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的溫柔 時間 2009 08 08 13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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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中旬,終於是上課了。在宿舍了貓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沈曼開始和宿舍裏的人熟絡起來。大家也開始適應了宿舍的生活。

龍嬌習慣了夜生活,沒有課的時候經常都是通宵達旦的玩,早上八點準時出現在宿舍門口,回來睡覺。柔柔的生物時鍾是最標準的,早睡早起。唯一讓沈曼琢磨不透的是許梓蓮。

許梓蓮是個行為很怪異的人。沈曼唯一對她的了解隻有她的方向感——差到讓人非常費解。有時候,她甚至可以連左右都分不清楚。就連吃飯用哪隻手拿筷子都得仔細研究很久。沈曼記得第一天上課,她很認真的把教室的路線告訴她,還幫她複習了三遍。結果,她到現在還是會迷路。

那天。

柔柔一大早就拉著沈曼出門,龍嬌也不知道是吃錯什麽藥的,也跟著出門了。去到教室的時候,已經看到一個中年人坐在畫架旁邊。他毫不顧忌的跟身邊的小女生大聲高談闊論,還時不時的摸摸她們的香肩。一副非常好色的樣子,看到就讓人反感。

龍嬌也沒說什麽,逮到了一個男生去幫她找來了個畫架,就開始默默的削筆。早晨的陽光投進教室,將一切分割成了黑白灰,明暗分割線在陽光下特別的明顯。在白淨的素描紙上,世界都是美好的,黑和白都是棱角分明,不會混沌不分。而這個真實的世界,白得染上了黑,而黑的非要變白。一切都變成了灰的。黑白的準則就這樣糾結的沒有了任何的結果。

沈曼把畫架抬進教室,而一道身影跟著她一起擠了進去。誰知道,兩人一塊卡在了門口。沈曼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對那人說:“不好意思,能讓讓我麽?”而看到那個人的臉時,她就一個勁的懊悔。

“不讓!”那個人冷冷的瞪著她。手上的卡西歐的限量手表在陽光下閃閃光,刺痛了沈曼的眼睛。對!卡在門口不讓她過去的人就是那天在校道上開跑車的囂張男。一想到那天他的行徑,沈曼就像是擦上了電線,雙眼直冒光。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紳士風度?真沒素質,真不知道你怎麽進大學來的!”沈曼繼續沒好氣的放炸彈。

“你也不是什麽淑女,不配!還有,學曆和紳士風度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囂張男繼續還擊。

“讓我過去,我要上課!”

“不讓!有本事你就卡在這裏!”

“你!”沈曼氣結,兩個腮幫子像充氣的氣球。紅暈上犯,讓她的臉就像蘋果一樣。她用力擠過去,但是囂張男好像跟她過不去似的。一直拚了命的擠。

忽然——

一個柔媚好聽的聲音,怒斥道:“李胤釧,你夠了吧——這樣做有意義麽!”

沈曼抬頭望去,隻見龍嬌拿著削筆刀站在垃圾桶邊,她一直憤怒地盯著她身邊的臭男人。她身體微微的抖,眼睛裏充滿著敵意。

回想這是沈曼第一次見到龍嬌生氣。從前無論是她的玩笑開得多大,龍嬌都隻是給了她幾個鄙視的眼神。而這一次,她真的生氣了——為了這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人生氣。

龍嬌把刀一扔,徑直的走到座位上,從此之後,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刀子在地板上折騰了兩下,出了清脆的兩聲。那個中年的老師,好像是被驚擾到了,樂嗬嗬的站起來,一臉嘻嘻哈哈的笑說:“好好好!大家都別鬧了——開始上專業課吧!”

沈曼轉頭看了看這個叫做李胤釧的人。他緊抿著嘴唇,再也沒有說話,鷹隼一般的眼睛一直望著龍嬌。眼裏有著一抹讓人摸不透的落寞心傷。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就都恢複了平淡。

雖然每天畫畫的日子挺輕鬆,但是作業一布置下來,就的通宵的趕工。夜裏倦了回宿舍,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沈曼的背都是被汗水濕透的。她翻身下床看到的是已經在臉上抹泡沫的龍嬌。龍嬌一襲短裙,上身紫色的絲質吊帶。豐滿而修長的身體有著一種成熟的誘惑。扯扯頭,沈曼走到她身邊取走了口杯。

“你看你!早上起來都沒有形象,要外麵那些男生看到了,會多失望!”龍嬌摸了摸沈曼淩亂的頭,眼裏帶著可惜的神色。“哎——好好一個閨女,怎麽就變成這樣樣子了呢!”龍嬌說的沒錯,經常的熬夜趕畫讓沈曼的臉上多了兩個怎麽洗也洗不掉的黑眼圈。雖說,沒有龍嬌的嫵媚美麗,沈曼也算是清純可人。剛開學的時候,不少人給她獻殷勤。隻是,沈曼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從來都是堅決的回絕別人。這讓龍嬌有人納悶,“你說吧,為什麽老是不理人家,腦袋犯傻呀!一個個大款似的,黏上一個你,下輩子就不用愁了!”

每次沈曼都是癡癡的笑說:“那些都隻是些瑕疵!我要找的是碧玉。碧玉!你知道麽,那是極品男人!”而每次龍嬌都是飽含滄桑跟她說:“世界上已經沒有好男人了!”

鏡頭拉回來,沈曼白了龍嬌一眼,繼續刷起牙。“死開,你這女人!一大清早的,你不調侃我會死呀!”清新的泡沫充盈著整個口腔的感覺,讓她整個人瞬間清爽。騰出一隻手,沈曼狠狠的拍了拍龍嬌的“大**”。龍嬌悶悶的訕笑,“你呀你呀!學得像柔柔一樣,你就成就了!你看人家,多溫柔多大方!”

“柔柔這種溫柔是從裏到外的,怎麽學都學不到~我看我還是老老實實做我的邋遢女人,習慣就好!”

“嗬嗬!就不怕嫁不出去?”龍嬌把頭放下,柔順的波浪大卷垂在她肩膀上。她柔媚的撩起一束,放在手上輕輕的**,弄出了圓潤的弧度。

沈曼沒有再搭理她,徑直刷起了牙。過了一會,龍嬌轉頭望向她:“周六,你不回家看看?”

“不了,我家就我一個——回去也是自己看自己!”沈曼的眼裏有一絲淡淡的無奈,她有一個女強人一樣的媽媽,卻沒有爸爸。她那個稱呼為母親的女人,常年在外出差,很少回家。而沈曼就天生的野孩子,到哪裏都能瘋。“我習慣了天生天養,天不養天收!就一個野孩子,沒人疼沒人愛!要不你收留我?”

龍嬌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就你?算了吧——我不是開動物園的,幫不了你!”沈曼拿起毛巾,狠狠的扔給了龍嬌,“你個妖孽,看老孫如何治你!”

龍嬌笑了笑,“看吧,沒說錯你,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她走到沈曼身邊,再一次整理好頭,蹬著高跟鞋出去了。“你一個人自己在水簾洞裏呆著吧,我可要回家,免得老太太牢騷!”臨走時,還特別風華絕代的給沈曼留了個飛吻。

“你丫的妖孽——回你的盤絲洞去!”

龍嬌剛開學的時候很勤奮去上課,理由是因為任教的老師很帥。而後來,老師也不經常來了,她也找到了理由逃課。沈曼知道她翹課的理由沒有那麽簡單。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也經常不來,那人就是李胤釧。每次說起這個人,沈曼就牙癢癢,恨不得用拖把碾死他。用龍嬌的話說就是,老娘恨不得把這個孽畜給收了。但是,龍嬌從來都不跟李胤釧說話,就好像是仇人一樣。

沈曼曾經問過她,“你認識李胤釧那個衰人?”龍嬌搖搖頭,“這樣的人就是個極品禍害,少認識為妙!”然——沈曼依舊記得那天龍嬌對著他像熟人一樣的生氣大吼,也記得李胤釧那時看她的那種纏綿悱惻、深情款款的眼神。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讓人難以琢磨,沈曼是堅決不想觸碰。而柔柔每次都說自己要在大學裏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看著龍嬌每天在男人堆裏穿梭,眼裏別提是多羨慕了。

周六的日子有些無聊。

在校園了逛了一會兒,柔柔就提議要出去逛街。沈曼覺得沒有什麽事情,就點頭答應了。從外地來的柔柔就好像是沒有見過市麵一樣,拉著沈曼到處的瘋。一會要看看這個,一會要看看那個。沈曼都是淡淡的點點頭,跟在她身後。在走過一間精品店的時候,柔柔停在了櫃台前。

“柔柔?”沈曼回去看的時候,看到她站在櫃台邊安靜的看著裏麵的情侶飾,白淨而純真的臉上有著一抹憧憬的羞澀。

“看上哪一個了?可以拿出來試一試!”櫃台的小姐熱情的向她們推銷:“925純銀的,各種款式都有型號!”

柔柔沒有說話,繼續專注的望著那個款心型的戒指。看著她那專注的樣子,沈曼指著那個戒指,開口,“小姐,麻煩你幫我把那款拿出來,給這位小姐試試!”

看著戒指拿出來,柔柔像恍然清醒的一樣,半推脫的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你就試試看吧!”沈曼看到了她矯揉造作裏的渴望,她沒有再推遲,小心的把那個戒指從黑色的絨布盒子裏摘下,然後戴到了自己的手上。柔柔的手指不長,有些圓潤,那個心性的戒指在她的手上出奇的顯眼。

“這戒指戴在您手上真好看!”櫃台小姐樂嗬嗬的把鏡子放在她的麵前,“這個款式挺特別的,很適合您呐!”

她伸出手,眼裏有著深深的期盼。不一會,她淡淡的說:“是挺好看的,但是用不上,算了!”柔柔把戒指摘下,像是供奉著心愛的寶貝一樣,輕柔而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絨布盒子裏。櫃員把戒指放到櫃子裏的時候,她的眼裏有些不忍心的光芒。

沈曼看不下去了,有些不耐煩的櫃員說:“把它包下來吧。我要了!”

柔柔有些難過的望著她,“你真喜歡?”沈曼搖搖頭,“我不喜歡,但是你喜歡——送給你當做是見麵禮吧!”付了錢,沈曼把盒子交給柔柔的時候還特仗義的跟她說,“它,交給你了,拿著它去尋找你的愛情吧!”

柔柔就像是獲得珍寶一樣,手舞足蹈的抱著沈曼。沈曼應和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夏末的夕陽依舊滾燙,**辣的風焦灼著大地,沈曼被曬得有些疲倦。把柔柔送回了宿舍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沈曼覺得有些不妥,還是決定回家一趟。夕陽緩緩的從街口落下,她插著口袋,慢慢的在路燈下漫步。燈光依舊灑落在那顆熟悉的釘子上麵,隻是,看著它的人,隻有她一個人。

忽的。路口的附近出現一群人。好像是在械鬥,手裏還拿著錚亮的刀子。七八個人像猩紅了眼一直在砍。沈曼從容的從他們身後繞過,沒有多看。

像這類的情景,她經常見,也算是稀疏平常了。這條錯綜複雜的小路,是沈曼初中的時候現的,可以從家裏一直通到大馬路,不僅快而且隱秘,不好地方就是——地方隱蔽了,什麽蛇蟲混雜的人都有,聚眾賭博、械鬥。看看也就喜歡了。所以,每天放學就往小路裏鑽,久而久之,就習慣走這條路了。

路燈微微的閃爍,空氣中還殘存著血腥的味道。救命聲和呻吟聲在夜風中逐漸的遠離。沈曼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忽然,一隻溫厚的手掌將她的嘴巴捂著。那手一出力,把她帶到了拐巷之中。

“救命!”她的聲音淹沒在吵鬧的械鬥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