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開始行動
羅老提出的兩個要求被老天神奇地答應了，又轉借我的手被神奇地實現了，鑒於他有言在先，他幹脆利落地答應我出山，不帶一絲含糊。可是當他問我他需要做些什麽的時候，我其實也是一頭霧水。出宮的時候皇帝也沒有明確指示說我該做些什麽，所以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吃好喝地待好這位劍聖大人了。好在羅老說什麽也要回自己家去，不然他和老爹一起待在我這小小的棲心驛，我可不敢保證我是否還能開門迎客。
我和他約定有什麽事再上山找他，就遣人送他回去了。之後要做的，就是打造屬於我的一隻鑄劍團隊，說白了，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空手套白狼－－因為我不知道我憑什麽讓別人為我效勞。如果隻是伸手向我要錢的話我反而輕鬆很多。說白了，要是我沒錢了，我還能找個法子像皇帝老兒借點錢，畢竟他大概是這個世上最有錢的一號人物了，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他不會不通融吧！
第二天一早，我召集棲心驛和寂殆苑的大夥兒開會，告訴他們最近寂殆苑和棲心驛都不要開張了。
從來沒見過我這麽正二百經地聚會過，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因為不明所以的緊張，小六子作為代表出來問我：“東家，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事，隻是我接下去要做的事有些耗費人手，要是假手他人我又害怕節外生枝，所以隻好暫時關了我的棲心驛和寂殆苑，好盡可能節約人手。”我安撫著大家的情緒。
“東家，你要做什麽啊？”小六子一發問，大夥兒都連著點頭，想必是對我這個神秘兮兮的行動極為好奇。
“你們東家我想要開辟新的生意領域！”我一拍桌子，氣宇軒昂。
大夥兒麵麵相覷，表示依然不解。
“這生意要是做成了，產生的利潤可是幾十個棲心驛和寂殆苑都沒法相比的啊！”我展現出一臉的憧憬，神秘一笑。
“東家，您就別賣關子了！”小六子急於知道最終答案。
“行了，也不吊你們胃口了，但是你們要保證之後聽到的所有話都不能讓現在不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知道，即使是你們的親人，你們也必須給我守口如瓶！”我仔細叮囑手下，我可不想一個八字還沒有一撇的計劃胎死腹中。
大家忙不迭點頭答應，都把腦袋湊到我附近來，生怕沒聽到我宣布激動人心的消息。
“我想開個大兵器鋪！”我驕傲地揚著頭。
“哦。”誰知道這些家夥一點不領情，一個個都像見過大世麵似的縮回了腦袋，輕描淡寫地隨口應了聲，原來的激情澎湃顯然被我的消息給撫平了。我十分懷疑，要是不是看在我是他們東家的份上，他們早就毫不留情地嗤之以鼻了。
“這消息就那麽不振奮人心嗎？”這回輪到我變成了二百五。
“東家，不是我們不支持你，但是這京城兵器鋪的生意基本上都是人家金碧堡說了算，外人想要插足，恐怕沒那麽容易啊！而且兵器鋪不見得就是賺錢的買賣，還不如獨辟蹊徑搞個別的營生。”小六子有些為難地揣度著自己說的話，小心翼翼觀察著我的臉色。
我一臉苦笑，原來大家一臉不抱希望的表情是這個原因啊！看來他們對自己的東家還是不夠了解啊！
“喂，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你們也不想想，如果我隻想意思意思在兵器領域參一腳，我需要那麽大張旗鼓把你們都聚集起來嗎？”
“那東家的意思是？”大家的好奇心又重新被我勾了起來。
“我嘛，要麽不做，做了就一定要有非同凡響的效果。我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麽事是人用盡全力去做也無法做到的。就算他金碧堡那麽強大，我們為什麽不可以以勢均力敵的力量打敗他呢？我要你們做的，就是幫我尋找到這些力量！”我站起身來，一隻手叉著腰，盡量擺出一副睥睨群雄的表情，來充分表現我對他金碧堡的鄙視之情。
這次我的演講終於起到那麽點使群雄激憤的力量了，大夥兒的戰鬥力被重新點燃，一個個眼睛都亮得和夜晚獵食的野狼一樣。
“東家，你說什麽我們一定照做不誤！”小六子看看周圍，大夥兒都讚同地點著頭。
我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對大夥兒招招手，叫他們湊近些，然後開始我的部署：“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你們需要幫我找到這支戰鬥力。至於怎麽做嘛，你們每個人都從自家門前那條街找起，幫我找鑄劍師，不論優劣，先湊人數，不要僅限於京城，這附近的城市也不要放過，差旅費全部報銷。你們每個人都至少給我找到十個鑄劍師，當然多多益善。找到他們，請大家幫忙轉述我的話：這個月十五，我請大家到我這棲心驛做客。屆時，傳說中的劍聖會到場，給大家講述鑄劍的精髓。如果不想錯過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機會，那麽請他們準時到場，到場的每個人都會得到五兩銀子的安頓費。對了，要是你們找到的鑄劍師窮到連路錢都支付不起的話，你們先幫我墊著，回來以後再找我要。”
“可是這樣突兀地找鑄劍師，他們會覺得奇怪的。要是問起來，我們應該怎麽說？”小六子提出一實際問題。
我想了想，胡謅出一個自認為不錯的理由：“就說劍聖大人不忍心看著中原鑄劍事業日漸走向衰落，為了弘揚鑄劍文化，為了使鑄劍精神世代流傳，他甘願將自己畢生的經驗授予大家分享，請大家共襄盛舉。”
“要是還不能說服他們，那就把這個拿給他們看看。”不知何時，老爹已經下樓來到我的身邊。他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一塊鐵牌模樣的東西，丟到桌上。
我好奇地拿起老爹丟下的東西打量：這鐵牌手掌大小，頂端左右打造成羽翼模樣，中間矩形，下端匯成一個尖角；鐵牌一麵雕刻的是一支羽箭和一把長劍交叉在一起的形狀，另一麵刻的是從左上角一直延伸到右下角的一條－－柳枝？其他空白的地方還刻著類似於蒲公英的絮狀物，使這原本冰冷肅殺的鐵牌帶上了幾分柔情。
“這是什麽？”我問老爹。
“羅老頭子當年在江湖上發過三枚這樣的令牌，放出話說隻有擁有這令牌的人才有資格讓他打造兵器，一時這令牌在江湖上變得炙手可熱，隻要經曆過那個時代的人都知道這令牌意味著什麽。”老爹繼續做嗤之以鼻狀。
“那你怎麽會有的？”我不認為老爹會忽然對打打殺殺的兵器感興趣。
“他欠債的憑證唄！”老爹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我就知道……
不過有了這憑證可信度倒是高了很多，可是我又想到一頭疼的問題：“這令牌隻有一枚怎麽分配啊？”
老爹眼皮一翻，兩眼望天：“拿印泥塗上令牌，把那花紋印上白紙就行了，你要多少可以印多少。要是你閑錢多得用不完，你也可以叫人仿製，反正那些三流鑄劍師都沒見過真貨。”
“我……我還是拿白紙印吧！”
印製令牌時，我想起剛剛就想問的一個問題：“誒，爹，為什麽這令牌的一麵會刻上柳枝和蒲公英啊？”
老爹看了令牌一眼，竟然歎了一口氣：“那可不是什麽蒲公英，那是柳絮。老東西的妻子名叫絮柔，他做什麽都忘不了自己的妻子，所以就連這硬邦邦的鐵令牌上他也刻上了柳絮。說實在的，這老東西的作風我沒多少看得順眼的，就專情這一項，我倒是打從心底佩服的。也不枉他雙癡的名聲了。”
下午的時候，各人都拿上了印著令牌的白紙，然後分配了一下路線，拿上我給的差旅費，立馬上路了。今天距離本月十五，隻有不多的十天時間了。我知道時間緊，可是我實在不敢浪費，畢竟皇帝要什麽時候撒下天羅地網，我無從得知啊！
接下來我的任務，便是開始尋找一處合適的鑄劍場所，配備優秀的鑄劍工具。這事，沒了羅老的幫助，我這外行人拿不定主意。所以第二天我就和楓雪一起去找了羅老。為什麽要找楓雪一起去？我還不是怕我自作主張安排本月十五的鑄劍大會會不小心惹惱羅老嘛！有了楓雪這個緩衝器，我打心底裏期望可以稍微輕鬆些。可是事與願違，當我戰戰兢兢說完了我的計劃，羅老還是爆發了雷霆之怒。
“誰告訴你我樂意做龜孫子被人耍的？”
我委屈地癟癟嘴：“晚輩沒想過要耍您，晚輩隻是想借您老的名聲聚集起鑄劍散戶而已。到時候您隻要到場撐個場麵就行，不用真的傳授鑄劍經驗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樂意傳授鑄劍經驗了？你當我是那個老吝嗇鬼啊！我可不想把我這輩子辛苦積累總結的經驗白白帶進棺材裏去。這些年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收個徒弟，可惜沒有優質的苗子啊！我恨的是你這先斬後奏的行徑！”羅老咬牙切齒，噴氣哼哼。
我理虧地低頭絞衣角，順便偷偷拉拉楓雪的衣袖。
“行了，姨父，望舒這麽幫你廣招人才，說不定真能幫你找到你要的苗子呢！望舒其實一直很後悔自己的一時魯莽，但是時間緊迫，來不及找你商量，所以才擅自做了決定。現在不是來給您上山賠罪了嗎？喏，那個銀絲潤物可是望舒特意為你尋來的美食。瞧瞧這刀工，能夠把魚皮和魚肉分開後各自切成發絲般粗細，嘖嘖，豈是一般大廚能夠做到的？您啊還是快些享用吧！涼了就腥了。”楓雪把羅老推到桌前坐下，討好地把勺子塞進他的手中，算是暫時幫我緩解了緊張的局勢。
“還是我家楓雪乖啊！”
所謂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幾勺子魚羹下肚，羅老的臉色終於緩和了。
“罷了罷了，這次就依你，但是記住下不為例。”
“沒有下次了，我保證！”我哪兒還敢啊！
最後一勺魚羹下肚，羅老懷念地舔舔上唇，靠在椅背上舒服地撫摸自己的肚子，我乖乖立在一旁裝孫子。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合適的鑄劍場所吧！”始料未及，羅老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啊？”我來不及反應。
“姨父說明天就和你一起去找合適的鑄劍場所！”楓雪站在羅老身後朝我擠眉弄眼。
我喜出望外，立馬一抱拳：“多謝前輩幫忙！”
場地器具其實很好辦，隻要你有足夠的錢。羅老隨手一指，告訴我這塊地風水好，能夠出神兵利器，我立馬乖乖付錢買地。鑄劍器材不是在京城裏采購的，我怕金碧堡有所察覺，畢竟這京城可是金碧堡的地盤，所以出了一趟京，趕了十七八輛牛車運著器材就回來了。
第五天開始，我的手下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回來了。問起他們完成任務的情況，沒有一個不自信地告訴我絕對沒有問題。我聽後，總算能夠稍稍鬆一口氣。我在棲心驛附近包下了兩座客棧，供陸續進京的鑄劍師居住。
今天下雨了，現在很涼快，連帶著心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