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英雄救童

當梧桐樹上最後一片葉子落盡的時候,我正在自己的房裏仔仔細細算著賬。看著賬目最後巨大的收益,我尋思著繼續擴大自己的投資,以增加自己的實力,最好有朝一日能夠和金碧堡抗衡,雖然我知道這短時間內很難實現,但是隻有嚐試了才知道可不可能,不然一切就隻是猜測而已,做不得準的。

第二天我在妖兒的陪同下上街查看行情。走了一天,看到的都是些尋常的生意,如果自己再插一腳也不可能短時間紅火得起來。於是乎,點子還沒有找到,腿倒是先累斷了。

傍晚的時候,我們回去茶館。走進茶館,人滿為患,因為今兒個我決定演出戲,沒料到客人們都相當殷情地早早到來等候在這裏。等等,既然客人都那麽熱衷於看戲,為什麽我不直接開座戲院呢?我的眼睛霎時一亮,強忍著心中將要噴湧而出的喜悅之情,匆匆趕回房仔細盤算著怎樣實施。

劇本問題嘛,我想先把現代看到的那堆故事搬上來,這樣的話,我自己就是最佳編劇了,而且故事鐵定有新意;戲的形式,可以采用歌劇話劇等等各種形式,就算用這時代固有的形式,隻要有了新的故事,也足以吸引觀眾;現在想來,最讓人頭疼的反而是演員問題,誰是最適合的演員呢?這年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她們拋頭露麵,估計還是我自己上台比較容易。難道要男扮女裝?這個連我自己都很難忍受,更不用說那些個死腦筋的古人了。直接用現成的戲班子,我又嫌成本太高,而且不肯定他們會不會接受這種新的演出形式。唉,萬事開頭難,我知道,請待我再思索思索。

結果一夜思考也沒想出對子來,著實鬱悶得緊。第二天我換了身男裝在大街上溜達,東瞅瞅西望望,卻什麽也沒看進去。我抬頭望望天,忍不住又要歎氣了。似乎自從進入這秋季以來,我歎氣的頻率大大增加了,幾乎等於其他三個季節的總數,怎一個無奈了得啊!

誰知我一個唉字還沒說出口,一陣打罵聲打斷了我。切,誰人那麽大膽,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擾姑奶奶我傷春悲秋的興致,而且還是用那麽不和諧的方式?決定了,一定要過去看個究竟!

不遠處,幾個身著富貴的公子正圍成一個圈,每個人時不時伸出腳向圈子中間踢上兩下。我一看到他們那一張張醜陋的嘴臉,就知道這是一群紈絝子弟,屬於我所鄙視的種類。我發現自從我到了這裏以後,遇上的有錢人沒幾個好東西。首先就是我遇上殤夜那一幕,可憐的娃正挨幾個哥哥的打;然後是該死的金瀾疏,一副得了艾滋病的死樣,不僅欺負那麽美好的踏香姑娘,還差點調戲了我純潔的好妹妹,真他媽該死!還好還有幾個幸存比較善良的孩子,比如殤夜,比如琪隱。

我走上幾步,透過空隙,我終於看清楚中央的情況。一個瘦弱到幾乎是皮包骨的孩子倒在地上,那一隻隻穿著金絲靴的腳毫不留情地踢在孩子的身上,一邊踢,還一麵罵罵咧咧個不停。孩子在顫抖,估計身上很疼,可是我卻沒聽到孩子的哭求,他用自己的袖子擦幹嘴角流出的血液,然後咬緊牙繼續忍受著無止境的折磨。孩子的眼睛清亮,可是我從中看出了仇恨。一個那麽小的孩子,卻有那麽深沉的苦痛,我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多少磨難。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一幕,我想起了初見殤夜的那一幕,漆黑透亮的眼,倔強的表情,還有最後在我懷中受傷的哭泣,於是我的眼眶不禁紅了。

“滾你丫的,都給我住手!”我上前拉開兩個正在施暴的混賬,憤怒地朝他們吼道,然後鑽到中間,把孩子抱在懷中。

一時間紈絝們沒反應過來,麵麵相覷。

“你誰啊,竟然敢管大爺們的閑事,活不耐煩了!”終於有一個胖子反應過來,開口說了句充分體現他低素養的話,卻把肮髒的口水噴到了我的臉上。

我厭惡地用手抹了把臉,真心感歎這灑水壺質量真不錯,於是沒回答他的問題,沒想到卻被人誤解成了沒膽子。

“喂,爺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難不成被爺們的氣場給怔傻了?”胖子自以為幽默,向旁邊一掃眼,一眾人等很配合地哈哈大笑起來。

演技真爛,諂媚也不見那麽蹩腳的,竟然還沒被淘汰,這時代競爭不夠啊!不過這似乎證明胖子便是這群紈絝的頭子。

“那啥,你別管我是誰,反正說了你也不知道,就別浪費我的口水了,我的口水可不像你的那麽廉價。”我抬頭朝他無害一笑。

“什麽,你竟然……,你個小賤人!”胖子胖臉一紅,襯得他整張臉更醜了。

我伸出袖子擋在自己的臉前,我可不想再被噴一臉比陰溝水還要肮髒的東西。

“小賤人罵誰呢?”

“小賤人罵你呢!”

我暗自搖搖頭,朽木不可雕也。我同情地望著他,得出一個結論,胖子不僅外貌像頭豬,連腦子都和豬一個構造,果真內外兼修,我十分佩服他媽,怎麽跨物種生出這麽一怪胎來的。

“哦 ̄原來小賤人罵我啊!”我特意拖長了音調,好讓別人能聽出其中深意。

還好其他人不像他那麽笨,陸陸續續有壓抑的笑聲傳出,不過礙著胖子的首領麵子,沒敢笑出大聲來。

胖子莫名其妙看看周圍,顯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憑借他愚笨的腦袋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於是他惱羞成怒,抬起腳,狠狠向我踹來。

“他奶奶的,竟然敢給你老子下套,你還要命嗎?”

我抱著孩子行動不方便,再加上周圍被人圍上了,於是躲閃不及,結結實實挨了那一腳踢。靠,那該死的胖子,力氣真不是一般的小,一腳下去,我的腿麻辣辣得疼,該死的!

我忍住疼得齜牙咧嘴的表情,換上一張無辜的笑臉,對胖子說:“你敢打我?你知道我上頭是誰嗎就敢打我,我勸你回家準備好遺書,乖乖等死吧!”

這話完全是唬人的,天知道我上頭有什麽人,不過隻要人家不知道真相就行,隻要能保護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就行。

這話果然奏效,胖子停止了試圖繼續施暴的腳,看向周圍,想從中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當然不可能如願。

“你……你別拿這鬼話嚇人,爺才不相信呢!”

不相信您幹嘛說話結巴,不相信您幹嘛不繼續打人,不相信您幹嘛想從我身上套出更多的話?對不起,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傻的。

“噢,你不信算了,我要先走了。對了,差點忘記了,報上你的名諱,不然我還真怕找不到人給你收屍呢!”我拉著孩子的手,站起來拍拍自己弄髒的衣服,又幫孩子整整衣服,理直氣壯就要離開。原來圍成圈的眾人自動給我讓出一條道路。

“等等,你……你到底是誰,先給我說清楚再走!”胖子還不死心。

有時候,不知道的結局才是真正讓人心生畏懼的。我知道這個原理,所以我就喜歡故弄玄虛,要你自己被自己嚇死。

“怎麽,怕死得不夠明白?”我冷笑。

“你……你……”胖子來不及說完整句話,就被一個人踢倒在地,肥胖的身軀還往前蹭了段路,可是他不敢管身上的疼痛,趕緊回頭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我的視線也轉向轉機出現的那頭。

“你想死得明白些是嗎?”一身玄衣的琪隱站在大街中心,看似愜意地玩弄著手上的玉扳指,根本不屑向胖子看上一眼。

“哪兒來的小鬼,竟然敢……竟然敢……”

琪隱突然抬頭向胖子看了一眼,眼中的精光看得我都心裏發毛,更何況,他還配上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招牌譏誚笑容: “小鬼?哼,我看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瓊銘,告訴這些沒長眼睛的人我是誰。”

我這才發現原來踢飛胖子的是曾經幫我們追蹤過密探的那個特殊禁軍衛瓊銘。

“遵命。”瓊銘向琪隱抱拳行禮,然後轉向那群紈絝, “大膽刁民,見到三皇子殿下竟然不下跪!”

“啊---”眾人呆滯,然後一齊下跪,雙股戰戰。看那胖子,已經完全癱倒在地,眼神空洞。

“完了……”這大概是他不斷喃喃的一個詞。

“把他們帶走吧!別放我麵前惡心我。”琪隱皺皺眉頭,一臉不耐煩。然後他徑直走到我的麵前,問了聲: “沒事吧?”

“沒事,就是被豬蹄踹了腳,弄髒了衣服,不劃算。”

“你活該,誰叫你那麽愛管閑事,如果今天我不是恰好經過這裏,我看你怎麽辦。”琪隱沒好氣地朝我翻白眼。

“誰叫他們一大群成年人竟然欺負一個孩子!”我說著把孩子拉到眼前,蹲下身細細打量。

“孩子,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你?”我幫他擦擦臉,卻抹到一些血。

“真是該死的,怎麽下手那麽狠!孩子,別怕,我帶你去看大夫啊!”我拍拍孩子的頭,想要安慰孩子,誰知道,原來一聲不吭的孩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又啪地一聲跪倒在我麵前。

“哥哥,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能不能救救我的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