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李聿淡淡掃了一眼喬伊曼,再無暇顧及其他。
顧少辰雖然眷戀著喬伊曼,但是身為一個醫者,他必須履行自己救死扶傷的職責。
在顧少辰的幫助下,李聿替蘇言做著心髒複蘇工作。他以為,在經曆了至親的離去之後,他已經練得百毒不侵,對任何事任何人都可以坦然處之,無動於衷。但是短短的幾天,他就經曆了兩次心髒提到嗓子眼的感覺。如果說上一次是錯覺,那現在呢?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按著她胸腔的手在顫抖。這雙手,拿過可以瞬間奪取他人生命的槍,也握過簽下億萬合同的筆,還愛憐過無數女人的胴體,何時像現在這樣無措過?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動了動了,她手指動了···”緊接著周圍的人都開始附和,“醒了,醒了···”
李聿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把尚未完全恢複過來的蘇言擁入懷中,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那是存了要把她嵌入身體中,合二為一,永不分離的想法。
周遭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餘音在寬敞的大廳裏回旋,經久不息
失而複得的感覺讓李聿興奮過了頭,忘記了蘇言剛剛從鬼門關回來。是她小小的動作提醒了他。意識到這個問題,李聿輕輕放開她,她卻像是渾身沒長骨頭軟綿綿的靠在他懷中不願起來,凍得青紫的唇瑟瑟發抖,傳來細若蚊呐的聲音,“回去,我要,回去。”
李聿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低頭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好,我們回去。”說完抱著她起身。宴會廳的人群都自動分開一條路,讓他們通過。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底是羨慕與向往。
喬伊曼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緊繃著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向後仰躺著跌入水中,激起層層水花,任由著身子朝水下沉去。心痛的無可救藥,那個她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從始至終,就看了她一眼,而那一眼,是充滿了猜忌與責備的。她在他身邊苦守了十幾年,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胸腔的氧氣即將消失殆盡時,她又猛地從水中躍起。她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如果連死亡都不忌憚,還有什麽不可以忍受呢?她拒絕了顧少辰的幫助,在無數人的矚目下,拋棄了一直以來屬於公主的自尊,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房間。
李聿抱著蘇言回到酒店房間,打算先讓她泡泡熱水澡驅驅寒。但是當把她放進裝滿水的浴缸裏時,她的眼裏盛滿了驚恐,頭不停地擺動,抓著他濕透了的襯衫死也不放。心疼地無以複加,如果可以,他情願這一切由他來代勞。
最後沒有辦法,他隻有抱著她站在淋浴頭下。當熱水從頭頂灑下的時候,她睜著眼睛茫然地望著某處,沒有焦距,那樣安靜的姿態,像個破碎的布娃娃。洗完澡,他替她裹上厚厚的浴袍,放在大床中央。
當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她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僵硬的蜷縮成一團,缺乏安全感的樣子。他輕輕地爬上床,手剛觸及到她的身體,卻被她猛地一下揮開,而後,她身體蜷縮成更小的一團,瑟瑟發抖。
他不忍心看到她這個樣子,再次伸手把她攬到懷中,這次她沒有拒絕,但是身子卻是緊繃著的,良久才放鬆下來。
半夜,李聿剛剛眯了會兒眼,感覺懷中的人兒身子再次緊繃,他猛地睜開眼睛,打開床頭燈,看見蘇言臉上滿是不安的情緒:眉頭緊蹙著,雙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額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嘴唇也幹燥地不成樣子,一點光澤都沒有。而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連指甲陷進皮肉裏也渾然不知。心髒莫名一縮,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附身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個輕柔地吻。“蘇言,蘇言,別怕,有我。蘇言,蘇言···”
蘇言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叫她,她想睜開眼睛,奈何,眼皮好重,就是睜不開!好多好多水朝自己湧來,她想逃,但是,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很快,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她張開嘴,想呼吸,但是,水都湧進自己的嘴裏。她好難受,好難受!然後,她看著自己的身子慢慢的向下墜!下麵,有好多隻手,在慢慢的向她接近,召喚她,“蘇言,殺人犯的女兒,殺人犯的女兒···”
“救我,救我,我不是殺人犯的女兒,我不是,我不是···”
那樣近的距離,李聿不想聽清楚蘇言口中的呢喃都難,心裏對那個叫蘇錦年的男子的恨意又多了幾分。憐惜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上,眉毛上,輾轉反側來到眼睛時,那雙眸子卻“猛”的睜開。李聿一下子也愣在了那裏。等他回過神時,卻是唇上傳來溫軟的觸感。
蘇言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從夢魘中醒來,睜眼看到李聿的同時,一顆心像是有了著落感,洶湧而來的恐懼頓時煙消雲散。不過是短短時間,他的下巴就冒出青青的胡渣,而時常讓她沉溺其中的那雙眸子下麵也印著淺淺的青紫色,這些特征都告訴他,這個男人守了她半宿。思及此,她竟鬼使神差地抬頭覆上那張性感的唇。而後,就完全不知道怎麽做了。而李聿,更是愣在那裏,無動於衷。
就算是臉皮再厚的人麵對這種情況也不禁臉紅,更何況蘇言還是那種臉皮極薄的人,當下就掛不住了,打算撤離。唇剛退開不到一厘米的距離,那張臉卻猛地壓下來,狠狠吻住她的唇,有些粗魯的動作讓她忍不住輕吟出聲,他卻趁機滑進她的口中,舌尖撩撥著她的舌尖,與之纏綿共舞。同時,他的手也沒有閑著,從臉頰一直向下遊離,來到她最私密的地方。蘇言下意識的夾緊雙腿,他卻蠻狠的分開,兵臨城下之時,他睜開因為欲、望而微微泛紅的雙眼,沙啞的聲音帶著別樣的性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