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欣喜若狂
心情鬱悶的我隨著一條路從頭走到了尾，城市的喧嘩已經離我而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我卻沒有發現。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詫異地發現周圍的環境很是－－自然，四周全是綠油油的麥田，不遠處青山蒼翠，小徑邊的野花悠然自得地搖晃著自己的身體，我真是一個頭三個大，雖說現在的意境和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莫名的相似，可是我早已沒有享受的心情，因為我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我又迷路了！
本人從來認為自己是個天才，可是上帝總是公平的，他賜給我一個發達的頭腦的同時，剝奪了我的方向感。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迷路啊！現代這事好辦，一揮手，TAXI幫你解決困難，可是這是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叫人又不認識的悲哀年代啊！好吧，要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上蒼這樣安排總有他的道理。我自我安慰著。
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不遠處有一處小小的攤子。走近了才發現掛在簷上的小小旗子，上麵一個“茶”字寫得歪歪扭扭，不過倒是和這簡陋的店鋪相合。其時天不熱，這偏僻的路上來往的人也不多，所以店裏也沒什麽人，店家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懶懶地打瞌睡。
走了那麽遠的路，口裏冒煙似的，嘴唇都裂了。本來倒沒覺得，看到一個茶字，那些隱藏在身體裏的飲水欲望全部被勾了起來，變本加厲地折磨著我。
“店家，給我一碗茶。”我找了一條看起來比較像樣的椅子坐下，向一旁的店家叫道。
“好的，一碗茶，馬上就來。”原來睡眼惺忪的店家一看到有客人來，精神立馬好得像千兒八百年的妖精似的。花白的頭發昭示著他已經不再年輕，可是這也是一種專業的證明。隻見他拎起冒著熱氣的大壺，拿了一隻粗瓷質碗，伸直手臂，壺嘴在半空中傾斜，汩汩熱茶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乖乖流進碗中，氤氳的霧氣渲染出一種鄉土的溫馨。倒到大半碗，老漢手一平，水流便消失了，他將大壺放回原處，然後將茶送到我的麵前。
“好本領！在下好生佩服！”我對這一幕歎為觀止。
“沒什麽，幹久了就熟悉了，沒啥好佩服的。倒是公子，一臉貴氣，怎麽會到這啥也沒有的村子裏來的？”老漢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在我前麵坐下。
“怎麽能說什麽也沒有呢？您就是這裏最大的景觀啊！”我對他微笑。
碗中的茶不似平時在君竹苑喝的那樣碧綠澄清，色澤烏潤，端起茶呷了一口，滋味醇厚回甘，具有獨特的陳香味兒。這種味道，我一瞬間呆在了那裏。端起碗又喝了大大的一口，確定了心中所想。
“公子，怎麽了？這茶有什麽問題嗎？”老漢看我反應奇怪，連忙出聲詢問，“我們這小地方也沒有什麽好的茶，恐怕公子這種貴人喝不慣這粗陋的茶吧！”
“哪會，這茶實在獨特，不知在下可不可以看看是怎樣的茶？”我恭敬地問著，其實心情卻異常興奮。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好的，公子等下。”老漢站起身來，走到大壺旁，從櫃子裏取出一塊紅褐色的茶餅，然後拿到我麵前。
我接過茶餅，細細觀察了下，然後我的心髒就不可抑止地劇烈跳動，這茶就是相當於我們現代的普洱茶啊！那種曾經在市場上掀起狂風暴雨的茶啊！
“大叔，請問這茶叫什麽名字？”我拿著寶貝愛不釋手，臉上笑開了花，不知道這樣強烈的感情變化會不會嚇到老人家。
“這茶是我們村子裏按照古法製作的，倒是沒什麽正經名字。”老漢憨憨地笑著。
“那麽這茶怎麽賣？”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這茶？平時都沒人會買的，因為都不算什麽名茶。我們村子裏的人每年春天都會上山采摘一些這種茶葉，拿回家按照傳統方法製了，放在家裏泡著喝。可是因為茶葉產量頗豐，每年也有不少剩下，積在櫃子裏不知怎麽辦才好。我拿了一些到這個茶鋪，給來往行人泡茶喝，倒是可以賺些錢。”
聽到這些話，我快感動得要跪下感謝上蒼了，果然上蒼安排我迷路總是有它的理由的啊！
“在下頗為喜歡這種茶的味道，想要購置些，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公子想要多少？”聽到有錢賺，老漢也高興得滿臉通紅。
“我想交給您一個任務，請您幫我把村子裏所有的陳茶都收集一下，有多少我要多少，而且我將預定以後這裏出產的所有的茶。”我一揮扇子，不緊不徐地搖著，看著碗裏紅褐色的茶液，我似乎看到無數的錢在向我招手，心裏那個樂啊！
“公子，您……您不是說笑吧？”老漢一臉驚詫。
“當然不是，等下……”我摸摸口袋，想要拿出些定金來證明我的誠意，可惜我摸遍了全身口袋，手放在口袋裏沒好意思往外抽，臉上的笑開始凝固：出來的時候竟然忘了帶錢！！！
正在這時候，平靜的小路上忽然響起了疾馳的馬蹄聲。在這窮鄉僻壤的，怎麽會有馬經過呢？於是我轉過身仔細盯著路。一匹小馬歡快地撒著蹄子，馬上的人一襲白衣在風中飄舞。這不是殤夜是誰？
我心裏那個樂開了花啊！今天真是有貴人相助。
殤夜翻身下馬，皺著眉走到我的身邊。小小的孩子，一天到晚皺眉，小心長皺紋不是？
“你在這裏幹嘛？”殤夜問，拉起我的手就要離開。
“等下，殤夜，你身上帶錢了嗎？”
“帶了些，幹嘛？”一張臭臉還是沒有改變。
“借我些，我有用。”
殤夜的臉上不是沒有疑惑，可是他還是將自己腰間的錢袋遞給了我。我開心地接過，拿出其中最小的一塊銀子出來遞給老漢。說實在的我還真不知道這一小塊銀子到底值多少錢，但是看著老漢接過銀子那種不敢置信感激涕零的樣子，估計值不少錢啊！
“我交代的事情千萬不要忘了，明兒個我會過來取。”我再次叮囑。
“放心吧您，我一定會幫您的。”老漢看著我的樣子就像看著救世主，弄得我渾身發寒。
“走。”殤夜拉著我就走。
再次一起騎上那匹小馬，終於不似第一次那麽害怕。
“殤夜，你怎麽會來的啊？”我問道。
“因為府上的人說你出去很久了卻還沒有回來，怕你不認識路，所以就出來找你了。”一臉輕描淡寫，但是我的心卻是暖暖的。
“謝謝你啊，說真的，我今天還真是迷路了。”
“以後不要亂跑了。”殤夜頓了一下，又說了一句，然而耳邊風呼嘯而過，我聽不清楚。
“殤夜你說什麽了嗎？”我問。
“到府裏看不見你，我很心慌，真怕你就這樣不見了。”殤夜低低說了句。
“什麽？”我還是沒聽清。
“沒什麽。”殤夜忽而綻放一個笑容，隻要你還在，那麽一切就好。
看到殤夜的笑臉，我的心便安靜地沉了下來。就像一隻原來興奮地跑在草原上的小羊，受到主人的撫摸，便安心地停駐在他身邊。我知道這個比喻很奇怪，但是我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對了，剛剛為什麽要給那個老漢錢？”殤夜問。
“這是一個秘密。不過殤夜，過段時間可能需要你幫助呢！”
“恩，有事盡管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