底是什麽勾走了老頭子魂魄呢?無非是酒嘛!
起因是我在夏天自製的一小缸子葡萄酒---故事是這樣的,一天我忽然記起了埋在院子裏的葡萄酒,於是挖出來想要嚐嚐鮮,不幸被鼻子比狗還靈的老頭子聞到了,於是死氣掰咧要酒喝。善良的我就分了一點給他喝,沒想到這一喝他就念念不忘了。以後時不時向我要酒喝,甚至有過偷酒喝的不良記錄。於是我索性拿這個逼迫老頭子給人看病了。剛開始的時候,老頭子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但是在試圖偷酒失敗以後,又忍受不了這相思之苦,於是終於厚著臉皮和我妥協了。
我大搖大擺走進自己的茶館,忽略老頭子投向我的相當痛苦的眼神。一進門,妖兒就向我走了過來。
“姐姐,六皇子在你房裏等你好久了!”
“殤夜來了?”
推開門,便看到倚窗而坐的殤夜姿態優雅地喝著茶,右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大概聽到我開門的動靜,他慢慢回過頭來,然後---對著我粲然一笑?這當然不可能了---他又皺起了眉。小小年紀就那麽喜歡皺眉,長大了還怎麽了得。不過這孩子五官長得好看,什麽表情都是那麽誘人。
“你到哪裏去了?”質問的語氣。
“我去買了一家酒店。”講到這個,我倒是很開心,很開懷。
“用來開劇院?”這孩子真是聰明。
“是的,過兩天就開始裝潢了。等開業了再邀請你過去看看啊!”
聽到我說這句話,殤夜的表情變得柔和,一絲淡淡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頰上。可是這個本來就相當飄渺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林步微來信了?”繼續皺眉。
“你怎麽知道?”我略感詫異,一回頭,才看到書桌上正好躺著大哥的來信。說道這個,我才想起有什麽要詢問殤夜的東西。
“對了,殤夜,問你個事,蘭阿山在哪兒?”
“蘭阿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在祁陽國境內。”殤夜沉思道。
“這麽說大哥現在在祁陽國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呢!”我自言自語。
“你就那麽想念他嗎?”我沒有注意到殤夜口氣的變化。
“是啊,大哥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那我呢?”我被這咄咄逼人的口氣驚回了神。看向殤夜,他漆黑的眼睛牢牢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的內心挖掘出什麽真相。
“你當然也是對我來說相當重要的人啦!如果沒有你,我在這兒怎麽混都不知道。一定意義上說,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腦子裏搜索著最合適的語句,順便奉上一枚無辜微笑。
“救命恩人?”殤夜冷笑,“隻是救命恩人嗎?”
我的心裏發寒,剛剛說的話應該是無懈可擊啊!為什麽好像起到了反作用?
“呃,不隻是救命恩人,還是……還是我時不時會想起的人。”這個話其實相當沒邏輯,但是我承認我的反應力沒有那麽快。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殤夜的臉色轉晴了,看著我的眼神也溫和很多,像是兩汪金光粼粼的潭水。
“過兩天我有三天假期,我和三哥打算去狩獵,你要一起去嗎?”
“我又不會狩獵,跟去沒什麽意思,你就和琪隱好好玩玩吧!”我搖搖手。
殤夜半天沒有回答,我回頭一看,他正鼓著腮幫子拚命灌著茶,喝完茶,茶杯摔得砰砰響, 那套琉璃被子可是心愛之物,照這麽摔,性命必將不久矣!快停下,快停下!我可憐的心在淌著血啊!
“好吧,我去,我去還不行嘛!”我恨不得衝上去製止殤夜的暴力行為。
“好,後天早上我來接你,準備好衣物就行了。”殤夜得逞一笑,我怎麽感覺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呢?
“今天晚上我不在這裏吃飯,你怎麽說?”
“你要去哪兒啊?”殤夜又皺起了眉。
“有人請我吃飯。”今早的時候,阿花叫我去她家吃頓飯,說是大嫂要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誰?”殤夜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不認識的嘛!”這是大實話。如果要把一個和別人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交代清楚,我覺得我缺少這個實力。
就在這時,樓梯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嘩地一聲推開了。楓雪氣喘籲籲地抵著門,一抬頭,我看到她通紅的雙眼。
“齊……齊姐姐,快……快帶我去找阿花,大嫂……大嫂她快不行了!”
“什麽?”我的腦中一下子空洞了,沒把楓雪說的話和事實聯係起來,感覺像是夢境。
“快走啊!再晚就來不及了!”楓雪已經帶上了哭腔,拉上我直接往外衝去。
“坐我的車,我的車快!”殤夜大概看出事情的非比尋常,也跟了出來,幫我們開好車門,然後一同坐上馬車。
我忽然記起一個人來:“爹,你快去城西貧民區救命,爹,這次當我求你了!”
估計我悲愴的神色嚇到了老頭子,他難得收起了調笑的神色,馬上衝出人堆對我保證:“女兒放心,我這就去,你有事先離開吧!”
這時候,妖兒已經派馬車過來,老頭子背上醫藥箱飛速坐上馬車,對我點了下頭便示意車夫快些離開。
拉我們馬車的寶馬在車夫的催促下也撒開蹄子跑了起來。兩輛馬車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駛去,相同的是風馳電掣的速度。
“楓雪,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大嫂今天才叫我去吃飯的啊!”我抓住楓雪的袖子,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楓雪嗚咽著,說話斷斷續續:“就是……就是剛剛,大嫂……大嫂出去買菜,說是……說是要為你好好準備一餐,誰知道……誰知道……”
“怎麽了啊!”我不停搖著楓雪,心裏著急得不行。一雙手製止了我的行為,回過頭看到殤夜沉寂的眼,他向我搖搖頭。於是我放開了抓著楓雪的雙手。
“有人……有人告訴我大嫂在街上被人打了,等我找到大嫂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楓雪越說越傷心,早已沒有過去的鎮靜。
“誰,是誰下的毒手?”我相信我的眼睛一定在噴火。
“是金碧堡的金瀾疏!”楓雪咬牙切齒道。
“又是他,又是他!金瀾疏,該死的金瀾疏!”我緊緊握著拳,指甲嵌入掌心,疼痛卻不能還給我理智。
“大嫂隻是因為不小心弄髒了他的鞋子,他便叫手下下了毒手。”楓雪憤憤。
怒火已經吞沒了我所有的理智。金瀾疏,我誓與你不共戴天,所有的帳以後一起和你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暗暗發誓。
忽然一雙溫暖的手試圖掰開我緊握的雙手,我自然放開了,沒想到留有指甲印的地方已經滲出了鮮血。殤夜掏出一塊純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拭著傷口,一臉心疼之色。
“金瀾疏一定會有報應的,但是你千萬不要傷害自己。”殤夜幫我包紮好傷口,抬起頭叮囑我,眼中濃濃的滿是關愛。
看著殤夜的眼睛,一瞬間我感覺渾身的氣力似乎都被抽盡了,一身癱軟地靠在馬車裏,閉上雙眼,任憑淚水肆虐。
“阿雪,你確定大嫂真的不行了?”沒有親眼見過,我還是心存僥幸。也許幹爹有辦法救回大嫂呢?
“已經叫過大夫,他說……他說大嫂髒器損壞,無力回天。現在大嫂……隻是撐著最後一口氣……見阿花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