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歡迎來到維也納
半夜,蘇言迷迷糊糊醒了一次。耳邊有低低的交談聲,她想聽得更清楚一些,那些聲音卻像是被風吹散了似的越飄越遠。她整個身子就仿佛陷在雲裏,軟綿綿的,使不上一絲力氣。意識再次模糊···
陽光透過窗射進來,泄了滿地的金黃,微風輕輕吹拂著絲質的窗簾。這是一間中世紀複古風格的臥室,牆上掛著幾副文藝複興時期著名的油彩畫。房子中央一張大床,上麵躺著一位女子。她的睡容很安靜寧和,隻有頭部露在外麵。房子裏還有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有兩個男人守在床邊,一個看上去沉著冷靜,另一個臉上則寫滿了好奇躁動。另外的一男一女站在窗前。女子深情注視著守在床邊的那個沉著冷靜的男子,男子則眼神虛無望著窗外···
微風襲來,床上的女子動了動眼瞼,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微微顫動,雙眼慢慢張開,像初生的嬰兒。
“welcome to Vienna.(歡迎來到維也納!)”
蘇言一睜開眼睛,眼前就一張放大的臉,還未完全清醒的腦海又陷入一片混沌。眼睛大睜著,盯著那張臉,深情充滿了迷茫!
驚呼過後的陸侑一下子也懵了,他茫然地伸出手在蘇言麵前晃了晃,蘇言除了眼球有些遲緩的跟隨,再沒有其他的反應。他疑惑地轉過頭看著另一邊的李聿,那眼神那表情好像是在說她是不是傻了?
哪想,李聿一掌推開他烏黑的腦袋,自己湊到蘇言麵前,剛剛還冷硬的麵孔瞬間緩和了許多,大概是很久沒有說話,聲音有些暗啞,“醒了?”
蘇言又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確定她自己沒有看錯。剛才那個人是有過一麵之緣,經常上娛樂報紙頭條,有過的女人,用雙核的CPU都統計不過來的花花公子陸侑,而現在這個確實是自己拚命想要遠離的頂頭上司李聿。她埋在被窩裏的手用力掐了掐胳膊,疼,很疼,也就是沒有做夢。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出了喬伊曼的辦公室,想要回到總裁室,想著隻有兩層樓的距離,就打算爬樓梯,可是爬了不到一半的距離,昏天暗地的眩暈感襲來,然後她就不省人事了。但是,為什麽再次睜眼竟是這樣的畫麵。腦子“嗡嗡”作響,她看著麵前那張嘴一張一合的,卻什麽都聽不見。
“蘇言,蘇言。。。”
顧少辰在一旁實在看不過去了,輕輕開口,“你們就不能給點時間讓她自己緩和一下,就是再正常的人被你們這樣一鬧,也保不準變得不正常了!”
聞言,李聿尷尬地咳了幾聲,站直身子,隻是眼神從未偏離過床上那抹身影。
陸侑不滿地撇了撇嘴,眼神像小媳婦一樣幽怨的盯著蘇言。
神智重歸腦海,蘇言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幹啞的厲害,根本發不出聲音。
李聿關懷的話還來不及說出,陸侑淡淡來了一句,“welcome to Vienna!”那語氣,完全沒有之前的興奮與激動,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這英語說得雖然不是那麽純正,蘇言還是聽得懂的。Vienna,維也納?下一秒,她就從床上彈跳起來,推開李聿擋著她的手,光著粉色的小腳丫,飛奔到窗前。那一刻,她腦海中閃過很多詞,關於維也納的。世界音樂之都,多瑙河的女神,維也納森林,莫紮特。。。
奧地利號稱“歐洲的心髒”,而維也納,作為奧地利的首都,則被稱為“心髒的心髒”!
所有的關於這座城市的想象都沒有眼前這幕來的驚人。
從窗外看去,藍色多瑙河穿過這座城市,碧藍的河麵上,零落的漂浮著幾隻白色的帆船,河對岸,巴洛克式,哥特式,羅馬式建築交錯分布,掩映在一片綠色中。遠處,連綿起伏的山丘,與天交際,連成一線。空氣中,似乎還飄蕩著仿佛從天國來的遙遠樂聲,她竟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哼了出來,“你多愁善感,你年輕,美麗,溫順好心腸,猶如礦中的金子閃閃發光,真情就在那兒蘇醒,在多瑙河旁,美麗的藍色的多瑙河旁。香甜的鮮花吐芳,撫慰我心中的陰影和創傷,不毛的灌木叢中花兒依然開放,夜鶯歌喉囀,在多瑙河旁,美麗的藍色的多瑙河旁!”
她曾經看過一個報道,關於多瑙河的,說它的河水在一年中要變換8種顏色;6天是棕色的,55天是濁黃色的,38天是濁綠色的,49天是鮮綠色的,47天是草綠色的,24天是鐵青色的,109天是寶石綠色的,37天是深綠色的。
可是,除了滿眼的藍,她看不見其他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