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以人為棋（上）
王雲吸了口氣，努力冷靜下來，他挺起胸膛，道：“老怪，你什麽意思。不讓我走出迷失域，直接說出來吧，這樣很沒意思。”
“小友，你終於生氣了。現在你知道我被你虐了一遍又一遍的苦了吧。哈哈，老夫不會占你便宜，這五個兵，是給你補足的棋。這裏你和你朋友，加起來，就有十一人，正好湊齊一副棋。”
“什麽？”
郭臨幾人一起驚愕。
“很難理解嗎?這便是以人做棋。王雲，這一次你不但要贏我，最好要完勝。棋被吃了，下盤還能用，人要死了，就活不了嘍。”
王雲身體一怔，旋即怒罵道：“你這個心理扭曲的老妖怪。天下無敵不要臉的渣，老子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老子。”
那蒼老的聲音，語氣一變，道：“你現在就得罪我了。哼哼。給你半柱香時間分配位置，半柱香之後，還不開始，除了你之外，其他人，老夫都將其抹除。”
小鯤龍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明明總共十二個同伴，怎麽他說隻有十一個。它數了好幾遍，終於確認它沒有算錯。
“嗚嗚嗚！”
小鯤龍對著天空發出不滿的啼叫，這個聲音聽起來是老人家的人，竟然把它給忽略了。它怒嘯一聲，拍打著翅膀，向上飛去，想要找這個數數還沒有它學的好的老頭討個說法，哪知剛剛騰飛起來。
天空中突然飄落一陣冷哼之聲。隨即一個虛幻的能量掌印從天而降。
風雲變化，虛幻的掌印，翻天覆地，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毫不客氣地拍在鯤龍的背上。
“轟隆！”
聽得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身軀龐大的鯤龍，竟然直接被拍在了地上，虛幻的掌印，幾乎將它整個龍拍扁，嵌入山體之中。
任由小鯤龍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著虛幻的掌印。血水從鯤龍的身體中滲了出來。觸目驚心。
“畜生不算人。”
蒼老的聲音，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小鯤龍擁有悟聖級一重的實力，配合他龐大的身軀，同級之內。鮮有對手。
可是現在。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被按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在郭臨眼裏，無論鯤龍變的多少大。它始終是那個心靈純潔的如一個孩子，可愛，又喜歡賣萌。那斷天涯上，不知是什麽存在的家夥，此行，和大人欺負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孩沒有差別。更何況，小鯤龍並未對那存在露出過敵意。
此刻看到小鯤龍的慘樣，以及那視萬物如芻狗一般冷漠的聲音，郭臨怒火中燒。仰天蒼穹，道：“前輩，我與你再添個彩頭如何？”
“嗬嗬，你要賭什麽彩頭？”
蒼老的聲音笑了，他本來就是尋樂，碰上可能帶給自己樂趣的事情，他自認要過問。
郭臨淡淡地道：“我可以讓王雲答應你與你對弈，但是你若輸了……”
郭臨聲音一頓，道：“我要你一條手臂，如何？”
“哈哈哈，你想為那隻畜生報仇？”
蒼老的聲音，不答反問，更加覺得有意思了。
“他不是畜生，而是我的夥伴。你傷了他，我要你傷他的那隻手。”
“可笑的言論，畜生就是畜生。”蒼老的聲音，不屑道，“我輸了，你要我一條手臂，你輸了又如何？你有什麽資格，值得我用手臂與你賭？”
“我的命，還有你的命。”
郭臨淡淡地道。
濃雲覆蓋的天空之上，那聲音沉默片刻，道：“這是何意？”
郭臨聲音沉沉，傲然道：“我若輸了，我便將命交給你，但以你的眼界，恐怕看不上我的命。所以我便用你的命來賭，我承諾，我若贏了，今日，你對我等的壓迫，我可以選擇性忘記。就算哪天我擁有取你性命的實力，也會放你一馬。”
“哈哈哈……狂妄，比當年斷天涯的主人還狂妄。但年輕人，狂妄是需要代價的。在我眼中，你的命的確很不值錢，不過我還是決定要了它。老夫與你賭了。”
郭臨走了過去，將因為受了重傷，變成圓球的奄奄一息的小鯤龍抱起來，然後驅動體內的不死神梭，在它身上打入一道濃烈的生機。
綠光蕩漾，那觸目驚心的傷勢，漸漸好轉。小鯤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郭臨。它真的隻想和那個老家夥去理論而已，告訴他，他數錯了，現在卻被打成了重傷。這也是它第一次，受了如此嚴重的傷。
郭臨輕輕地撫著小鯤龍受傷的身軀，道：“小家夥，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
“嗚嗚嗚……”
小鯤龍聽得懂郭臨的話，水汪汪的眼睛，頓時湧出了委屈而感動的眼淚，眼淚啪嗒啪嗒，落在了地上。
“三哥，你真要和他對賭？萬一我輸了怎麽辦？”
後麵王雲小聲的說道。
郭臨笑道：“王雲，我相信你能贏。”
王雲一怔，輸了就要讓眼前救了自己不知多少次的郭臨死，王雲隻覺得肩膀沉甸甸的，一股無形壓力籠罩了全身。他將郭臨當做了生死與共的兄弟。
郭臨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王雲，不要緊張，把你正常的實力發揮出來就好。別忘了，這一個月，你連一局都沒有輸過。”
這個賭局，因小鯤龍而起，可是郭臨卻有更深的目的。
被信任的感覺充盈王雲全身。那是一股無法言述的來自精神上的暖流，郭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叫他胸膛的血，都要沸騰。
“恩。知道了。三哥，你放心，我一定讓這老怪把手給剁下來。”
以人做棋，王雲並不是沒有聽說過，他曾經看過一部電視劇，那裏麵就是以人做棋。來對弈。
這種棋法，除了指揮者本身的棋藝以外，身為棋子的人的實力很重要。
對弈就要開始，王雲開始安排位置。將大家的實力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王雲的神色變得極為認真，道：“士位，皇甫婉，兔小舞。就位。”
隨著王雲吐字清晰的安排，被點到名字的人，一一走到了棋盤中，屬於自己的位置。
“象位，柏月、薛晴！就位。”
“車位，南宮霞、初雪。就位。”
“馬位，黑麟……”王雲聲音一頓，挺了挺他金絲框眼鏡，令人驚訝的吐出他自己的名字，“王雲。”
王雲自己做馬，誰來做帥？
大家都在心裏猜測，卻沒有打攪他。郭臨也一樣，既然把命都交給王雲了，他相信他能夠做到最好。
此時，王雲也徑直走到了紅方底線的右邊的第二條線的位置。
“炮位，紅鸞，碧瑤。”
王雲目光銳利，淡淡地宣布道：“帥位，郭臨！就位！”
郭臨點頭，縱身一躍，落到了底線中間位置。
大家非常默契，很快各就各位。
王雲剛安排完畢，天空中，又飄落一陣大笑聲，“哈哈哈，好小子，你以為將他放在帥位，就保的了他嗎?沒用的。”
王雲淡淡地道：“老妖怪，廢話少說，開始吧。看你王大爺將你虐的體無完膚。”
“口出狂言。這一回，我執紅棋。”
聲音大笑，接著棋盤顏色一陣變幻，原本是黑棋的對麵，全部沐浴上了一層紅光。而郭臨的腳下，如同光環一般的紅色，卻變成了黑色。
象棋之中，紅方先手。這老者的意圖很明顯了。
顯然，論純粹的棋藝，這個似乎是守護著斷天涯的存在，還是很忌憚王雲的。不然，也不會臨陣而變。
見到對方耍賴皮，王雲皺眉，不滿的情緒，更激發了他的鬥誌。
對弈開始。
蒼老的聲音道：“炮八平五。”
紅方二線位置甲士身體散發出一道紅光，然後快步平移，衝到了中線。
郭臨心中微動，通過這一個月的學習，他也了解，這是象棋中最中規中矩的走法，意圖打卒。並且用自己的炮，占據中線有利位置。
顯然這個斷天涯上的存在，言語上雖然囂張，但卻十分忌憚，一旦輸了，就要斷臂，叫他不得不保持謹慎。
想到接下來，也許他會更加謹慎，郭臨嘴角不易察覺的露出了笑。
“馬二進三。”
王雲很快地做出了反應，用自己守護中間的小卒。
“兵三進一。”
“卒三進一。”
雖然都是“三”，紅方的三線和黑方的三線，不在同一條直線上，所以並未出現兵戎相見的情況。
“炮二進四。”
紅方氣勢洶洶，大有一副不把黑方中卒吃掉，不善罷甘休的樣子。
“馬八進七。”
王雲守的固若金湯。斷天涯上的存在，哪怕是想吃一隻卒，都要付出血淋漓的代價。
紅方並未進攻，攻擊黑方的中卒，而是選擇了出車。
“車九進一。”
聲音落下，那紫銅塑成的戰車上，轟隆轟隆的轉動車輪。一輛二匹戰馬拉動的戰車，向前行進。
王雲也毫不猶豫地出車，命令左邊的南宮霞先動。
二人你來我往，一個接一個命令落下。
隨著時間推移，當黑方代表著炮位的紅鸞向右平移到邊線，為後麵的車讓出位來時，直麵紅方底線的馬。那斷天涯之上的老者一下子發現，攻擊的局麵還未打開，他就不得不先要防守。(……)